女子被拐十八年,九歲兒子為帶她逃跑,攔著親父一同跳入河中
小阿星打記事起,每天聽的最多的便是父親對母親的打罵聲,和母親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的哭泣聲。他不明白父親為何要如此不待見母親,飯做的不合口了要打,地翻的不好了要打,沒把奶奶伺候好了要打,跟別人嘮兩句嗑也要打……
似乎生活中所有的事情,父親都能找到罪名安到母親身上,家裡的任何物品都可以是他的武器,只要一個不開心了,哪怕手裡拿著刀子,他也能直接朝著母親捅上去。他總是一邊罵母親是賠錢貨,一邊極盡其能的折磨她。或許,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釋放他內心的憤怒。
阿星不明白,為何母親會如此軟弱,哪怕被父親打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自己一個人抱著他默默的流眼淚,也不肯還手去反抗。母親個子同父親差不多,如果真要下了狠心,不見得一定會是母親受傷。
可是她就是偏偏不,好像生來就是為了給父親出氣的,只有父親在打他時,她才會奮力撲上去為他抵擋。有多少個夜晚,阿星看見母親半夜起來,對著鏡子照著自己滿是傷痕的身體,一點點往上摸著藥膏。那咬著牙拚命忍著痛的模樣,讓小小的阿星,心疼不已。
那時自己太小,除了會心疼,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只在父親打母親時,撲到母親身上去替她挨打,可也總會被父親一手拎起來,甩到奶奶房間,關上門,不讓自己出來。有時惹急了父親,也會給自己兩巴掌,打的他那小小的臉蛋又腫又紅,可阿星還是想要去救母親。
慢慢的,阿星長大了些,從村裡人口中聽到些支言片語,聰明早熟的他,非常容易的就將這一切串連了起來,那些曾經母親所受的屈辱和非人待遇,鮮活的展現在他面前,讓阿星恨的雙目通紅。
母親在她十五歲的時候,被人直接從上學的路上給迷倒拐跑了,先是賣給了一個山村中的老頭,說是給老傢伙做女兒,他卻對如花的母親起了邪念,在一個雷雨的夜晚,將母親給糟蹋了。哪怕母親奮力反抗,也不過十來歲的孩子,哪裡可能斗的過年近五十的男人?
母親絕食,割腕,撞牆,逃跑,一切可以嘗試的途徑,她全部都試過了,要麼死,要麼逃,但是一定不能留在這裡被侮辱!可是那時村子裡的人都團結,見她已經是老王頭的女人了,也是花了錢買來的,一個個閑的沒事兒,都幫忙看著她。每天母親的身邊都長了無數雙眼睛,哪怕她去上個廁所,也有女人在門口守著。
母親絕望了,死不能死,逃不能逃,這樣的日子,要過到何時?好在,老天爺還算憐憫她,不過兩年,這老傢伙可能因為縱慾過度,直接死在了床上,母親當時十七歲,她以為,她終於可以擺脫魔爪了。
老傢伙埋在土裡的屍體還沒被捂熱呢,母親又被他的侄子瞧中,直接擄去家中鎖了起來,日日百般折磨,就是不讓母親安生。第三年村子裡突然來了警察排查失蹤人口,那個男人怕給自己惹麻煩上身,連夜將母親送了出去,賣給了鄰縣的一個老光棍,也就是阿星現在的父親。
那時,母親二十歲,雖是最美好的年齡,卻早已被折磨的如殘敗的花朵,斑駁而充滿腐朽的氣味。她已經認命了,逃了那麼多次,被賣了那麼多次,她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快要不記得了!
母親每天就如行屍走肉一般,任憑男人欺凌,只盼著自己可以早點熬完這段暗如死灰的生命。可是,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小阿星的到來,就像突然在黑暗的夜空中,升起了一顆星星,有了光,有了亮,有了期盼和希望。
母親生阿星時大出血,差點死在手術台上,父親同奶奶只顧著歡喜阿星的出生去了,把母親丟在那裡,不聞不問。母親說,她當時本來是想就那麼去了的,可是一聽到阿星的哭聲,她真的不舍,不舍孩子一出生,便沒了母親。她已經過的夠苦了,孩子絕不能如此再過下去 。
奇蹟就那麼發生了,她活了下來,但是被切除了子宮,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也就是從那時起,父親便開始了對母親的毒打,如此年輕,便是個不會下蛋的雞,怕是以後想賣也賣不出去的了。
到阿星九歲,在母親的悉心照顧下,他長的很好,已經到了父親的下巴,他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母親了。奶奶已經去世,再也沒有人可以攔著他,只要父親再傷害母親,他便會立馬撲上去,死死咬住他的胳膊,迫使父親停下來。
父親也老了,五十好幾了,而母親卻正年盛,不過三十齣頭,父親也怕,將母親打的太厲害,會被阿星報復,以後不養他的老,慢慢也收斂了一些,只敢在喝醉酒後,才耍耍酒瘋。
那一夜,鄰村王喜家娶媳婦,又漂亮又會說話,還沒嫁過來,就聽說肚子里懷了一對雙胞胎。父親又羨又恨,便喝的多些,回到家再看自己的這個死女人,一副哀哀怨怨的模樣,有酒精壯膽,竟然拿起牆邊的鋤頭就向母親砸了過去。
若不是阿星眼急手快,將鋤頭奪了過來,這一砸,怕母親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阿星也氣,一把將父親推倒在地,拉起被嚇得蹲在地上抱頭低泣的母親,對母親說:「娘,咱走吧,不要這個家,不要這個男人,以後阿星養你,照顧你,再也不要你受半點委屈!」
阿星一雙眸子里,閃著對未來滿是嚮往的亮光,就那麼熱切的看著母親,母親許是受了阿星的影響,竟然一改往日的怯懦,拽住阿星的手,盯了一眼醉的迷迷糊糊的男人,便拚命的往村外跑了起來!她從來沒有如此自由的呼吸過,跑了那麼多次,只有這一次,她是覺得最有希望的,因為自己的兒子陪在身邊!
阿星也激動,他計劃許久了,就盼著這一天,帶母親離開這個鬼地方,他從三歲起,便在心中埋下的種子!兩人逃跑的路上,一串串清澈的笑聲飄蕩在夜空,天上滿是星星,為他們照亮了新生的道路!
「快來人吶,我家臭婆娘又想要跑了,還要拐走我的親兒子呀……」父親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越來越多的火把亮起,越來越多的人聲響起,都如流水般向他們湧來。母親心裡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剛剛才燃起的希望,難道又要被掐斷了嗎?
阿星扶起母親,將母親護在身後,看著父親搖搖晃晃的先跑過來,一把衝上去抱著他,便直接跳下了路邊的河溝!他會水,他也知道父親不會,如果一定要選,他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換母親一個自由的餘生!
「娘,你快跑,去前面山溝里等我,我先拖住爹,他不會傷害我的。快跑呀!」阿星看見母親在岸上又哭又叫,就是不走,而村子裡的人也越跑越近,心裡著急的不得了,可是又不能撒手,不然父親會被淹死的。
「星,阿星,娘的阿星,你走,你走,去南方找你的外祖母外祖父,別再回來了,娘已經活夠了,就讓娘來陪你爹吧……」母親突然衝下河岸,直接跳進水裡,游到阿星的身邊,附在耳朵上對他說了自己家的地方和父母的名字,如果他們還在,一定會好好待阿星的。
然後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將阿星一把推的老遠,並同時往阿星手裡塞了自己身上僅有的十塊錢,就那麼看著阿星順著河流往下漂去。游泳是她教阿星的,她就知道,總有一天,能派的上用場。
看著阿星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直到再也聽不見阿星的叫喊,女人才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在水中掙扎的男人,直接抱著他,緩緩的沉入了水中。今生,既成了你的女人,為你生了孩子,那麼,便同你一起死吧,但願你這樣的人,能下地獄!
七天後,阿星回來了,帶著祖父祖母,帶著警察,回來救他的母親!可是,當他走近家門時,才發現家裡貼著喪聯,一個院子里,冷冷清清,沒有半點人氣。難道那一晚,他回頭時瞥見的那幕,竟成了真?母親與父親同歸於盡了?
阿星俯在兩個老人懷中大哭不已,直罵自己不孝,回來的遲了!而兩位老人,找女兒找了十幾年,看著如女兒長的一般模樣的孩子回來,便知道,他們這輩子,還可以找回自己的孩子!此時的悲痛,真是無法言語,他們那乖巧的女兒,難道就這麼喪命於此了?也是兩行濁淚流雙頰,四方寒風吹遲暮。
「爸,媽,阿星,是你們嗎?」幾人正抱頭痛哭著,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只見女人頭上纏著白布,慢悠悠的從屋裡走出來,看見他們時,滿臉的不可置信!
「娘,是阿星,是我,我帶祖父祖母來接你了,你以後再也不用過苦日子了……」阿星衝過去抱住母親,臉上悲傷的淚水還未流盡,這眼中歡喜的淚水又往下淌!原來,只是爹被淹死了,娘還活著!娘,終於可以不再被別人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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