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豪情無酒不歡 身邊無銀子用什麼換酒？

本文作者黃強

大詩人李白的豪放個性，與豪邁的才情，那是大唐公認的頂尖高手。李白一生來南京四次，每一次都很愉快，也寫有詩篇。謝公墩、白鷺洲都留下他的足跡。

【圖128，孫楚酒樓】

李白斗酒詩百篇，杯中物讓李白詩性大發，鳳凰台、孫楚樓有他飲酒的狂歡。想當年在長安，作為皇帝身邊的翰林供奉，他尚且敢讓高力士脫靴，「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在金陵，李白則繼續發揮他豪放的性格。

【圖129，高力士為李白脫靴】

寒冷的季節，李白乘坐的船在江上航行，他穿著紫綺裘皮衣，站立在船頭，任憑凜冽的寒風在身邊呼嘯而過，欣賞著兩岸美景，飲酒吟詩。船行至落星石，遇到一位隱士，兩人邀船而過，飲酒暢談。很快酒壺見底了，兩人沒有盡歡。謫仙人手邊沒有現金，於是脫下紫色的裘皮大衣，讓船家上岸當掉，換酒來。「時於落星石上，以紫綺裘換酒為歡」，「共語一執手，留連夜將久。解我紫綺裘，且換金陵酒。酒來笑復歌，興酣樂事多」（《金陵江上遇蓬池隱者》）。

【圖130，李白】

酒逢知己千杯少，人生得意須盡歡。紫綺裘對李白而言就是一件衣服，哪裡抵得上朋友的友情？李白用裘換酒並非孤立事件，手頭拮据時，他時常以「衣」換「酒」，對酒當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早年李白有名望，一度做過皇帝身邊的翰林供奉，儘管是個虛職，畢竟曾經為皇帝服務過，地位崇高。李白的性格豪放，仗劍游天涯。朋友的邀請，他樂意奉陪。應酬到，雖然他沒有固定的俸祿，其潤筆費等收入也不低，才能穿紫綺裘。李白對於華貴服飾並不高看，服飾不過是身外之物，哪及朋友的友情？

到了李白晚年，他參加永王的軍隊，捲入叛亂之爭，被下獄判刑，日子就不好過了，特赦之後，窮困潦倒，再沒有以前的洒脫了。

等到晚唐時期，杜牧夜遊十里秦淮，感受到紙醉金迷的頹廢氣息，雖然他沒有用「紫綺裘」換酒喝，他的家世、經歷、仕途與李白都不同，性格上也有差異常，他不會像李白那樣瀟洒「以衣當酒，對酒當歌」，他聽到卻是陳後主靡靡之音，「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杜牧是宰相杜佑的孫子，唐文宗大和二年（828）26歲時中進士，授弘文館校書郎。來南京時的杜牧有官身份，但是他來南京並不是公務，沒有穿官服，而是穿圓領袍衫，戴襆頭（與宋代兩腳襆頭不一樣）。

【圖131，杜牧的帽子】

唐代男子服飾主要有襆頭、紗帽、圓領袍衫。圓領袍衫是隋唐時期男子的主要服飾，除祭祀典禮之外，平常均可穿用。圓領袍衫的服色是深色，不是白色，也不是紅色、緋色、綠色。在上一章節已經說明，唐代官服實施的品官制度，官袍的顏色與官職高低掛鉤，平民服飾或官員微服時的袍色不能與官服相同。白色是平民袍服的服色，士人還沒有進入仕途時，只能穿白袍。《唐音癸簽》有云：「舉子麻衣通刺稱鄉貢。」麻衣就是白衣。以筆者的理解，白衣在於說明沒有功名，白紙一張。唐代庶民的服色也用白色。《隋書·禮儀志》記載：「大業六年詔，胥吏以青，庶人以白，屠商以皂。唐規定流外官庶人、部曲、奴婢服紬、絁、布、色用黃、白，庶人服白，但不禁服黃，後以洛陽尉柳延服黃衣夜行，為部人所毆，故一律不得服黃。」因此，杜牧的服色也不是白色、黑色，而是灰色、棕色、藍色等深色的服色。

說明：本文系企鵝號簽約作者黃強原創作品，未經作者同意，不得轉載。授權微信njjinxiushufang。

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研究涉及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明清小說等方面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中國服飾畫史》《服飾禮儀》《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等著作14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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