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專著連載10《朱子傳》

最新 05-31

長篇專著連載10《朱子傳》

文/黃家鵬

第十章肅風興學

整肅風化倡導禮儀，興辦縣學推行儒學。

同安置縣較早，西漢許潢將軍持「銅符虎節」首開草昧，西晉太康三年設縣，所以也稱「銅城」。但由於同安地處沿海之濱，文化教育相對滯後，以致「民俗強悍，民風不淳。」普通百姓婚嫁無婚姻之禮，里巷之民，貧不能聘，或至奔誘，則謂之引伴為妻，習以成風。

一日，縣令陳元滂外出，令朱熹代理公事，有二人吵吵嚷嚷推推搡搡到公堂。朱熹聞之，升堂訊問：「底下何人，為何到縣堂吵吵嚷嚷，還不跪下。」

那二人見縣官發怒，停止爭吵，其中一瘦者，急忙跪下叩首說道：「小民蔡福乃本縣馬巷人氏，膝下無子，唯有一小女蔡英，欲招婿上門養老，卻被這刁民陳祥縱子搶走，望青天大老爺為民作主，歸返小女。」蔡福哭哭啼啼可憐之致。

朱熹聞道大怒：「豈有此理，強搶民女為媳。」說著欲下令牌，「來啊，將大膽刁民陳祥押下。」

陳祥嚇的連連叩拜大喊：「大人，冤枉呀，事出有因，小民陳祥年已知命之年，安敢違反法度，只是生有五子，家道貧寒，出不起聘禮，至今沒有一個娶妻，大的也有三十多歲，小的也有二十，去年廟會，老三陳文與蔡英邂逅相逢，頓生愛戀，互訴衷情，私定終身，雖有違倫理，但同安風俗就是如此，小人阻擋不了，為彌補過失，小的曾多次約媒人到蔡家說親，均被拒絕。前幾日，三子不知去向，至今未歸。今日，蔡福向我要他女兒，叫小的那裡去選找，望老爺明斷。」

朱熹聽了，已料事情十分。一方要招上門，一方無錢娶妻，於是，產生逃婚。此事，解決也不難，朱熹想了一個兩全之策，說：「你們二人聽著，這事並不難辦，我也不追究你們大鬧公堂之責，陳祥教子無方，以致出現此事，但念你事出有因，就免了你，但你必須依我一事。」

陳祥急忙叩首：「不要說一事，只要小的能辦到，就是十事，百事，我也依大人吩咐去辦。」

朱熹慢慢說道：「你不是有五個兒子，讓出一個兒子給蔡福為上門女婿。這樣不就解決你們二家之糾紛了。蔡福你願意嗎，不若此，你女不歸，奈何？」

蔡福思量也無其他辦法，何況生米已煮成熟飯，只好點頭答應。

陳祥見縣官大人都這樣處理，也就沒有什麼話好說。

朱熹望著兩人退去，頓覺整肅風化之事，已刻不容緩，否則，還會萌生出更大的械鬥，爭妻打死人之事。朱熹想要整肅風化，弘揚禮儀之風，倡導孔孟之道，非一日之易事，必須從根本上解決，首先要興學，推崇聖賢禮學，實施孔孟之道。

朱熹招來各鄉鄉老里正，向他們說了自己的想法：「同安，民風不淳，有禮不行，吾欲倡導孔孟之學，遵禮儀，行仁義，教導同安子弟學儒家學說，你們意下如何？」

各鄉老里正見是這個好事，個個點頭稱讚，

於是，朱熹每月逢三、逢五、逢九之日，就在縣學學堂，向縣民子弟弘揚孔孟之道，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的倫理觀念，意欲使君君、臣臣、夫婦、長幼、朋友各盡其道。朱熹不僅倡導孔孟之道，還言說身教，每逢初一、十五、大小節日，祭祀，時歲習俗，百姓婚喪，朱熹都深入里巷，向百姓講述《周禮》《禮儀》《唐開元禮》《紀興禮全》等禮儀之事，並繪成禮儀、器用、衣服等圖，給百姓參考選用。同安百姓真正見到中原禮儀之風，老者感其，少者學之。

一年半載，同安禮儀之風盛行，邑人開始敬信朱熹，婚喪祭祀具用禮儀。朱熹還越海到金門島，以禮導民，開創了「家弦戶誦」的社會風尚。

朱熹一到同安任主簿，受縣令重託，又兼治縣學。上任伊始，縣令就陪同朱熹巡視縣學，一干人，前呼後擁，鳴鑼開道，堂皇威嚴來到縣學，進了大成殿，只見滿目蕭條，殘枝敗葉滿院，學堂講舍破爛不堪，桌椅橫七倒八，蛛網密布，窗欞斜依，被風吹得啪啪作響，見此情形，縣令尷尬地對朱熹說：「這就是鄙縣縣學，以後還有望主簿重整學風。」

朱熹搖搖頭，傷感地說：「縣學不抓，誤國害民。熹等全力以赴，整頓縣學。」

縣令又陪朱熹到縣學藏書處看看，一把銹綠銅鎖緊鎖，令人打開，只見書架上書籍塵積寸厚，有些書籍發霉胡亂，有些書籍蟲蝕，朱熹上前輕輕抽出一本，用手拂去上麵灰塵翻閱了說：「可惜呀，都是好書，可惜了，束之高閣。」

巡視後，朱熹向縣令提出整頓縣學的具體措施，縣令陳元滂說：「全賴於你，一切聽憑主簿處置。」

朱熹令人打掃清理縣學，修理門窗戶櫥、桌椅，對學殿、講舍、齋居都加以修葺一新，前為大成殿，後有明倫堂、教思堂、經史閣。並把縣學學堂分為四齋，一日，志道，二日，據德，三日，以仁，四日，遊藝，朱熹親自手書匾額掛在四齋門上。

經過清理整頓，縣學煥然一新，整整有序。而後，朱熹邀縣令視學，陳元滂看了很是滿意，連連翹首，著令朱熹開館辦學。

朱熹立即貼出布告，勸諭全縣父老兄弟，為其子弟求明師良友，使之究義理之所歸。學者有成材，而庠序有實用。此先王之所以盛也。招收縣民俊秀子弟充當學生，振興教育。布告一出，一時四方響應，紛紛送弟子到縣學受教，朱熹親自接待，從中挑選出聰明俊秀學生二百名為縣學首批學生，又將分置四齋，志道一個班，據德一個班，以仁一個班，遊藝一個班，各班設一班長，並制定學規，一連發布了《諭學者》、《諭諸生》、《諭諸事》等文告，以德施教，朱熹親自授課，教學方式採用問答式，平時策問很多，教授內容為修己治人之道，以格物致知為言，擴先王未發之蘊，開後人入道之塗。使眾生知所以正心誠意於飲食起居之間，而由內以入於聖賢之域。

但無論哪個班都以教孝入手，因為百善孝為先。人皆由父母帶到這個人世，沒有父母就沒有我們的生命和一切，父母恩重如山，此生難以報答父母恩。不教不知「道」，孝有多方，要孝父母之身，更要孝父母之心，還要孝父母之志，孝父母之慧。為此，朱熹注重培養學生的感恩心、恭敬心，教給他們「讀書起家之本，和順齊家之本，循理保家之本，勤儉治家之本」的道理，讓學子們明白「小孝治家、中孝治業、大孝治國、至孝救世」，學聖學賢。

天地重孝孝當先一個孝字全家安

孝順能生孝順子孝順子弟必明賢

孝是人道第一步孝子謝世即為仙

自古忠臣多孝子君選賢臣舉孝廉

盡心竭力孝父母孝道不獨講吃穿

孝道貴在心中孝孝親親責莫回言

惜乎人間不識孝回心復孝天理還

諸事不順因不孝怎知孝能感動天

孝道貴順無他妙孝順不分女共男

福祿皆由孝字得天將孝子另眼觀

人人都可孝父母孝敬父母如敬天

孝子口裡有孝語孝婦面上帶孝顏

公婆上邊能盡孝又落孝來又落賢

女得淑名先學孝三從四德孝在前

孝在鄉黨人欽敬孝在家中大小歡

孝子逢人就勸孝孝化風俗人品端

生前孝子聲價貴死後孝子萬古傳

處世惟有孝力大孝能感動地合天

孝經孝文把孝勸孝父孝母孝祖先

父母生子原為孝能孝就是好兒男

為人能把父母孝下輩孝子照樣還

堂上父母不知孝不孝受窮莫怨天

孝子面帶太和象入孝出悌自然安

親在應孝不知孝親死知孝後悔難

孝在心孝不在貌孝貴實行不在言

孝子齊家全家樂孝子治國萬民安

五穀豐登皆因孝一孝即是太平年

能孝不在貧和富善體親心是孝男

兄弟和睦即為孝忍讓二字把孝全

孝從難處見真孝孝容滿面承親顏

父母雙全正宜孝孝思鰥寡親影單

趕緊孝來光陰快親由我孝壽由天

生前為孝方為孝死後盡孝徒枉然

孝順傳家孝是寶孝順溫和孝味甘

羔羊跪乳尚知孝烏鴉反哺孝親顏

為人若是不知孝不如禽獸實可憐

百行萬善孝為首當知孝字是根源

念佛行善也是孝孝仗佛力超九天

大哉孝乎大哉孝孝矣無窮孝無邊

此篇句句不離孝離孝人倫顛倒顛

念得十遍千個孝念得百遍萬孝全

千遍萬遍常常念消災免難百孝篇

朱熹還善於做潤物細無聲的教學，制定學規，增修講學之法，講孔孟之道，使學生以居敬窮理為宗。朱熹的講課，切近精實，明白易曉，學生莫不遵循朱熹之教。一時，同安縣學裡，書聲朗朗，呈現一派士君子服習詩書、敦尚禮儀、賢才奮興、彬彬日盛的讀書風氣。

同時，朱熹廣選人才，充當縣學教師，同安名流柯國才，為人嚴峻，不苟時流，專以講究經旨為務。朱熹親自上門聘請為縣學學究，進士徐應中留意講學，議論純正。進士王賓，天資撲茂，操履堅慧。朱熹起草《請徐王充學賓甲縣答》的報告，請求徐、王二位進士到縣學供職，並建議特給廚饌，待以賓客之禮待遇，縣令恩准。

朱熹一邊整頓縣學，一邊建造縣學「經史閣」，收集整理縣學原有經典藏書，以供諸生閱覽，並廣為購置圖書資料。

紹興二十五年春，朱熹以檄書向泉州府報告：「熹為吏同安，得兼治縣學事，學有師生誦說，而經籍弗縣，學者四來，無所業於其間，願得撫府所有書以歸，使學者得肆習焉。」

泉州府台接報，感之用心良苦，重視教化，即日減省少用府度金錢，屬工官撫以予縣，購書九百八十五卷，贈送給同安縣學，朱熹聞之，率諸生前往領書，經史閣經過朱熹熱心整理收集，規模不斷擴大，整理縣學藏書得，一百九十一卷，縣學中存書失而復得者三十二卷，撫府賜書九百八十五卷，共有一千二百一十二卷。豐富了經史閣，為學生學習提供了有利條件。

一日，朱熹處理完公事，便到縣學來講學，學堂院中，樹高蔭涼，涼風習習，諸生見主簿來，都不約而同到學堂聽朱熹講課，朱熹一講起課來，縱橫捭闔，三皇五帝，孔孟二程，如行雲流水，汲汲開來，不知疲倦。

講授結束，朱熹忽然問平常他比較器重的四位學生許升、邱葵、呂大奎、王力行：「你們知道本縣故相蘇公頌的事迹嗎？」

四人搖首不知。朱熹說：「哎呀，不知蘇公，有損我學。」

四人忙說：「願聞先生授之。」

朱熹道：「蘇公乃本朝賢相，道德博聞，器局閎遠，不與人較長短，以禮法自持，雖貴，奉養寒士，對經史、九流、百家之說，至於圖緯、律呂、星官、演算法、山經、草本，無所不通。他同韓公廉等人創造了世界上第一座水運儀象台，著有《儀象法要》《邇英要覽》《潭訓》等書，他的學術風節為世人所傳頌。

為激勵後學，推崇蘇頌，弘揚先賢遺風，振興同安社會風氣。當夜，朱熹秉燭起草《代同安縣學職事乞立蘇丞相祠堂狀》：「右某等，伏睹故觀文殿大學士太子太保致仕增司空趙君蘇公，道德博聞，號稱賢相，立朝一節，終始不弓，自其高曾，世居此縣，比因遊宦，始寓丹陽。今忠義，榮陽二坊故宅，基地宛然尚在，而後生晚學不復講聞前賢風節，學問源流，是致士風日就凋弊。某等今欲乞致榮義坊為丞相坊，仍於縣學空閑地架造祠堂一所，不惟增修故事，永前烈之風聲，庶以激勵將來，俾後生之竦飭。

謹具狀申，主簿學士伏乞，備申縣衙，照令施行。」

次日一早，朱熹就將報告遞交縣令，縣令陳元滂閱畢，為朱熹一片赤子之心所感到，當場批閱同意。

於是，朱熹選派工匠在縣學空地上建造蘇公祠堂，並把縣城朝天門內的榮義坊改名為丞相坊，把蘇頌的主要事迹抄錄上面。自此同安百姓始知蘇頌前賢，以蘇頌為楷模，同安民風日益淳樸。

從此，朱熹名聲雀起，四方學子紛紛投之門下，朱熹一一接納，誨人不倦，這一日，朱熹正在廨內接待賓客，卻聽得前院公堂有人擊鼓鳴冤，就對賓客說「你們暫且坐著，縣令外出公幹，令我代行視事，現在有人擊鼓鳴冤，我得出去看看。」

說罷，整衣束帶，徑往前院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