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歐洲大陸的原始想像

西班牙（上） 丨 關於歐洲大陸的原始想像

沿著歐洲大陸西南角的海岸線由西向東，從Faro到塞維利亞約莫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有無數個下午都這麼耗在交通工具上，出發時天還是光亮，到達目的地已經天黑。

在歐洲，國境變成了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從葡萄牙到西班牙只是地圖上挪動的一節手指的距離和手機自動往前調的一小時。

執意要來安達盧西亞大概源於攻略里的一句話：「去巴塞羅那看的是高迪、畢加索、達利那些瘋狂的西班牙人，去馬德里看的是戈雅、牟利羅那些一本正經的西班牙人，而在西班牙南部的塞維利亞，你能看到真正的西班牙人。」

歐洲很多景點互相串用名字也是很令我匪夷所思的一點。比如羅馬市中心有個西班牙廣場，而西班牙塞維利亞的薩爾瓦多廣場曾經是羅馬人統治的羅馬廣場，科爾多瓦還有一座古羅馬橋——無所謂了，在中國還處處「巴黎」「威尼斯」呢。

科爾多瓦的古羅馬橋

羅馬的西班牙廣場充斥著遊客、小偷和騙子，塞維利亞的西班牙廣場才是真正西班牙的：石柱上貼滿了貴氣的瓷磚，在廣場中間挖了一條可以划船的運河，廣場上是散步的、遛狗的居民和街頭藝人，陽光投射下來，隔著噴泉就能看到彩虹。

一月份的安達盧西亞地區不盛開鮮花，滿街都是橘子樹和黃白相間的房子，明亮熱烈，松樹被修剪得很尖，有幾層樓那麼高。

西班牙人非常喜歡站在路邊聊天，有椅子也不坐，大白天擠在酒館門口，把胳膊肘支在和身高差不多高的小圓桌或者吧台上，桌面擺著啤酒，人人高談闊論，放聲大笑，如果說熱情是南歐特色，葡萄牙人和義大利人又不像這樣。

塞維利亞有全西班牙最好吃的TAPAS，我一開始以為TAPAS是一種固定的菜，點菜的時候說「我想要一份TAPAS」，英語不怎麼好的西班牙人很詫異的問我「你想要什麼（TAPAS）」，來來回回經解釋才知道TAPAS是「小食」的意思，可以是任何食材，任何搭配，任何烹調方式。

有名的TAPAS專門店都要提前排隊，我們去的這家店菜單上就寫得相當清楚了，而且可選大小規格，依舊是邊查詞典邊點菜，但盲點的性質居多，好在最後每一份TAPAS都又好吃又高顏值。

執意來了安達盧西亞以後，我又執意要去看弗萊明戈舞蹈表演，這種類型的表演分為許多不同檔次，最高級的是在正式的音樂廳或者劇院，一般的就在路邊的小酒館裡，收費也不同，有的會穿非常正式的演出服（女舞者是裙擺很誇張的紅裙子，男舞者是西服），有的著裝則比較隨意。

搜索良久最終決定去一家名為La Carbonerria的酒館，中文意思是「煤場」，它確實也是由一個廢棄煤場改編而成的，這家店的表演晚上十點以後才開始，只需入座消費即可，不必另買門票，據說每晚座無虛席，大部分是當地人，也有少數慕名而來的遊客。

吃過晚飯後，我們踱步前往「煤場」，來到臨近幾條街道地圖卻失靈了，估計時間還早，四下無人，並不像攻略里所說在那條街大喊「La Carbonerria」就有很多人齊刷刷給指路，再三確認後我們悻悻推開一個大鐵門，本以為誤闖了民宅想掉頭就跑，直覺又驅使我往裡走了幾步，然後就有人招呼我們「Hola（你好）, welcome!」

此時晚上八點，酒館裡除了我們沒有別人，冷冷清清的，點了杯飲料坐下後以為這天沒有演出。九點多才有人陸陸續續進場，而到了十點，竟然就真的座無虛席了，演出如期開始。

規模很小，演奏樂器的兩人，跳舞的兩人，Flamingo應該是以踢踏舞為基礎的，舞者的腿相當有力，踢踢踏踏沒停過，跳得滿頭大汗，而沒有空調的室內，其他的觀眾穿著羽絨服喝酒觀看，倒也是有趣的反差。

因為西班牙觀眾的一唱一和，現場氛圍相當好，當男舞者數不清第幾次solo的時候，我喝光了最後一口可樂，感嘆道：「他的皮鞋質量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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