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IC 北京 2017「小郵差看世界之文藝座談會」 對話之「教授張首晟：中國進入科學、文化復興時代」

4月29日，在GMIC 北京 2017大會壓軸大戲「小郵差看世界之文藝座談會」上，長城會創始人兼董事長文廚「煮茶論道」，連續九小時論戰八大頂尖大咖。著名的斯坦福大學物理學教授張首晟也來到現場成為分享嘉賓之一，與文廚「煮茶論道」。

嘉賓簡介

張首晟，美國籍華裔物理學家、美國文理科學院院士、美國物理學會會士、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現任斯坦福大學 J.G. Jackson 和 C.J. Wood 講座教授。他的主要貢獻包括對拓撲絕緣體、量子自旋霍爾效應、自旋電子學、高溫超導等領域的研究。基於對拓撲絕緣體和量子自旋霍爾效應的開創性研究，張首晟已包攬物理界所有重量級獎項，包括歐洲物理獎、美國物理學會巴克萊獎、國際理論物理學中心狄拉克獎、尤里基礎物理學獎和富蘭克林獎章。

每個人都可能成為天才 發現真理是最大的滿足

作為全球最知名的科學家，張首晟教授擁有很多標籤，比如三院院士、投資家、天才人士。但鮮為人知的是，張首晟教授15歲時跳過高中學習階段，直接考入復旦大學，24歲就成為博士，33歲則成為斯坦福教授。對全球科學界和教育界來說，張首晟就是一個傳奇。

對此評價張首晟教授認為，每個人照理說都可以成為天才。但是老師教的不一定與單個學生的特性匹配，當前的教育還很難實現完全因材施教。未來，隨著人工智慧的普及，很可能出現一個非常個性化的教育，讓機器懂得學生學習的方式，讓教出來每個人都有成為天才的可能性。

作為三院院士，張首晟教授把幾乎所有科學界頂級的獎都拿了，但唯獨目前還沒拿到諾獎。無獨有偶，被稱為「地表最強大腦」——劍橋大學物理學家霍金教授也沒有拿過諾獎。對此，張首晟教授表示：「我覺得諾獎可遇不可求，諾獎是非常好的學術界的認可。但是人生有更高的使命，我們中國科學家發現真理的那一刻，那種感受我覺得是科學家最大的滿足。」

把科學和其他行業同時做好，這是最高境界

近年來，科學跨界越來越成為趨勢。作為全球頂級的科學家，張首晟教授不僅在物理學領域擁有眾多頭銜，他還涉足投資領域，並表示在每個領域都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精力、全力以赴。

張首晟教授如此看待自己的跨界和精力投入：「有一個最最普世的規律。其實我做的所有事情，最終的背後只有一件事情。做投資跟選擇科學前景方面是一個道理。我們用第一性原理來分析這個企業是不是有可行的地方？是不是原創技術？這個技術是不是跟市場吻合？最終來說我們判斷一家公司是不是成功，是同樣兩個標準。既有簡單的辦法，但是又有一個普世的辦法，簡單辦法使它能夠成功，普世的辦法使它能夠足夠大。你一旦把科學的第一原理學懂之後，又能夠把科學做好，又能夠在別的行業做好，這是更高的境界。」

張首晟教授表示：「大家知道楊振寧先生是我的老師，他的英文名字是富蘭克林。（富蘭克林是美國一位偉大的科學家、政治家。）我們人類每個時代都有一些非常偉大的科學家和藝術家和思想家，但是像富蘭克林這些人非常少，他們這些人才的誕生定義了一個偉大的時代。今天談科學復興，復興就是復興一個偉大的時代。希臘的雅典學院，當時人類所有的知識都是在人的大腦裡面，由於這個信息大量集中，使得他們產生很多原創的思想。因此，在文藝復興時代能有達芬奇這樣的人存在。」這也是為什麼張首晟教授特別看中其「美國藝術與科學院院士」的稱號。

張首晟教授特別介紹到，美國科學藝術院創辦於美國獨立戰爭時期，早於美國國家科學院創辦的南北戰爭時期。美國科學藝術院的創辦人約翰在給太太的一封信中說：他必須研究政治和軍事，因為要幫助美國打獨立戰爭；但是他之所以學軍事和政治，目的是讓兒子能夠學習數學和物理，能夠學習歷史。這個就是創辦人的境界。這些知識應該最終融合在一起。

張首晟教授認為，目前也是一個混合的時代，我們的孩子出去學習，一開始是學習理工的。但是等他們的下一代會對人文的精神更感興趣，也就像魯白教授講的「我們要有一種靈魂體驗」。

機器人也會有道德觀念，會和人類和諧相處

霍金教授在GMIC 北京 2017大會上的視頻演講中表達了對人工智慧的擔憂：人工智慧的成功有可能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大的事件，但也有可能是人類文明史的終結。對此，張首晟教授表示了不同看法：「我不完全認同霍金教授的看法，他認為給人類帶來更多的危機，有一種危機感。我覺得機器人最終也有一個道德的觀念產生。大家也許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機器人能夠產生道德觀念？我認為根本來講，人和機器人沒有本質的差別。為什麼？人也是原子組成的，機器人也是原子組成的。人有道德觀念，機器人為什麼不能有？」

「我們考慮機器人道德觀念這一件事情上面，要能夠想到人為什麼有這個道德觀念的產生？首先人是原子組成也是細胞組成，其實每一個細胞都是非常自知的，知道自己活下來並且讓自己的基因活下來。所以，人是由有自知的細胞組成。人為什麼有道德觀念？人為什麼有無私的行為？其實最終跟博弈有關。你利他可以利己，道德觀念一旦想通這個之後，道德觀念在人類社會非常廣泛。所以機器人繼續往前發展，機器人將不僅僅是一個機器人，只要它足夠聰明，如果機器人又懂數學，如果他懂得博弈論，他就會發現利他又會利己。我覺得他足夠聰明同時也會有道德觀念。」

教育孩子關鍵是培養孩子的學習激情

張首晟教授不僅自己是個天才，是個傳奇，他還有一對天才兒女，一個讀哈佛一個讀斯坦福。在文藝座談會上，張首晟也詳細分享了他的育兒經。

張首晟教授表示：「我的兒子想離父親遠一點所以到哈佛大學學物理。我非常推薦大家大學時候學物理，但是畢業時候不一定做物理。但是物理思考問題的方式，對於大腦思考的方式是非常好的方式。我的女兒在斯坦福大學三年級，她學一個非常有名的專業，大家聽到這個名詞覺得很奇怪，其實就是腦科學與計算機科學的跨界，所以她又懂腦科學又懂電腦科學。」

張首晟教授認為：「要教小孩子，教具體的知識沒有太大的必要，因為有各種各樣學習知識的途徑。作為父親母親教他好學的樂趣。先講講我自己為什麼15歲可以考上大學？讀初中的時候，我發現家裡三樓有一個閣樓，閣樓裡面有很多藏書，我就開始讀這些書。我有自學的習慣，有什麼書我就自己尋找。某種意義很不幸，我是成長在那樣一個時代。但是這也有更高的意義，當年培養了學習的激情。」

張首晟教授表示作為父親，如果孩子看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很有名的教授，可是還堅持每天晚上吃飯之後自學，久而久之他們會覺得父親真正有一種學習的熱情，也感染了他們。他認為，他的子女教育和別人的差別在這一點。

張首晟教授同時認為，「後天的教育比先天的基因好。剛才解釋我的兩個孩子學習上面的優秀，主要是他們後天的感受。」

針對有關2歲之前是教育關鍵期的話題，張首晟教授表示，這個跟大腦的工作原理很有關係。大腦的神經元，一開始都是從單細胞成長過來的。但是2歲是神經元的頂峰，然後慢慢削減下來。神經元和神經元的連接，表達學習能力和智慧。我們學習知識，始終也是在改變我們神經元和神經元之間連接的強度，但是整個藍圖是2歲之前形成的。所以這段時間非常關鍵。2歲之前是本質性的改變，2歲之後是量的改變。

中國進入科學復興、文化復興時代

關於科學復興，張首晟教授也表達了他的觀點：「我們首先問一個問題，為什麼文藝復興不發生在別的地方，為什麼發生在佛羅倫薩？是因為，這個地方有高度的財富積累；當時整個歐洲，據說教皇借錢也要找他們。現在中國已經達到這個時刻，國家有一定的財富積累，大家再尋找下一個目標的時候，我認為這是科學復興和文化復興非常重要的時刻。」

張首晟教授還表示，「當今世界，所有的國家中，中國是最好學的，中國的年輕人是最好學的。所以我也有一個歷史使命，把我的思想跟大家分享。我跟大家披露一下一個計劃，今年準備寫一本書叫《第一性原理》，與大家一起分享我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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