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黃—中藥也文藝

《四庫全書》重新修訂《本草綱目》時，所錄吳毓昌原序是這樣開頭的：「大凡書不足以集大成，其編纂不足以備體用，則綱目勿稱焉。」我雖然不學醫，但對《本草綱目》也是謨拜已久，看到《本草》里居然還記錄了中藥的染色特性，尤為激動。

手邊有關《本草》的文獻共有四本，分別是1596年胡成龍版本、四庫全書版本，以及《本草圖譜》與《本草圖匯》兩本畫譜。

《本草綱目》共52卷，記載1892種中藥，對於其中可用於染色的品種，我正在一一記錄，詳盡的匯總還需要些時日。

先介紹黃色染料。自唐代起，黃色便成為古代中國帝王的專屬顏色，歷代皇帝多次下詔禁色，嚴禁臣民染制黃色衣物。黃色成為民間禁色，並非因為黃色染料的珍貴與稀缺，相反，在《本草綱目》中記載的黃色染料就多達十餘種。

我嘗試了其中八種染料進行染色實踐，分別是：梔子、地黃、槐花、鬱金、薑黃、黃櫨、黃檗和紅花。染料不同，染色工藝也不同：有些是根據古籍中的詳細記載還原染色工藝，有些則是根據隻字片語的記載試驗染色工藝。

一、梔子

見《本草綱目》卷三十六，木部之三。又名巵子、木丹、越桃、鮮支。梔子瀉三焦之火，及痞塊中火邪，最清胃脘之血，可治肺煩腎躁。其花與果可作為黃色染料。

用梔子所染的黃色，色相偏暖，明度從高至低不等，純度非常高，呈現出漂亮的明黃色調。

二、地黃

見《本草綱目》草部之五，於二月、八月采根，陰乾。新鮮地黃性大寒，清熱涼血，用鮮地黃染制的黃色被稱為御黃，十分珍貴。

用地黃染出的黃色帶著沉穩的金黃色，十分富貴。

三、槐花

見《本草綱目》木部之二。槐花味苦、色黃、氣涼、陽明，有清熱解毒、涼血止血的功效。

用槐花染出的黃色色調偏冷，十分明亮鮮艷。

四、鬱金

見《本草綱目》草部之三。鬱金味辛苦寒，入心及包絡，可行氣解郁，涼血破瘀。

用鬱金染出的黃色色調溫和，但不耐日晒。

五、薑黃

見《本草綱目》草部之三。薑黃的根葉與鬱金相似，味辛溫、色黃，可破血行，通經止痛。同時，薑黃也是現在常見的食用色素。

薑黃所染的黃色十分鮮亮，呈現漂亮的明黃色調。

六、黃櫨

見《本草綱目》木部之二。黃櫨產於商洛山谷，葉圓木黃，苦、寒、無毒，可除煩熱。

黃櫨所染的黃色偏冷，呈青金色調。

七、黃檗

見《本草綱目》木部之二，又稱柏木。黃檗產於漢中山谷及永昌，樹高數丈，樹皮外白，苦、寒、無毒，可治腎水膀胱不足。

黃檗所染的黃色色調偏冷，呈現出青金色調，與柘木相似。

八、紅花

見《本草綱目》草部之四，又稱紅藍花。紅花產於西域，性溫味辛，可行男子血脈，通女子經水。

紅花雖然在古代是製作胭脂的紅色染料，但紅花本身也含有大量黃色色素，所染黃色色調明亮鮮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