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信仰」，鬼才導演寧浩用一部電影道盡

在中國，許多人都有所謂的信仰，而這些「信仰」對於人們的意義，更多的是在苦難來臨和發生後的一種「救命良藥」。

前段時間，有朋友為燈心兒推薦了這部電影《香火》，接著這部電影，和下面的文字，我們來說說，「信仰」對你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文：大般若宗書院

今天，想跟大家聊一聊，什麼是「中國式信仰」？

一年前，我在一部講述凈慧長老生平的紀錄片里看到這樣的片段：

改革開放以後，老和尚奉命承接千年古剎，當時寺廟已近荒蕪，只有一座舍利塔巍然聳立，老和尚站在古柏下，望著塔。

一個村民對著老和尚惡狠狠地說：政府早晚還要收拾你們！

幾十年後的今天，寺廟山門外車水馬龍，當年「唾棄」寺廟的村民紛紛開起了素食館，成群結隊地站在門口招徠生意，甚至還有人在廟裡當起了黑導遊。寺廟不收任何費用，黑導遊卻要收20元導覽。

這是中國式信仰的一個側影，14年前，鬼才導演寧浩用一部電影，將他心目中的中國式信仰展現得淋漓盡致。

2003年，電影學院還沒畢業的寧浩回山西老家，拍攝了這部名為《香火》的電影。

憑藉它，寧浩斬獲了包括東京銀座電影節在內的多個大獎，開啟了荒誕現實主義的電影創作生涯，也為他後來贏得劉德華的資助，拍攝《瘋狂的石頭》做足了鋪墊。

電影講了一個小村和尚，為了修廟而四處奔波的簡單故事。是宗教題材，更處處透露著導演對人性和因果的理解。

片子在豆瓣評分高達8.2分，好於78%的劇情片。

故事發生在2003年山西一個名叫南小寨的村子裡，村民以殺羊為業，有一座破敗的小廟，廟裡住著一個和尚。

快過年了，和尚因為鞋子穿爛了，偷偷把撐著佛像木樁下的一塊布抽去補了鞋。

結果第二天，佛像倒了，碎一地。

無奈之下，和尚只好想辦法找錢修繕。

他必須要在過年之前修好佛像，因為正月初一到十五，是人們燒香的日子，原本就沒有什麼香火錢的寺廟，更不能錯過。

和尚先找到了宗教科的科長。他記得去年村長和科長來參觀時，說過要修廟。

科長以計劃沒有變化快的理由搪塞過去。把「熱情」和預算都留給了帶著瓜果禮品來的「教堂」的人。

在科長的匿名推薦下，和尚在隔壁找到了文保局的負責人，對方說正在收購老廟的窗棱。

於是，他騎著借來的自行車往返南小寨，卸下了廟裡的窗棱，帶給文保局的人看。

文保局的人給了它一張兩千塊的欠條，讓他年後來取錢。

在這期間，他暫時用田裡的稻草人代替了佛像的身子。

為了趕上過年前修好寺廟，和尚又找到了大廟裡的大師兄。

結果師兄說，那個廟又破又爛，沒有什麼值得修得必要，五台山最近旅遊搞得好，他打算去五台山接個廟，讓他來給看這個廟，香火錢算他的股份。

對此，小和尚表示：「啥人嘛？球！」

為了籌到錢，和尚決定化緣，他買了一個本子，寫上「功德簿」的字樣，挨家挨戶地乞討。

有的人給他錢，是為了讓他幫忙把兒媳婦肚子里的女孩變成男孩，他回答說「只要功德大，就能心想事成。」

好不容易湊了1350多塊錢。和尚被警察當成騙子抓了起來。

還跟一群「小姐」關在了一起。

「小姐」們開始懷疑和尚是騙子，後來和尚說一切都是因果。「小姐」們想起別人說，做她們這行，以後是要下油鍋的，於是就想湊錢修佛像。

但和尚卻尷尬地說：這不合適吧。

派出所查明正身後卻沒有把錢還給和尚，理由是政策不允許化緣。

沒辦法，和尚在街頭遇到了一個求他「幫忙」的男人，男人答應給和尚一百塊錢，讓他給自己和女朋友算命，就說面相和，能白頭到老，和尚開始推諉，後來也答應了他。

嘗到「甜頭」的和尚，決定就按次下策，以算命賺錢。無奈卻在賺到錢後遭到了一群小混混的搶劫。心灰意冷的和尚，帶著滿身傷痕，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一個開三輪電動車的司機順路載了和尚一段，他聽說，之前有一個化緣的和尚把人家B超照出來的女孩變成小子，覺得化緣和尚「法力無邊」。他的一個朋友妹妹「中邪」許多年，花了好多錢也治不好，他希望和尚能去幫忙看一看。

和尚想了想，答應了他。

因為給人「看病」，和尚得到了三千塊錢，終於把佛像修成了。香火也得以延續。

然而，好景不長……

和尚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花費了這麼大力氣修了佛像，最後依然逃不過命運。

有人說喜劇就是悲劇加上時間。如果時間足夠長，人們看到的是真切的因果。

修佛像，在這部影片當中，對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意義。

對村民，是減少殺羊的殺業；

對和尚，佛像是寺廟的象徵，沒有了佛像，就沒有香火錢，也就失了業。

而修佛像最初的因，也是和尚為了修補自己的鞋子，拆下了支撐佛像的一塊布。

有人說，中國式信仰的本質是賄賂菩薩。「有求必應」的字樣在片中反覆出現了許多次。然而，真實的佛教當中，卻說的是無相。

不信，請翻開《金剛經》，《金剛經》的第一個故事，講得是世尊跣足袒肩，入舍衛城乞食，眾人皆見苦難，而只有世尊說，無我相、無人相、無壽者相。

世人肉眼看到好壞善惡，美醜貧富，官吏平民，妓女和尚，而這些我們唏噓感慨的信仰缺失，人性醜惡，社會問題在佛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一切的一切不過因果循環而已，僅此而已。

最後，問題來了，你心目中，究竟什麼才是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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