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派｜界限並非涇渭分明，客機軍事化助力美國打造戰略空軍

在航空界有一種被俗稱為客機「從軍」的現象，其也是網路上討論的熱點話題。客機為何「從軍」？客機「從軍」與戰略空軍之間又有何關係？

客機「從軍」優勢不少

作為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空中力量，美國空軍的強大不僅體現在數量龐大的戰術機群，還體現在擁有種類齊全、數量充足的特種機隊。這些特種飛機包括預警機、加油機、反潛機（美國海軍）以及其他特殊用途的飛機。考慮到這些飛機並不需要多高的戰術飛行性能，而更側重於航程、滯空時間和載荷，這些恰好是客機氣動布局的優勢所在，使用成熟的客機平台進行改造就成為一種最為經濟的選擇，也有利於減少新飛機的技術風險。

作為世界軍民用客機的龍頭企業，美國的波音公司具備豐富的客機機體改裝經驗，以波音客機為基礎改造的特種機不僅大量服役於美國軍隊，還大量銷往美國盟友，這一切都得益於成熟的客機平台。

以大家平時航空出行經常乘坐的波音737為例，該機的生產總數將近一萬架。在2000年，美國海軍開展了下一代反潛機的競標，用於替換已經逐漸老化的P-3反潛機，立足於波音737-700進行改造的P-8「海神」方案獲選，而除去在機翼、機身設置武器發射系統，以及在機身必要的部位增加設備、進行改裝，P-8反潛機的其他性能與普通的波音737客機並無區別。相應地，P-8還繼承了客機的優勢，機組成員能擁有更好的工作舒適度。對於客戶美國海軍而言，由於有了龐大的波音737基數，在機身的維護上可與客機共用一套體系，也極大削減了研發成本。

在波音737-700客機平台基礎上研製的美國海軍P-8A「海神」反潛機。無獨有偶，為了滿足更多盟友對預警機的需要，波音公司與諾斯羅普·格魯曼公司聯合研製了E-737預警機，它同樣改裝自波音737-700客機平台。作為E-737計劃的啟動客戶，澳大利亞的領土較為廣闊，客觀上需要航程和滯空時間較長的預警機，相比於以波音707客機為基礎的E-3預警機，E-737的經濟性更為出色，在運營成本上更適合美國盟友使用。在E-737成功首飛之後，土耳其、韓國也表達出了購買該型預警機的意願。隨著越來越多國家開始逐漸致力於建立完整的空軍體系，基於成熟平台改造的E-737價格、性能均適中，也引起了越來越多國家的注意。

除樂波音737平台，美國也正在大力發展基於波音767平台特種飛機，該機型擊敗了以空客客機為基礎的加油機贏得了競標。在美國空軍未來十年的「大項目」中，除了F-35戰鬥機、B-21轟炸機以外還有KC-46A「飛馬」加油機，它將成為美軍新時代的核心特種機，該機將部分取代已有幾十年服役歷史的400架KC-135機隊，支持美軍下一代戰機征戰全球。KC-46A具備一個硬式加油點，兩個軟式加油點，最大載油量將近10噸。與其他特種飛機不同，加油機對航程和載荷的要求更高（例如在戰鬥機跨洋轉場的中途等待加油），平台成熟但機體稍小的波音737已經無法滿足要求，選用雙發重型的波音767是最為合適的。在經歷了頗為漫長的驗證和談判後，美國空軍最終確定了一個低風險的設計和製造方案，並正式簽訂了第一批以315億美元購買179架「飛馬」加油機的合同。「飛馬」的加入標誌著美國空軍加油機徹底的更新換代。

客機平台支撐戰略空軍

與防禦性質的空軍不同，由於戰術戰鬥機的作戰半徑終究有限，因此防禦性質的空軍基本依託本土的機場和地面設施作戰，而「戰略空軍」則需要在空中建立一套相當於「機場」和「雷達站」的體系。也就是說，特種機的數量越多，該國空中力量的「鞭子」就越長。而與波音737類似的客機平台十分適合發展成戰略空軍的支援力量。

美國使用客機平台改裝特種機，不僅成熟可靠快速，並且特種機的利潤也非常高。這一現象實質上也是軍民融合的外溢產物，有了完全自主知識產權的客機平台，就可以免去在特種機平台開發上的一系列麻煩，但是這個目標的實現還是要依靠完整民用航空工業的建立，並逐步增加軍民融合的力度。

先期服役的「飛馬」加油機則是波音767平台衍生產物。在飛機和發動機工業的軍民融合上，美國可以說是世界其他國家學習的榜樣。美國的發動機公司依靠製造、銷售、運營的大量民用發動機賺取利潤，從而將這些利潤用在新技術的研發上以繼續保持領先，而這其中大部分新技術可能首先被用作軍事用途，總體上構成了良性循環。再加上美軍對航空產業投入的適當補充，並提供未來技術方向的指導，以軍事項目來牽引先進技術，美國航空工業就能基本完成自我技術的升級換代。

除去引人注目的發動機和機體方面，其他細小卻專業的子系統則更需要時間和精力去培養。作為客機的核心技術，諸如飛控、電氣、燃油系統、空調系統等都是歐美相關公司耗費數十年，甚至血的代價才建立起一套安全有效的標準，這些子系統公司的發展壯大也進一步帶動了航空工業的下游產業，進一步提升了有關國家的工業基礎。相比於競爭激烈的民用發動機領域，這些掌握「獨門秘訣」的子系統公司往往壟斷了這塊系統，利潤率反倒更高，很多公司也同時為軍機開發子系統。

對於一些剛進入大型噴氣式客機俱樂部的國家來說，基於客機改裝的特種機計劃也應適時啟動。不過，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客機大陸化程度不高，且國外子系統廠商都有不得用于軍事用途的前提條件，「民轉軍」有很多的限制因素，如果未來打算客機軍事化用途，那就只能靠自己摸索出所有子系統的核心技術並能夠量產，從而能夠不受制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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