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傳：蟠桃園的桃子到底是誰吃光的？

這是小說《白骨精傳》，前面的章節在這裡：白骨精傳：《西遊記》里到底有多少種東西，吃了可以長生不老？

前面我們講到，靈芝被九公主推下蟠神殿，她跟蟠神達成交易，被送回上面，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桃子。

在蟠神血紅的眼球里，靈芝看見自己變成了一個青澀的桃子。

「死桃子，你又害我，把我變成桃子，這不是喂猴嘛？」靈芝喊道，心裡莫名悸動了一下。那隻猴子在哪？要是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估計會流口水吧。

「呵呵，要是被尋常人摘了，那只能果了人腹，但如果……」蟠靈突然停了下來，不懷好意笑了起來。

「不過什麼，不過等吃我的人把我拉出來，我就又成人？你要不要想想，有什麼辦法現在就可以弄死你？」靈芝覺得自己可能碰上了一個神經病。

「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如果碰上你的意中人將你從樹上摘下來，那你就可以變回人形。」

「紫煙，你上當啦，你成了桃子，就是被吃的命！」純陽子沖著靈芝喊道，隨即又被猛抽了一下。

靈芝感覺哪裡不對，「死桃子，你趕緊把我揉回來，這事情太不靠譜了。我們想點別的辦法好不好。死桃子，你聽見沒有！」

靈芝大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搖。

天一下亮了，九公主在盪鞦韆。

「大聖，你快過來幫我推鞦韆啊。」

「是你！」九公主看著靈芝，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要出去玩，也要跟我打個招呼啊。我不是要管你，但你畢竟是我宮裡的人，要是走丟了，父皇追究起來了，我也要交待的。萬幸你回來了，那就跟我回宮吧。」

九公主上前牽靈芝的手。

靈芝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果然，高貴的女人必有犯賤之處。靈芝冷冷看著她：「你貴姓？讓一下，我不認識你！」

九公主臉紅了一下。

靈芝一指孫悟空，「你，不認識我了？想不認賬是不是？你想始亂終棄，猴子，我是花果山的女王，你是我招到花果山的壓寨……壓寨猴子！」

「啊……」孫悟空的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桃子。

「啊什麼？你是不是想謀奪我的花果山，把我打發到了地府，喂我喝了孟婆湯，然後又良心發現，想帶我回去？」靈芝在心裡大大佩服了一下自己，這麼完整真實確切的故事，自己是怎麼一下就想到的？接下來改補哪一部分？

這應該就是事實，不然自己不會說得這麼自然順暢。靈芝想到。

連九公主都呆了。象力驢力跟桃犬更是連下巴都掉在地上。

接下來，氣氛更尷尬了。

「你個沒良心，自己跑到天上，然後跟這賤人混到一起！」

過了半響，大家才明白賤人說的是誰。九公主的臉煞白。

「瘋了，瘋了，這哪來的丫頭。」象力驚呆了，手上的鋤頭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哎喲一聲，砸中了桃犬的腳。

「找死啊，找死，絕對的找死。」驢力看著靈芝，目瞪口呆。

桃犬嘆了一口氣，「你們都是榆木疙瘩嗎？這丫頭跟我們老大肯定有一腿，女人跟女人罵架，那當然是為了男人。」

「罵什麼架？九公主只要一隻手指頭，這丫頭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瘋了，瘋了。」象力往後退了一步，「你們愣著幹什麼，趕緊往後躲著點。九公主發起彪來是什麼後果，你們沒見過嗎？」

「你說誰是賤人？」九公主的臉冰得可怕。

「你啊！不然呢？這裡除了我這個女主人，只有你一個雌的，你是不是賤人是誰？」

「放肆！」九公主氣得全身發抖，隨即她冷靜了下來，「你不會是生病了吧。竟在這裡說胡話！」

「你才神經病，沒事跑來逗猴子很好玩嗎？」靈芝瞪著九公主，「吃剩的桃子喂我家男人？你都是這麼勾引男人的？」

「閉嘴！」九公仙大吼一聲，臉扭曲得可怕，手一揚，一柄長劍從袖口飛去，直刺向靈芝。

咣當一聲，長劍被一根金色的長棒擊落在地。

「老公。算你有點良心。」靈芝一下撲到猴子的身上。恨不得親他兩口。

這猴子一定是自己男人，靈芝再肯定不過！

九公主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大聖，你幫這個丫頭？ 難道，你真的是她什麼寨什麼猴。」九公主不敢相信。

「壓寨？哈哈哈！我齊天大聖怎麼可能給人壓寨，哈哈，太好笑了。」孫悟空大笑起來，他想起那個從水簾洞中遊走的身影，那個在冥河上擺渡的身影。

「喂，姑娘，你可以鬆手了，我們只不過是朋友。」

朋友？靈芝的手鬆了開來。

「原來只是朋友啊。」驢力搖了搖頭，似乎希望看到一場天宮生死戀，卻只收穫了一個小小的鬧劇。

「幸好只是朋友！」象力嘆了一口氣。

驢力白了象力一眼，「你什麼意思？什麼幸好？」

「老驢，你的腦子裡除了吃的，能不能也稍思考點人生，九公主明顯看上我們老大了，要是突然殺出一個老相好的，那一切不完了嗎？」

「有道理。」老驢點頭。

桃犬卻搖了搖頭，「你們啊，太簡單，太幼稚，老大說的話也能信的？愛情這個東西，充滿著謊言。」

「難道我們老大在撒謊？」驢力不敢相信，像猴子這樣的智商也能編出謊話來。

「我看，他們三個人都像在說謊。」桃犬說道，高深莫測。

「朋友啊。」九公主笑了，「那你們可真有緣，竟然在天宮重逢了。」

九公主停了一下，「不過，你這個朋友可是我宮裡的宮女。」

「放屁！老娘才不回你的宮！」靈芝跳腳大叫。

「你又犯病了是不是？」九公主抱歉的對著孫悟空笑笑，「這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腦子有問題，常常大吵大鬧。還愛編故事，編得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的。」

九公主看著靈芝，「怎麼，還不想回去啊。你真夠調皮的，跑到這裡園裡變成一個桃子，就不怕大聖把你吃了？」

「去你姥姥的！」靈芝喊道，「老娘就是被吃了，也不回你的宮。你又想把老娘推到什麼鬼地方害死我？」

「你看，又胡說了。」九公主無奈的朝孫悟空苦笑，「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好多人上了天宮，會有些不適應，少數的還會精神失常，像她這樣的，原本應該重新貶下凡間，但我可憐她修仙不易，就瞞了下來，只想著她過段時間會好點，沒想病越來越重，竟然到處說我要殺她。你說我一個天宮的公主，殺她一個宮女幹什麼？」

九公主悲憫的看著靈芝，如同看一個絕症的病人。

「姥姥的，你真會編啊，你明明就是想殺我，騙我說要去花果山，直接把我推到蟠靈殿！」靈芝快被氣瘋了。她見過賤人，但賤得不著痕迹，跟聖母一樣的，好像還真的是第一次。

「既然是大聖的朋友。那我更不會對你怎麼樣了。」九公主又笑了，跟陽光拔開了雲霧，「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早說的話，我就帶你到蟠桃園來玩了。但今天可不能任著性子了，你跑出宮又不打招呼，天兵都在找你。我今天又出來得太久了，要是母后知道了，又要說我了。我們回去吧。」九公主望向靈芝。

靈芝往後退了一下，「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

「哈哈，你怪我約束你了。你是天上的宮女啊。」九公主搖頭苦笑，「大聖，她在凡間是什麼妖修練上來的？妖性子還是這麼足？」

「她？」孫悟空撓了撓頭，「對了，靈芝，你是什麼妖來著？蜘蛛精？還是虎精？」

「精你妹，你才是妖精變的，猴精，石頭精 ！」靈芝把憤怒的眼睛盯向猴子。

「原來大聖也不知道。看來，你們這個朋友也只是泛泛之交。我說呢，我這宮裡的小丫頭，怎麼可能跟大聖你熟？那我把這個丫頭帶走了。」九公主笑著朝靈芝走了過去。

靈芝左瞧右看，猛地抓起地上的一把玉剪，發現太小了，扔了回去，又抓起鋤頭。「賤人，離我遠點！」

「你還使性子是不是？」九公主皺了皺眉頭，手只是輕輕一揮，靈芝手上的鋤頭就飛了出去。

「九公主，你等等！」孫悟空突然叫住了九公主。

「什麼？」九公主看著孫悟空，臉上的笑容平靜而溫和，「你還想留我們玩啊。那可不行，我這回都是偷偷跑出來的。」

靈芝往孫悟空身後站了站，「死猴子，你要敢讓她帶我走，我就……我就把你家桃子全偷光！全吃光，連核都不剩！」

「九公主……」孫悟空撓了撓頭，「這個丫頭真的是你宮裡的？」

「怎麼，大聖不相信我，大聖以為我在說謊嗎？不信，你問她自己，是不是我宮裡的？」九公主一指靈芝，「你說，你是不是我宮裡的？」

靈芝不禁點了點頭，又猛的搖頭，「呸，鬼才是你宮裡的！」

「你看，這丫頭就是頑皮。」九公主苦笑不已，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你別以為當著大聖的面，我就不敢懲戒你了！」

靈芝往後退了一步，站到了悟空的身後，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她依然記得自己是怎麼被九公主推下去的。要不是碰巧，她現在已經是一堆肥料了。

「靈芝得留在這裡。」孫悟空突然說道。他身體輕微了移動了一下，不算攔在九公主跟靈芝之間，但站位太微妙，看上去，靈芝就是他身邊的一個慣常的存在。

「大聖，你喜歡這個宮女？真要喜歡，那我就給你好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九公主幽幽說道，眼圈有點泛紅。

「我不是這個意思。」猴子連忙解釋。

「不是就好了，我也知道大聖不是那種人，那還是讓我帶回去吧，畢竟是我宮裡的宮女。宮裡少了人，母后要知道了，可是要怪罪的。」九公主說著，又往前走了兩步。

「鬼才是你宮裡的。我……我是這園裡的桃子精！」靈芝在孫悟空的背後跳起來大喊，「我本來就是花果山的桃子精，沒想到我成仙了，就變成了蟠桃園的桃子！」話音剛落，靈芝就發現自己突然被拎了起來，一瞬間變成了一枚小紅桃，掛在了桃樹上。

「雕蟲小技！」九公主冷哼一聲，手往靈芝遙遙一指，一根桃枝被風吹得橫掃過來，攔在了小桃子的前面。

「大聖！」九公主瞪著孫悟空，「你還護著她！」

「不是我，不是我。」孫悟空連連擺手。桃枝卻隨著孫悟空的手朝九公主拍打過來。

「你！」九公主臉脹得通紅，一跺腳，消失在蟠桃園。

「賤人，不送！」那枚桃子說道。

「完了，完了。這下得罪九公主了。」驢力長吁短嘆，「我們蟠桃園要倒霉了。」

「下來吧。」孫悟空鐵青著臉。嘭的一聲，靈芝變回了人形。

「老公！」靈芝大喊著，衝上去抱猴子。猴子一把推開了她。

「我跟你說了多少遍，我不是你什麼老公，我跟你就是普通朋友，借錢必須打欠條的普通朋友。」

「裝什麼裝？」靈芝推了一把猴子，「九公主都不在了，你還裝？你是不是喜歡九公主，那納個妾好了，我也不是那種不曉事的。」

猴子頭髮疼，「你跟九公主回去吧！」

「不去，我是蟠桃園的桃子！」靈芝往樹上跳，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變不成桃子。「我可是一成仙，就成為蟠桃園的桃子。緣份天註定，逃也逃不過。喂，猴子，你怎麼成仙的？成仙了也不到地府帶我。」

「我？我打得滿天神佛告苦求饒，央我做了神仙！不然我還在花果山快活。」

驢力搖了搖頭，「老大，天上有頭牛，你看到沒有。」

「好大的牛啊，老大，你再吹一下，看他會不會爆。」象力鼓勵齊天大聖。

靈芝這才注意到這三位體力勞動者的存在。

「你們好，我是靈芝，多謝你們給我淋水。」

「客氣客氣，也就順便的事。」驢力答道。

「什麼順便啊，我一眼就看到你這個小桃子與從不同，孤世傲立，連紅都紅得不一般。原來是我們老闆娘啊。我特地多淋了血，剪了枝。」象力說道。把靈芝喜得眉毛都彎成了新月，「上道，會說話！」

「哇，原來姑娘就是靈芝啊，上回喝醉酒，我聽到老大念叨什麼靈芝靈芝，我還以為他想煲靈芝湯呢。」桃犬說完，靈芝心花怒放。

還不承認是自己老公？！人證都可以判孫悟空逃婚罪，該罰五百年的刑期。

「還用不用幹活啦！」孫悟空絕望的大吼。

四個人一鬨而散。

「我看我們要失業了。」象力倚靠在桃樹上，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這丫頭把我們的活幹完了。」

驢力也不忍多看，「這丫頭肯定十輩子沒幹過活，所以這一輩子要來還債。」

「這麼說，我上輩子肯定是吃了睡，睡了吃，這輩子才倒霉，成為蟠桃園的苦工。」桃犬感嘆道，「要是咱園裡早出現這麼一個桃子變的姑娘，那就好了。」

第二天，九公主按時出現在蟠桃園口。

「猴子沒空！」靈芝攔在門口，拿眼瞪著九公主。

九公主的眉毛皺了一下，「你以為你攔得住我？打倒你，我只需要一根小指頭就可以了。」九公主輕輕挑起一根小指，指如玉蔥。

「喂，你一個老娘們，沒事跑我們蟠桃園幹什麼？」靈芝聳了聳鼻子。

「你叫我什麼？」九公主的臉青了。

「老娘們啊。」靈芝說道，「不對嗎？你活了多少歲了？」

「我？我與天地同壽，日有同……」

「直接說多少歲？一萬歲有沒有？」

「一萬歲？哈哈哈。」九公主大笑起來，「一萬歲就是你這樣的人所能想到的極限？一萬歲時，我還是個嬰兒。」

「巨嬰……吃一萬年的奶，嘖嘖，你吃不膩嗎，那算起來，你起碼得數十萬年頭了吧。那我叫錯了，你不是老娘們，是老太婆。喂，老太婆，你老纏著我們猴子幹什麼？」

「你！」九公主臉如冰一樣，她如玉的手舉了起來，隨即又放下了。「大聖，你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出現了呢。」

「怎麼會？我剛去洗了下頭，換了件新衣服。」孫悟空出現在蟠桃園口。靈芝覺得他的樣子好欠捧。穿得跟一隻猴子一樣！不是想調戲良家婦女，就是要勾搭淫婦。

「大聖，今天九曜星君要在九原牧星，你陪我去看啊。」

「好啊。」猴子爽快的答道。

「借過！」猴子輕輕推了一下靈芝。

「你敢去？」靈芝脫口而出。

「怎麼？」猴子回過頭來。

「你要敢去，晚上不留你的飯！」靈芝說道。

「哦，那不用做我的飯了。」那猴子頭也不回的跟著九公主去了。

「死猴子！」靈芝在後面大喊，在蟠桃園裡東轉西轉，一跺腳，撿起地上的掃把，風捲殘雲般掃起地上的落葉。

此後的每一天早上，九公主定時出現在蟠桃園的門口，天上的新鮮事似乎永遠都沒個完，不是龍園跑出了龍，要大聖幫忙去抓。就是太上老君練出了什麼新丹，要帶孫悟空去瞧瞧。

每一次，孫悟空都歡天喜地的離開，回來時，蟠桃園都整潔一新。

驢力鬆了一口氣，「看來九公主就是九公主，竟然一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我們老大不知道幾世修來的福氣。」

象力不理會他，只望著靈芝嘆氣，「這丫頭受打擊了，不過，我喜歡。我們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你們好意思讓一個姑娘替你們當苦工？」孫悟空的聲音響起。他從天而降，坐在桃枝上，眼睛有點青腫，他望著前面正拚命幹活的靈芝。

「不然呢？」象力瞟了他一眼，「又不是我們要她干，是她自己搶著干。」

「是啊是啊，搞得我我現在閑得全身發癢，不幹話我全身難受。」驢力說道，伸了一個懶腰。

「是嗎？那我幫你撓撓。」孫悟空抽出了金箍棒，還未伸出去，三個人不見了。

「靈芝姑娘，你休息一下。這種粗活讓我來干吧。」驢力去搶靈芝手上的鋤頭。

「嘖嘖，這汗流得，讓人看了心疼。」桃犬掀起衣角給靈芝扇風。

象力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看你，臉都晒黑了，不好看了，趕緊去樹蔭下躲一躲。」

一個月後，大功告成。

現在蟠桃園裡里外外，乾乾淨淨，慘不妨睹。

靈芝把蟠桃園所有的活都幹完了，其進度讓驢力象力桃犬在樹萌下深深反思了一個月，得出了勞動者就是乾淨了別人，髒了自己的結論。

靈芝幹完活，全身散發著坦誠的汗味。

「老大，能不能給靈芝姑娘找個洗澡的地方。」象力認真建議，「再不洗一下，桃樹都不肯開花結果了。」

「靈芝，你跟我來。」孫悟空朝靈芝喊道。

靈芝擦了一把汗，抬頭望著孫悟空。

她的臉晒成了青銅色，這天宮的姑娘一個賽一個白，她卻跟黑炭似的。保誰看了，也得認為她是偷上宮來的。

靈芝張大眼，不明白這猴子要幹什麼？

「去洗澡！你一個月不洗澡受得了嗎？」孫悟空瞪起了眼睛。

靈芝高興得跳起來，「太好了，在哪洗，是不是洗鴛鴦浴？」

「什麼？」孫悟空愣了一下。

「老大，靈芝姑娘好像說要跟你鴛鴦浴呢。」象力湊上前，提示孫悟空。

「放屁！」孫悟空朝象力吼道，回過頭卻看到靈芝猛的點頭。

「姑娘，我跟你說了，我們只是朋友。」孫悟空感覺自己要瘋了。

「洗吧。」孫悟空一指。

星空之下，一片無邊無際的碧藍大海延伸開來。

靈芝沒想到是這麼大一個澡堂子，她以為就是一個小小的盆兒，夠裝她跟猴子就可以啦。

「猴子，我不會游泳。」

「不會吧，那天我親眼你在水簾洞下遊了百尺！」

「你在花果山就偷看我洗澡？猴子，你好有情調，都老夫老妻的，還偷看？」靈芝臉紅了。

猴子恨不得拿沙子把自己砸死。

「我以前會游，但我忘了，你教我！」她命令道。

「好啊，我抱著你游好不好？」孫悟空貼心的問道。

靈芝點頭如啄米，張開了雙臂，孫悟空抓住了她的手，「閉上眼睛。」

要親我嗎？我早上沒刷牙啊，靈芝想著，舌頭在嘴裡掃了一片，將牙縫裡的菜絲勾勒進肚裡。然後，閉上了眼睛，然後，她整個人飛了起來。

「猴子，你姥姥的！」靈芝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線，撲通一聲，掉進了海里，猴子樂不可支。

「好好搓搓你身上的泥！」孫悟空大喊。

靈芝手忙腳亂，連嗆數口水，卻發現這水竟然不苦，還帶著一絲甘甜。撲騰了兩下，身子浮了起來，又鑽進了水裡，水從她的皮膚划過，她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魚，完全融入到了水裡。

遠方傳來了咕嚕的聲音，一群長著長鼻的象豚從海的深處游過來，它們在靈芝的身邊環繞，用鼻子噴出水花淋在靈芝的身上。

靈芝興奮的一個魚躍跳出水面，朝猴子招手。

「來啊，快活啊，洗鴛鴦澡啊。」靈芝喊道，連天空中的雲都紅了臉。

猴子坐在天海邊的怪石上，裝作沒看見。靈芝游向那群象豚，指了指猴子，嘴裡吐著水花。

片刻之後，猴子被象豚噴得全身濕透了，他大叫一聲，跳進了海里。

靈芝抱住了他。「你是不是我的相好？」

「姑娘，我跟你說過，我們只是朋友。」孫悟空手一推，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怎麼就不肯相信我？我們真的是普通朋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孫悟空抖抖身體，身上的水飛灑出來，如同狗一般。

「你是不是變心了，是不是想始亂終棄？」靈芝說道，心裡卻有點發虛。

「你不信是不是，你失憶了是不是？好，我帶你去看你的前世！」孫悟空去提靈芝，卻又將她放下，「不行，你沒有靈氣，你上不了七重天。你在這裡等我。」

「你不是想把我丟在這裡吧。我就說了兩句，你要是不高興，我不說就是，你要去找九公主，去找就是了。我可不是那些不曉事的。我從小就受過良好教育，讀過《女誡》，還能倒背《內訓》，男人大丈夫志在三妻四妾，我懂的。就是找了小的，別忘了讓她給我敬杯茶，畢竟要講個先來後到是不是？啊！」

靈芝大叫一聲，那猴子伸出手，靈芝以為這猴子是不是獸性發作，要動粗。

那猴子扯下她一根頭髮。

「我去七重天前生池，幫你找回記憶！」

那猴子一個跟頭就不見了蹤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芝在天海里泡得發膩，手上的皮都皺了起來，那猴子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看到我的前世沒有？你是不是我的壓寨猴子。」靈芝趕緊爬上岸。

「我老孫出馬，還有拿不到的東西嗎？」孫悟空揚了揚手中的玉瓶，「你的記憶全在裡面了。」

「太好了，快打開了看看。」靈芝極為興奮，她終於可以知道自己是誰了，從哪裡來，又經歷了什麼。

孫悟空將瓶口朝下，一陣白煙從瓶口倒出，一幅幅畫面在白霧中顯現，靈芝看得臉色通紅，興奮莫名。

「原來你真的是我的男人！」靈芝一把抱住猴子，臉上寫滿幸福，「這下，你別想不認賬了！」

「當然，你是花果山的仙桃。你在花果山的時間比我還早。」孫悟空拉開靈芝，看著她的眼睛，她的臉。

「那好，先親一口先，到了晚上再快活。」

「你早上刷牙了嗎？」

「廢話，當然刷牙了。」

「那我怎麼么看到牙縫裡有菜葉？趕緊去洗一下，我突然記起來，我還有事情要辦。」

「死猴子，你別跑！」

「喂，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們老大看靈芝姑娘的眼神好淫蕩。」象力看著孫悟空給靈芝夾菜，不禁說道。

「狗嘴裡吐不出好詞，那叫愛！愛！懂不懂？」驢力給象力的腦袋來了一下。

桃犬一聲怒吼，朝驢力撲了過去，「說了多少遍！在老子面前不要說狗字。」

孫悟空又跟九公主出去了，據說赤腳大仙在無極海捉到一條赤白野龍，獻於玉帝，九公主帶孫悟空看那條赤白野龍。

「猴子，你要去哪？」靈芝在後面朝著孫悟空大喊。

孫悟空不答她。

「猴子，早點回來！給你留飯！」靈芝又喊了一聲。

「好啊。」悟空回頭，笑了一下。靈芝高興得跳了起來。

「哎，打掃這麼乾淨有什麼用，我們很快就幹不成了。」象力趴在一根桃枝上，望著幹得熱火朝天的靈芝，有氣無力說道。

「什麼意思？老大要炒我們魷魚？是不是我們太懶了。最近這段時間確實有點麻痹大意了。要不要干點活做做樣子？」桃犬問道。他撿起一塊石頭去砸驢力的長耳朵。

「晚了！老大都保不住了。我們勤快有什麼用？」象力哀聲嘆氣起來。

「什麼意思？」驢力跟桃犬停止了對扔東西。

「你們不知道嗎？今年的蟠桃會我們老大沒有份，老大的名字被人刪去了。」象力閉上了嘴，他看到靈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的面前。

靈芝掉頭就走。

「靈芝姑娘，你要去哪裡？」

靈芝的聲音傳回來，三個人想了半天，才想明白，頓時亂作了一團。

「那老娘們敢欺負我男人，我收拾她去！」

「你要走？」孫悟空看著背小包的靈芝，驚訝莫名。

「是啊。我要回清瑤宮！」

「回什麼清，什麼瑤，什麼宮啊，你就是蟠桃園的一個桃子，你又失心瘋了？你以前是花果山的桃子，現在是蟠桃園的桃子。是不是他們惹你生氣了？」孫悟空一指，手指腫得像棍棒一樣。象力跟驢力把頭搖得像拔浪鼓一樣。桃犬舉起手發誓。

「我們從來都沒讓靈芝姑娘干臟活累活！」

「我不是花果山的桃子。更不是蟠桃園的桃子。我是冥河的撈魂人，是靈台方寸山的小妖，是星斗觀的……」靈芝突然停住了，嘴角一挑，輕輕笑了下，「我不是蟠桃園的桃子，我是清瑤宮的宮女。」

「你都知道了？」猴子開始抓頭，「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是啊，我又想起了，原來我欠你一株靈芝，你要不要我還？要的話，我以後找到了就還給你。」

「不要不要！」孫悟空連忙擺手。

「說什麼還啊，靈芝姑娘乾的這些活，夠抵十株仙草了。」象力在旁邊嚷道。

「你智商不如狗？這是仙草的事嗎？」驢力敲了象力一下。

桃犬抄起了地上的鋤頭，「老驢，你再說一遍。」

「再見！」靈芝朝象力們揮手，慢慢轉過身。眼圈卻有點紅了。

「你要走了，我就保不住你了。」猴子望著靈芝的背，突然說道，卻不肯上前拉她一下。

猴子心想，她要走是她的自由，我無權留她，但她要是有一點點的願意，我就留她下來，任誰也帶不走她。

靈芝走遠了，她的衣袖消失在蟠園的門後。

「靈芝姑娘好絕情，說走就走，後面園子還有點活沒幹完呢。」象力嘆道。

「是啊，晚上飯誰來做？我已經忘了怎麼做飯了。」桃犬說道，突然看到孫悟空陰沉的臉，「老大，我做，我做！晚上你想吃點什麼？」

「我睡老地方。」靈芝穿過宮門，徑直朝後面走去，到了她以前住的小房間。

「你宮裡的丫環怎麼這麼囂張？」一個穿紫衣的仙女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靈芝徑直走過她們，進了後院。

「是啊，我這宮裡的宮女就是這樣的，平時慣壞了。」九公主笑道，「隨她們了，懶得管她們。」

「那怎麼行？這樣胡來豈不亂了規矩，把她送我宮裡，不出三天，呵呵。」紫衣仙女冷笑起來。又握住九公主的手，「妹妹，你啊，就是心太軟了。」

「喂，有沒有吃的，我餓了。」靈芝在裡面大喊。

喊了兩聲，沒有人理她。靈芝決定自己去找吃的。

清瑤宮她原本就熟悉。

昨天，她竟然找到了清瑤宮，站到了九公主的面前。這對一個任何法術都不會的人來說，簡直是一個奇蹟。

「喂，你憑什麼把猴子從蟠桃宴的名單上劃掉！」靈芝盯著九公主那張美麗的臉。

「我高興啊。」九公主回答，這倒出乎靈芝的意料，她原本以為對方會否定。

「搶我的男人，有意思嗎？」靈芝脫口而出，她覺得九公主應該有病，一種佔有病，富貴家的孩子總想佔有一切，儘管他們未必知道自己是否喜歡，是否需要這種東西。可九公主突然笑起來，笑得靈芝心裡發毛。

好想給那張精緻的臉打上一個清脆的掌印。靈芝暗道。

「你的男人？」九公主終於停止了狂笑，美麗的臉恢復了平靜，可看上去，比獰笑還嚇人了，「你有什麼證據？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靈芝有點心虛，竟然有一種自己是在逃犯的感覺，或者拿了人家的東西。

「我見過裝傻的，但沒見過這種裝傻的，什麼花果山的桃子，什麼蟠桃園的桃子？這種騙小孩的話，只有猴子才肯相信。」

「你沒騙猴子！」靈芝說道，「我給他看過我的前世，我就是花果山的桃子，水簾洞的女寨主。」

「哈哈哈，我的肚子要笑痛了。」九公主發出讓人捉摸不透的笑聲，「你的前世，好，我讓你看看你的前世。」

九公主輕輕一招手，靈芝飄浮了起來，「喂，你幹什麼，把老娘放下來。」

九公主並不理會她，指尖輕輕一划，靈芝的血從鼻子里涌了出來，一個玉盆將鮮血收入其中。盆里的清水升騰起一團紅霧，無數的影像閃過。

有多少人的一生可以坦蕩的經受公然的回播，我們小心翼翼藏起來大大小小的秘辛，只為了能夠安然的度過一生。很多的往事，就如同遮開皮的傷口，連微風吹過，都會帶起一陣不安跟疼痛。

靈芝大汗淋漓，九仙女輕輕靠在鳳羽織就的長塌上，看靈芝的眼神滿是同情，只是這同情著實太廉價，還不如一些嘲諷來得痛快。

白霧消失了。

「原來我做過妓女，我總覺得我有什麼特長，干過不同尋常的大事，原來是這個。」靈芝恍然大悟，擊掌說道。這換來九公主極為不屑的表情。

「怎麼，羨慕我上世睡了那麼多男人嗎？這種事情得看命，可惜啊，竟然沒睡那猴子。」靈芝瞪著九公主，頗為遺憾的聳聳肩。九公主氣得要冒煙了。

這女人太不要臉，不能再讓她呆在蟠桃園，壞了蟠桃的味道。九公主想，最好再拿針好好的扎她一下，讓她知道知道痛。要隨著性子，最好削了她一身賤皮肉。但九公主這麼高貴，自然不會做這麼暴力的事情。不過，她不喜歡每次去蟠桃園裡看到這個不知羞恥的人。

於是，九公主說道，「你不是想讓大聖參加蟠桃宴嗎？」

「沒錯啊。」靈芝回過神啊，「欺負人也不能欺負猴子！你憑什麼取消他的資格？他是蟠桃園的總管，他不能去蟠桃宴赴會？這簡直是、簡直是不講道理！」

「你是怕大聖知道了，一氣之下又跑下凡。然後天兵天將又要去擒他、拿他、剿他吧。」九公主淡淡說道，一下就猜中了靈芝的心思，「你真把自己當成蟠桃園的女園主，花果山的壓寨夫人？」

「是啊，不行嗎？」靈芝臉紅了一下，脖子一挺，「我以前不是，但我以後未必不是！」這話說得靈芝自己都感覺不好意思，但她不願意在女人面前輸了陣勢。女人可以輸給男人，但輸給女人就太沒面子啦。

「我可以把大聖加回名單，不過……」九公主停了一下，她勝券在握，她不是卑微的勾欄女、道觀的葯參、妖山的小妖、冥河的苦工，她是籠罩聖潔跟榮耀的九公主。她有無數的籌碼。而對方似乎只有自己。九公主嘆了一口氣，「大聖倒是回到名單上了，但我宮裡少的那個宮女，什麼時候能回來？」

「那好，我回來。」靈芝掉頭就走，留給九公主一個無喜無悲的背影。

清瑤宮的生活並不如想像中那樣。靈芝原本以為九公主會找機會為難她，但沒想到，九公主好像得了健忘症，對她就如同普通的宮女，只是不再跟她下棋。但也帶她四去閑逛。

那猴子隔三差五就來，說是找九公主。

九公主總是笑話他，「大聖，你是不是來看靈芝的？你真以為我會吃了她？她在我這裡好的很，不用幹活，你那蟠桃園亂糟糟，又全是臟活累活。靈芝，你出來一下。」

每到這個時候，靈芝就從後面轉出來，施施然在那猴子面前走兩圈。然後奉送舒心的笑容。

一切安祥，跟想像中的天宮生活一模一樣。

猴子撓撓後腦，大笑，「九公主開玩笑了，都說九公主是天宮最有愛心的人。不過，你留著這丫頭有什麼？」

「怎麼會沒用？我這宮裡，就數她勤快。」九公主說道。

靈芝都不好意思了，她一天好吃懶坐，能坐不站，能躺不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確實愧對勤快兩個字，但既然九公主說了，也不好意思不給面子。

「沒錯！這清瑤宮都是我打掃的。怎麼樣，比你那桃子窩乾淨多了吧。」靈芝說道。

猴子瞪了她一眼，大概還在怪她離開蟠桃園。他呲牙咧嘴，湊近靈芝，「你一個不會法術的人賴在天上幹什麼？我看，你還是下凡吧。」

日子久了，靈芝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九公主那張美得不成樣子的臉並不是一成一變的，總有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某一天，眼睛會大一點點，或者有時候，眉毛會更細一些，這些東西，不仔細看，絕看不出來。

過了些天，靈芝又發現一個小小的秘密。九公主的臉跟衣服有關係，她穿不同的衣服，臉會有些細微的變化，當她穿那樣如晚霞般的紅衣時，臉會有淡淡的紅暈。披那件翠綠的披風時，鼻子看上去好像高了一點。

不知道，九公主如果不穿衣服是什麼樣子？靈芝不由得想到。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那一天，九公主帶著她來到天池。

「在這裡守著。」九公主說道，轉身進了天池。那是天宮最為聖潔的地方，據說在裡面泡上一回，能夠洗盡十世的浮塵，把骨子裡那些最隱秘的罪孽洗去。

這樣神聖的地方，當然不是人人可以去的。

靈芝坐在門口的石板上，她只想去天海洗一下。儘管清瑤宮裡一塵不染，但她總覺得全身被一種莫名的東西慢慢滲入，讓她的皮膚髮暗，讓她的血肉泛青。

天池裡傳出了嘻笑聲，那是九公主跟她的姐姐們在裡面。

洗掉十輩子的浮塵。那洗下來的東西是什麼？洗下來又扔到了哪裡？靈芝想起了卯二姐，她好久沒有想到那隻八隻腳的美女。卯二姐還是一隻小蜘蛛的時候，就偷看過仙女洗澡。

靈芝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仙女了，只是不知道從哪裡下凡，去密林里的深處洗個澡兒。

自己脫下的衣服會不會有人來拿？如果有，最好別是長了八條腿的偷兒。

靈芝實在無聊之極，又發了一會呆，乾脆站了起來，朝天池的大門走去。

反正沒事幹，看一看沒事吧。她輕手輕腳，畢竟偷窺不是一件光明正大，鳴鼓而行之的事情。

透過門縫，她向里望去。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說不上害怕還是驚訝。

天池如乳般的水裡，九公主跟她的姐姐們歡快的戲水，身上不著一物，包括皮與肉。乳液般的天水從她們的身上滑落，露出森森的白骨。

她啊的一聲跌落在地上。天池裡的人回過頭來，一具骷髏從池中站出來，修長的腿骨輕盈移動著，白色的骨頭上泛著珍珠般的細膩光澤。

光潔的手骨從架上取下衣服，雲錦繡衣披在骨架上，只是一瞬間，那些活香活色的肉體回來了。

「走吧，回宮。」九公主朝癱坐在地上的靈芝說道，神情若無其事。

從那天開始，每當靈芝看到九公主，就無法不想起那具潔白的骷髏。原來尊貴的人連骨頭都比尋常人白一點。靈芝想到，不過，再如玉的骷髏也是一副骨架。當九公主說話時，在靈芝的眼前閃動的是牙齒，當九公主盯著她時，靈芝想起的是空洞的眼窩。

「你那天都看到了？」九公主捕捉到靈芝眼裡的異樣，率先挑起了這個話題，「怎麼，你害怕了？」

「害怕？哈哈，怎麼會。」靈芝不願服軟，尤其對眼前這個人，「就是有一點不好。」

「什麼？」

「全是骨頭，沒有肉絲，怕是不太好吃。」

「哈哈哈……」九公主掩著嘴笑起來了，「你很好玩，要不是大聖一直求我，我還真不想把你放走。」

「我不回蟠桃園。回蟠桃園要幹活，我在這裡快活得很。」靈芝一口回絕。

「不是回蟠桃園，是下凡。」九公主說的話讓靈芝大吃一驚，「多少人修成千年，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羽化升天，可大聖一個勁求我讓你下凡。要不是看了你前世，我還真懷疑他是不是跟你有過節。」

「我也不下凡。」靈芝脫口而出。

九公主無意跟她解釋，淡淡的命令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齊天大聖跟我去了哪嗎？明天我帶你去看看。」

未完待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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