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為「保住全城」而做出如此不堪行徑，且看人性如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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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朝中州城，守將府。

河參將：「將軍，不好了，前線傳來消息，偽夏賊將劉佐領著二十萬大軍誓師北伐，已經連克七城，重城黃州已經被破。如今兵鋒直朝我中州而來了。」

守城主將：「可曾探得仔細？」

河參將：「將軍，此事千真萬確，探馬也已經探得偽夏軍前鋒兵已經離開我中州城不足五十里之地，明日便到城下。」

守城主將：「知道了。來人，召眾人過來議事。」

無多久，守將府。

狐參將：「將軍急召眾人，可有要事？」

守城主將：「前線傳來消息，偽夏賊將劉佐領著二十萬大軍已經連破七城，黃州都淪陷了。前鋒兵明日就到我中州城下。如今中州城內就五千守軍，形勢危急，諸君有何看法。」

河參將：「自我大周攻破京師立國，到如今風捲殘雲般收拾殘夏土地只剩下東南一隅尚有偽夏殘存。偽夏兵馬全國亦不足三十萬，能調動二十萬，恐怕是傾國力要一戰了。黃州既然被迫，我城北方並無其他要塞，如搬援軍恐怕半個月內到不了。不過將軍還是先得派人求援。」

守城主將：「此事本將已經著手安排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軍五千人馬如何擋住那二十萬大軍。」

狐參將：「唔……劉佐乃偽夏名將，一向愛民。其攻城拔寨雖多，但是不曾傷百姓分毫，如今我城兵力不多，援軍不能急救，但是我們可以驅使百姓城中相助守城，到時候見招拆招。聽聞劉佐和偽夏相徐謂不和，如果急切間不能攻下中州，必然後方自亂，到時候我軍援軍一到，危及自解。」

守城主將陷入沉思，好一會才說道：「此計可行。劉佐偽君子，愛惜名聲罷了。你差人去喚城中望族名貴前來府中，本將有事與他們相商。」

一個時辰後，守將府。

守城主將：「今日某喚諸君前來，是有要事相商，有個地方需要仰仗諸君之力相助。」

劉員外：「將軍這話說得見外。但凡有差遣之處，儘管吩咐，我等必定追隨將軍左右，豈敢談為相助。」

其餘眾人附和。

守城主將：「那就好，有諸君的保證，某就放心了。今日探馬來報，偽夏劉佐領三萬兵馬欲寇我中州，兵鋒明日便到。我中州城守軍只有五千，日前朝廷得消息，已經派援軍來助，不出五日便到，某沒有大要求，只需諸君回去後立刻整頓城中老幼，每人自備五日乾糧，明日在城下等候調令，協助大軍守城即可。」

劉員外：「將軍，他偽夏兵寇我中州確實險要，但是只需整頓城中游散無賴和健壯之士上城牆相守即可，為何老幼都要一起叫上呢？」

守城主將：「我中州兵少，劉佐乃偽夏名將，形勢十分危急。不過諸君放心，劉佐名聲諸君應該有所耳聞，一向不傷百姓分毫。你們只需身著平常服飾相助，手不拿寸鐵即可，某保證你們無事。待朝廷援軍一帶，擊退偽夏大軍，日後論功行賞，諸君一同飛黃騰達。」

劉員外等人：「緊遵將軍吩咐，我等立刻回去整頓老幼，明日必在城下助戰。」

守城主將：「諸君且回，不過難聽話且說在前，明日不到城下者按叛逆罪全家處斬。」

眾人分分告退。

參將：「將軍對眾人如此說辭是否不妥。如果等五日後援軍不到到時候如何自處？」

守城主將：「我大周立國不足三年，雖然兵鋒正盛，但是殘夏還是有一定的民心基礎，如果某將實情全部說出，他們回去後必定商議要反，到時候危矣。且讓他們相助五日，待發現偽夏軍不傷百姓後，他們自然會繼續守城，如有不從，某還有一招。」

此時眾人在回家路上。

劉員外：「諸君，劉某覺得此中有蹊蹺啊。中州乃大城，兵雖少，但是城池堅固，以五千人對抗三萬軍隊，守五日不成問題，為何他還要我等發動民眾相助守城。」

張員外：「劉員外說的是，雖然他劉佐不傷百姓，但是戰場之上刀槍無眼，難免也會有流矢傷人。將軍必定知曉各中道理，卻還強令我等相助守城，其中必有隱情。」

王員外：「諸君不用猜測了，如今我等在城內，身家性命全在他大周手裡，即便內中有隱情又如何。既然命令已下，眾人還是回去辦事情要緊。」

眾人一路各自埋頭沉思，分頭回轄區召集老幼。

翌日，中州城城門樓。

探馬：「報，偽夏先鋒已在離中州五里地安營紮寨，看樣子沒有要立刻攻城的意思，應該是在等待後續援軍。」

守城主將：「再探……對了，如遇敵方探馬務必當場擊殺。」

探馬：「是！」

守城主將：「狐參將，你且下去清點一下，看看城中老幼到了幾人相助守城。」

狐參將：「是！」

此時的守城主將一臉深邃的看著城外，嘴角掛著一絲莫名自信的笑。

過了好一會，狐參將才回到城門樓：「稟將軍。城中匯聚了三萬三千百姓，各自備好了五日乾糧，就等著將軍發號施令呢。」

守城主將：「今日偽夏軍前鋒剛到，正在安營紮寨，應該不會攻城。你且令他們各自就近找個地方休息，晚上在原地睡覺，原則是務必堵住南門往城內的各個大小路口。擅離者立斬不赦，時刻等待命令。」

此時，城南五里開外的夏軍前鋒營。

董前鋒：「一河，軍隊駐紮得怎麼樣了，敵虜探馬來回打探幾次了？」

何一河幕僚：「稟將軍，我三萬先鋒軍大部分已經駐紮好了，只剩下今天偷城的五千人在養精蓄銳。敵虜探馬今天一共出現四次，不過都是在遠遠探望，肯定不會發現端倪。」

董前鋒：「如此甚好，劉大帥此次率二十萬大軍北伐，如今我軍連拔七城，小小中州城就五千守軍，還不足為懼。晚上就讓劉萬戶先率五千人馬去探探城內到底如何。一河，你卻去告訴劉萬戶，如果今晚試探能當晚破城，此役必定記其頭功。」

何一河幕僚：「將軍且待營中靜候今晚佳音。」

董前鋒：「如此甚好。我為前鋒領三萬大軍，自然要幫劉大帥掃平此等小城，否則過上幾日，劉大帥主力一到，我可如何向將軍交代。」

是夜，正值月圓之日，月光如熾。

劉萬戶：「王千戶，敵虜的探馬清除乾淨了嗎？」

王千戶：「已經清除乾淨了，我部再過一會就能出發了。」

劉萬戶：「黃千戶，你部執黑衣，先掩護雲梯隊摸到城下，中州雖然城池不小，但是就五千守軍還要分守四方，今晚我軍偷城，必定可以一戰攻克。」

黃千戶：「末將領命。即可率隊出發。」

一個時辰後。

「速度快點！！」

「雲梯靠城牆乾淨放下，抓緊了。趁著此時敵虜人少。後續部隊已經趕過來了！」

沒過多久「殺啊！」「殺北虜了！兄弟們！」「凡我大夏勇士，打下中州城就在這個時候，敵虜此時都在休息為主，我部立刻速戰速決。」

城牆上「不好了，敵襲，敵襲！」「起來，別睡了，敵襲。「

周軍南門守將剛從朦朧中醒來便聽得手下來報：「將軍，偽夏趁夜攻城，我軍沒有防備，敵人的雲梯已經貼近城牆了。」

南門守將：「什麼？該死的偽夏狗趁夜來襲，探馬為何不報？你先遣人到城守府中稟告將軍，另外去討援軍來助。」

黃千戶「兒郎們，城牆已經為我軍拿下了。你，對，就是你，領一隊人馬去開城門，好讓其餘部隊入城。」

「是！」

夏軍士兵「見過千戶大人，我隊抓獲敵虜將領一名，疑似敵虜城門守將。」

黃千戶：「太好了，把人帶上來。本千戶今日要親自斬了這個敵虜的頭顱，為我家鄉死難的相親報仇。」「是」

黃千戶：「汝可是這南門守將？今日之敗你服嗎？」

南門守將「哼，殺我探馬，趁夜襲擊，不愧只會旁門左道的夏狗。呸，就這還想讓小爺我服？下輩子吧。」

黃千戶：「呵呵，攻其不備，乃兵家常用之策。你們北虜，只知蠻力不通兵書，也是正常。況且你們北虜自入我大夏國土，一路屠城殺過來，今日本千戶不想與你多有口頭計較，只想讓你知道啥叫死亡。」說罷，拔刀便砍。

「啊！」

「不好了千戶大人。城中各條道路上不知為何出現許多平民，看樣子不像是看熱鬧遊民無賴。數目巨大，目測在幾千人以上！已經嚴重影響了我部深入城中。如不儘快解決，我軍恐怕要陷入混戰了。」

黃千戶：「這等小事還要上報什麼，你是吃乾飯的嗎，戰場上每時每刻都是人命，兄弟們的命最重要，撮爾小民，上去幾隊人馬殺散他們便可。速去，延誤了戰機拿你是問！」

「領命！」

王千戶「先別走。你率本部人馬上去驅趕他們即可，千萬不要傷害百姓。老黃你太糊塗，劉大帥出征的時候可是百般交代，我們乃復國仁義之師，豈能輕殺無辜百姓。你要是派人上去殺散他們，到時候功變成過，可別怪兄弟我沒提醒你。」

黃千戶「還好老王你趕到及時，不然今晚兄弟就鑄成大錯了。你還不趕快去？」

「就去！就去！」

一會。

「千戶大人，城中百姓人數太多了，即便我們勸退幾個，仍然有大批不明真相的群眾圍上來，各個路口都被堵住了，每個人身上似乎都還帶著乾糧，還請千戶大人移步去看一下。」

黃千戶：「竟然還有這種事！老王，你我同去一探究竟吧。」

王千戶：「此事必有蹊蹺，我等速去一觀。」

城中。

黃千戶對著一干民眾朗聲道：「我等乃大夏王師，劉佐劉大帥愛民如子大家應該都有耳聞。今日劉大帥起二十萬大軍北伐，如今已經連破七城，此次誓要復我大夏國土。今日我部先鋒三萬大軍已經先行兵臨城下，中州兵少，且已經被我軍克複南門，爾等為何堵住城中要道，阻我部隊前行？」

劉員外對著黃千戶打拱道：「這位將軍，堵路非我等所願，乃是上峰指示。我等如果後退一步，家人必定跟著遭殃。還請各位看在曾經同為大夏子民的面子上，別動刀劍啊。」

王千戶：「哼，他北虜兵鋒利，我大夏兵鋒難道是面泥捏嗎？況且汝等還知道自己是大夏子民。他大周乃北虜之胡國，你們現在為北虜效力，還有臉面見列祖列宗嗎？今日我劉大帥領兵復國，你們難道還心甘情願做他北虜走狗？」

黃千戶：「說的是！我軍已經克複南門，隨時都可以全殲北虜守軍，到時候中州就是大夏國土，你們就不用做那北虜治下的末等賤民了，還不速速讓開。」

一番勸諫下來，城中百姓起了一陣騷亂。

某民眾：「我們本是大夏子民，他北虜乃是胡人，對我們也如同豬狗，今日大夏王師已到，我們憑什麼還幫他北虜守城。」

「就是就是。大家讓開後，殺了胡人守將，我們就還是大夏子民。總比給那北虜做豬狗還強！」

黃員外：「可是我們的家人父母都在人家手裡，豈可輕舉妄動。」

王千戶：「員外你多慮了，今晚大夏部隊已經湧入城中，克複中州只是片刻之事，汝等家人必定無憂。」

黃員外：「好……我好好考慮一下吧。」

突然，一片冷光砍向黃員外，肥胖的身軀立刻躺在地上嚎啕大叫，沒多久便沒了氣息。

某神秘人：「你們今日若敢投靠大夏軍隊，即便中州淪陷幾日，他日我大周援軍一到，大夏撤兵，王師復入中州，汝等想效仿河州、北康等城池前事嗎？」

王員外：「什麼，河州五日、北康四屠！」

「糟了，如果大夏王師失敗，北周軍隊復來，我等豈不是全城陪葬！」

王員外：「此事不必在議。他大夏軍曾經幾次攻克城池後面都失守了，河州、北康二城幾十萬民眾都被屠殺得一乾二淨，我等不能步後塵。他劉大帥不是講究仁義嗎，今日我等就守這個城，大家手挽手，用我們的血肉保護我們的一家老小。」

「對，不能拿全城老百姓的性命來開這個晚笑，大家團結起來，手挽手。」

「對，手挽手！」「來，手挽手。用我們的身軀保護我們的家人！」

王千戶：「你們無恥！就因為害怕被殺，竟然自願幫助北虜守城，就不怕愧對列祖列宗嗎？」

黃千戶：「再不退散，休怪我等手中刀劍無眼了！」

王員外：「這位將軍，某等素聞劉大帥仁義，愛民如子，不會傷害百姓分毫的。今日我等也是身不由己，還望海涵。」

「守城！」「保衛家人！」「夏軍快快退散，我們不會後退半步的，除非從我們屍體上踏過去。」

黃千戶紅著眼：「來人，跟我殺上去！管他狗娘養的，這幫賤人就該一起死。」

王千戶立刻拉住黃千戶勸到：「老黃，別衝動。城中男子恐怕全在這裡，沒有五萬也有三兩萬，我們就幾千先頭部隊，即便是殺散他們，到時候北虜援軍一到，我們就只能被團團圍住，困死在這裡了！」

黃千戶：「這幫人如此厚顏無恥，看著都厭惡。而且我軍好不容易拿下南門，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王千戶：「我已經派人出城稟告董先鋒了，看看如何處理此事。大家先撤回守住南門，諒他北虜兵馬也不敢立刻衝擊南門。」

黃千戶：「不甘啊！我軍一路勢如破竹，連黃州大城都攻克了，今天竟然止步中州南門內。這幫愚民，為了小我，不顧故國，甘當走狗。真想一把殺光！」

王千戶：「好了，這裡足足有三五萬的民眾，即便你能殺得乾淨，你的人頭也不保了。收攏人馬，我們且回防南門。」

黃千戶：「只能如此。」

先鋒營中營。

董先鋒：「一河，剛才劉萬戶前來稟報說中州稱虜將發動幾萬百姓，用血肉之軀要替他們守城，這可如何是好？」

何一河：「什麼？中州虜將竟然如此陰險！將軍，恐怕難辦了。這幾萬百姓有帶兇器還好辦，但是用血肉之軀阻擋我們，這中州恐怕急難克複啊。」

董先鋒：「是啊，劉大帥千叮嚀萬囑咐，我軍乃復國之師，一路之上肯定不能屠殺故國之民，如今被他虜將抓住軟肋，難道我軍要止步中州嗎？實在不甘啊。」

何一河：「此事還是得上報劉大帥另行定奪。」

董先鋒憤恨的說道：「只能如此了。來人，且將此事上報劉大帥，另外著讓劉萬戶的人馬守住南門，一定不要丟失。」

南門城門樓。

傳令兵：「報~~~見過幾位千戶大人！」

王千戶：「先鋒將軍可有什麼指示？」

傳令兵：「先鋒將軍說了，城中數萬百姓萬萬不能殺害，否則我軍師出無名，即便攻克中州，我軍再要一路北進恐怕必是步步艱險。先鋒將軍有令，且守住南門，如果守不住放棄南門亦可，等待劉大帥大軍到了再另行處理。」

黃千戶：「可惡！」

賀千戶：「眼看中州城就要克複了，竟然橫生枝節，實在可氣！」

王千戶：「各自約束好本部，勿傷百姓分毫，當然了，如有奪兵器者，可以當場斬殺。」

此時，城門樓下有一股喊聲越來越近。

「夏軍滾出去！」「夏軍滾出去！」「夏軍滾出我中州城！」「夏軍不要來禍害我中州百姓。」

士兵：「不好了各位大人，城中百姓手挽手形成一堵人牆，朝著我南門步步逼近了！從城牆上看，人牆背後應該有虜軍持刀逼迫！」

黃千戶：「逼人太甚！且看我去砍他個爽，不然今晚某定要氣死在這裡。」

眾人急忙拉住。賀千戶：「好生糊塗，先鋒將軍命令還在，不要輕舉妄動。」

王千戶：「不想虜將陰險如斯。今日南門恐怕是守不住了，我們撤吧。」

於是中州南門復入大周軍手中。

劉萬戶：「將軍，末將前來領罪！」

董先鋒：「汝何罪之有，莫不是前方有了變故？」

劉萬戶：「他虜將竟然用民眾圍城人牆一步步逼近南門城門，我軍是殺也不是，撤也不是。最後沒辦法，他們步步緊逼，南門還是失守了！所有雲梯來不及撤回，被百姓搶走拆散了！「

董先鋒一陣無語，頓時頭痛欲裂說道：「什麼！……知道了，你且退下把，此事你無罪。回去好生安撫部下，莫要因此生了嘩變。「

劉萬戶：「謝將軍。末將告退了！「

何一河：「將軍切莫大哀，今晚也只不過是試探攻擊，能拿下中州最好，拿不下我們可以另想辦法。」

董先鋒：「虜軍驅民守城，我軍還丟失了所有雲梯，除非只能等劉大帥到了，不然本將還真是束手無策了。」

何一河：「既然雲梯丟失了，小可倒是有一策。」

董先鋒：「先生有策趕緊教我！」

何一河：「既然上不了城牆，那我們就挖地道，直通虜軍城守府擊斃虜主將，到時候他們群龍無首，人心惶惶，不攻自破。」

董先鋒：「此計可行，可以速速令人去挖掘地道。」

幾日後。

何一河：「將軍，策略失敗了。」

董先鋒：「何出此言？」

何一河：「我軍軟肋算是被虜將抓住了，他們整日在城內和城門外徘徊，為了防止我軍掘道入城，立大缸在那裡聽聲音，我軍舉止被發現，他們從上往下挖，我軍部隊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後來他們竟然無恥的往地道放大火，根本挖不進去！」

董先鋒一陣眩暈，無奈說道：「暫停一切攻城措施。大帥不出兩日必到，且待大帥到後另行定奪吧。」

何一河：「只能如此了。」

此時，中州城城守府。

王員外：「將軍，我等率民守城幾日，收復了南門，發現了地道。現在敵軍不攻城，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守城主將：「還不行，敵軍在外，怎麼可以輕易怠慢？」

王員外：「將軍不是說了敵軍就三萬嗎，朝廷援軍應該快到了。城中百姓每人自備五日乾糧都快吃光了，很多人家貧再也出不起乾糧了啊。」

守城主將：「此事不用擔心，日後缺糧我從府庫中抽調軍糧給你們即可。你們必須給我堅持呆在原地，謹防有變。朝廷大軍已經南下了，不日就到，而且就算到了也得尋良機才能擊破偽夏軍，我等只需要守住中州即可。我想汝等也不願意中州成為第二個河州和北康吧？」

眾員外：「不敢，不敢。我等這就回去勸說眾人繼續留守。」

守城主將：「如此甚好。」

兩日後，劉佐率大軍抵達中州城外，黑壓壓一片看得人心發顫。

董先鋒：「見過大帥。」

劉佐：「董先鋒，幾日不見，憔悴了不少啊。而且你的殺氣怎麼都不見了？」

董先鋒：「大帥不知啊，末將整日為了中州憂慮，幾萬軍民同守城池，我部幾次施策都是無可奈何啊。」

劉佐：「都是我故國子民，董先鋒不傷百姓本帥可以理解。今日我大軍已經前來，董先鋒不必憂慮，我這就派張炮營領幾十門大炮助你，你去轟開一面城牆。大炮威力甚大，城中百姓聽到大炮聲一定會因為害怕而驅散開來的。」

董先鋒：「謝大帥。末將這就前去安排。」

轟鳴聲中一日後。

董先鋒失望而歸，伏地便拜：「末將有負將軍所託，沒能攻進城內。」

劉佐：「怎麼？我聽聞大炮之聲不絕於耳，怎麼還沒能攻破城內？」

董先鋒：「大帥不知，他那中州城民如同中了魔咒一般，悍不畏死，大炮剛轟開一個缺口，就有人冒死用石頭堵住了缺口，縱然有少許民眾被炸死，但是他們依然前仆後繼，一定要守住中州城一般啊。」

劉佐：「這中州城民為何如此相助虜軍，難道他們給了天大的好處不得？」

董先鋒：「恰恰相反，據末將手下千戶回報，城中百姓都是懼怕中州步入河州、北康後塵啊。」

劉佐：「什麼？黃龍三年的河州五日，和黃龍四年的北康三屠？」

董先鋒：「是的！」

劉佐也是一陣無語說道：「北虜果然無恥，凡是我軍復克城池都將城中百姓屠戮乾淨，對虜軍所佔城池造型了天大般的威懾。這樣一來我軍北伐困難重重，之前攻克黃州都沒有遇到這等阻礙，今日卻被小小中州阻擋住了嗎？」

董先鋒：「我大軍北伐，如果急切不能攻克中州，北虜肯定會派援軍南下，到時候更不好克複了。」

劉佐沉聲道：「我知道。不過此事確實難辦。」

此時張左將在一旁出聲道：「大帥莫憂，且讓末將率五萬人馬其上試一試。中州城守兵少，說不定抵擋不住撤退也有可能。」

劉佐皺眉沒說什麼，一旁的軍師將軍開口道：「張將軍之言可行，我大軍被擋，每日消耗也是十分嚴重，必須早早克複中州，可以讓張將軍一試。」

董先鋒：「末將願意率本部三萬人馬助張左將攻城。」

劉佐無奈說道：「可以一試。你們且要注意，莫要殺傷百姓，否則我王師復國，師出無名了。」

眾人：「末將了解。」

又是一日後。

張左將失敗而歸，取頭盔伏地痛哭：「大帥，不想城中百姓真的鐵了心要守住中州啊。我軍砍桐樹堆砌要上城牆，百姓竟然出城搬走了桐樹捆，少部分還被放火燒了。大軍要逼近中州城下的時候，城內男女老幼齊出，一同堵住了整個南門，我軍實在無法進攻，請大帥降罪責罰末將。」

劉佐聽罷仰天長嘆，無奈失聲道：「你無罪，張衍你起來吧。城中虜將詭計多端，城中百姓貪生怕死，這個軟肋被抓住了，看來中州急切不可圖啊。」

軍師將軍：「既然強攻不得，他中州城如今被我軍圍得水泄不通，城中必定沒有多少存量，還要軍民同用，我軍不如先圍困一段時間，靜待時機，大帥覺得如何。」

劉佐無奈道：「只能如此了。張衍你率本部五萬人在離城外二十里處駐紮，隨時堤防北虜援軍。我率大軍圍困中州，我就不信小小中州能撐多久。對了，軍師。前日讓你聯繫宋民一事如何了？」

軍師將軍：「稟將軍，此事宋民已經給了回復了，說一個月內必定起十萬大軍東來配合我軍北伐。雖然宋軍曾經攻克我京師，逼我先皇自焚。但是如今北虜大敵當頭，同為華夏子民，料定他們也不會與北虜串通一氣。」

劉佐：「如此甚好，如果能等來宋民大軍，我軍一定可以中興大夏！」

眾將軍：「全賴將軍神機妙算。」

一個月後，中州城內。

民眾「員外，夏軍圍城，遲遲不見朝廷援軍，如今城內每日就發給我們一碗清粥，這如何度日啊。」

其餘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們捨生忘死幫他們守城，現在一日給我們一碗清粥，這樣夏軍再攻上來，我可沒力氣守城啊。」

王員外：「眾人莫要嘮叨，小心被周軍聽到性命不保。我這就去聯合諸位員外問將軍。」

中州城，城守府。

守城主將看到諸位員外進來，先開口說道：「諸位來的正好，某正有一事與諸位商量。」

眾人說道：「將軍何事，但憑差遣。」

守城主將：「朝庭援軍已經分三路抵達，一路到達中水，一路到達客州，一路到達琅山，正在等待時機破敵，我們只要繼續堅守中州即可。」

王員外：「將軍，守城不難，可是我們已經在城門處堅守月余了，只是奈何如今每日就發一碗清粥，如何充饑啊？」

守城主將：「這就是某今日要跟諸位說的。城中缺糧，就連本帥每日都是一碗清粥，更何況大家呢。不過今日本帥倒是有一良策，可解目前危急，就是需要諸位配合。」

眾人：「將軍有良策救我等？」

守城主將：「破敵之機已經很近了。如今城外盛傳夏軍中瘟疫橫行，不出多時必定撤軍。至於城中現在無糧，本將想城中每戶處一人口，可男可女，充作糧草以備大家充饑，不知眾人意下如何？」

眾人：「什麼？每戶出一人口充當糧草？」

王員外：「將軍，此乃有違天和之舉，怎能如此行事？」

守城主將：「哼，你們今日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城中無糧，守軍也是無力再戰。如果夏軍拚死一搏要攻我中州，到時候中州城破，但是朝廷反攻回來，汝等別說是少一人，全家性命能不能在都是兩說，自己好生掂量。」

眾人一陣悲哀：「諸君，這……可如何是好？」

陳員外：「還能怎麼辦，不就是每戶一口人嗎，總比全城被屠光好吧？」

王員外：「可是要我們吃人，吃的還是自己的親人，誰辦得到啊？」

陳員外：「那還能怎麼辦？你說出個辦法來？夏軍孱弱，自己內亂不止，劉佐雖然率大軍北伐，但是內部不和此事也是眾人皆知的，即便中州城落入夏軍手裡，能否守住是個大問題，我們總不能誰來就幫誰，這樣我們害的只是自己啊。」

「只能如此了，只是不知道如何跟眾鄉親開口啊。」

一日後。

城中四處哀嚎遍地。

某女：「切莫抓我婆婆，諸為將軍行行好，我婆婆待我如親生女兒，今日即便充作軍糧，我願替我婆婆冒死！」

士兵隊長：「既然如此孝順，那就依了你。」

某女：「求求你們不要抓走我的夫君。我夫君雖然殘疾，但是卻是家中獨子，如果被你們吃了，他們家就要絕後了，而我活著又有何意義，你們要抓就抓我吧。」

士兵隊長：「這般恩愛，某也允了。」

殘疾男子：「不……」

這樣的事不斷湧現，而每戶一口人，直到一個月後，守軍和民眾竟然殺了萬餘人。

大夏軍營，中軍主營。

軍師將軍：「大帥，不好了，北虜三路大軍齊發，朝著我軍逼近了。」

劉佐：「可惡，小小中州竟然使我折戟沉沙。如今軍中發有瘟疫，如何能抵擋三路大軍。對了，西面援軍可有消息？」

軍師將軍：「大帥，別等了。西面民賊，原本他們就是逆賊殺進我大夏京師才能被北虜佔了機會。現在他們處處忌憚我們，看到我軍如此困境，怎麼還可能出手相助。大帥，我們撤吧。」

劉佐：「張衍呢？他率部在外屯紮怎麼樣了？」

軍師將軍：「大帥，張左將所部已經被團團圍住了。他軍中瘟疫最厲害，恐怕是走脫不了了。」

劉佐頓時一口血噴出，暈倒帳中。

軍師將軍：「大帥，大帥醒醒。」

劉佐低聲說道：「傳令，撤軍！」旋即再次暈倒。

中州城，守將府。

探馬：「將軍，喜訊，大喜訊。」

守城主將：「什麼喜訊？劉佐撤了？」

探馬：「正是，將軍。我大周三路大軍齊攻。聽聞劉佐在中軍吐血，生死不明，偽夏軍已經撤了。」

守城主將：「甚好，甚好！來人，速速派出人馬全城通告，全城通告！」

「遵命！」

大周士兵：「急報，急報！我大周軍三路大軍圍攻偽夏軍，劉佐身亡，偽夏軍撤退了！偽夏軍撤退了！」

大周士兵：「急報，急報！偽夏軍已撤，我中州安全了！中州安全了！」

中州民眾：「真的嗎？我中州守住了嗎？」

民眾甲：「兩個多月了，終於撤退了嗎？我們還活著？」

民眾乙：「我們竟然還活著，還活著！偽夏軍終於撤退了！」

民眾丙：「別樂了，雖然我們還活著，但是我的家呢？我老婆被烹殺，我老母氣死跳井自殺，這是為了什麼啊？」

民眾甲：「你小子還活著就可以了，老婆可以再娶。總好過全城被屠殺乾淨吧。」

民眾丁：「就是就是。我們還活著就算萬幸了。不要想太多。」

民眾丙：「唉。為什麼啊……」

探馬：「將軍，確切消息，劉佐氣絕身亡了。大夏失去支柱，我中州已經確保了！」

再聞喜訊，守城主將高興的跳起來：「千真萬確？」

「是的將軍！我大周三路大軍圍攻，偽夏軍自己內部瘟疫橫行，已經無力再戰，撤退了！」

守城主將：「這麼說，我憑五千兵馬抵擋二十萬大軍兩個月，此事朝廷論功行賞，某必定可以擢升了。太好了。」

狐參將：「將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守城主將：「說吧。」

狐參將：「我等雖然守住中州，但是缺糧之時我軍殺了萬餘人做軍糧，此事傳到朝廷里恐怕於將軍不利啊。」

守城主將：「哼，他們能屠殺河州、北康。我今日守住中州乃大功一件，吃他個萬餘小民又怎樣，朝廷不會怪罪我的。」

沒多久，北周軍令到城中。

使者：「守城主將阿薩卡接令。」

守城主將：「末將聽令。」

使者：「此次偽夏大軍舉二十萬連破七城，在中州偽汝多擋，我軍才有反攻之機。此乃大功，本應論功行賞。但是今新皇仁慈，聞城中竟然以人為糧，降罪責罰。今功過相抵，不再責罰，但也無任何獎賞。」

守城主將：「……末將得令。」

一年後。

守城主將出府辦事，被一書城擋住。怒道：「汝有何事？」

書生不言，拿著三注清香納頭便拜。

守城主將怒不可遏，喝到：「你這是咒本將死乎？來人，拖開殺了。」

書生慌到：「將軍且聽我一言再殺不遲。」

守城主將：「你說罷，今日不說出個道理來，本將可不會放過你。」

書生：「將軍，一年前我助將軍守城，城中無糧。當日某父母二人俱獻身為糧，小生親眼所見，父母屍身入了城守府中，想必定在將軍腹中，今日一年之祭，小生來給祭奠父母，非咒將軍之死。」

守城主將：「你……，且放你一條生路，下次不可再如此，否則必定殺你。」頓時羞愧走開。

幾年後。

各府派傳令兵四處宣傳：「我大周王師於三月四日攻克偽夏都城南都，俘獲偽夏皇帝、王公大臣。今既攻克偽夏，全國一統，普天同慶。」

「一統，一統！我大周王師於三月四日攻克偽夏都城南都，俘獲偽夏皇帝、王公大臣。今既攻克偽夏，全國一統，普天同慶。」

路人甲：「太好了，我大周終於一統了。」

路人乙：「是啊。終於不用再打仗了。可以安心的過下半輩子了。」

路人甲：「聽聞幾千年偽夏劉佐領二十萬大軍寇我大周邊境，竟然連奪七個城池，要不是在中州被擋住，劉佐被氣死，我大周也不可能這麼快統一啊。想必還亂著呢！」

路人丙：「聽說中州城中軍民一心，一起抵抗的偽夏軍隊，中州守將竟然用五千兵馬擋住二十萬人，真是居功至偉啊。如果不是那一戰氣死劉佐，偽夏也不能覆滅得如此之快。」

路人丁：「放屁。要不是昏君當道，製造了河州、北康兩次大屠殺，哪裡的同胞會幫他胡虜守城。我可聽說守城的時候缺糧，吃了一萬多人呢！怪不得中州守將有天大的功勞也沒有升遷呢！」

路人甲：「噓，此事休要胡說。都是道聽途說的，你還是趕緊住口，別連累我等。」

路人丁：「虛偽，他胡虜屠城為了震懾復反可以理解，但是吃人守城，此舉有違天和。這大周肯定久遠不了。」

兵丁頭目：「你們竟然在謠傳中州吃人。朝廷日前早有明令，此乃謠傳。中州全賴城中軍民一心才守住的城池，如真吃人，哪個傻子願意獻出家人出來。今日你們在此造謠，一律犯了死罪，全部抓走。」

兵丁：「是！」

路人甲：「小人冤枉啊，我沒有謠傳此事，我也不知道此事啊。」

路人乙：「我們是冤枉啊，全是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跟我們無關。」

兵丁頭目：「我們自然會查清個中緣由，全部帶走。」

轉頭對一小兵說道：「帶到無人處，全部斬殺。造謠乃大罪，如果放過他們，我們可就死定了。」

兵丁：「小人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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