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沒有名人效應？皇帝竟專門找名士為自己裝點門面！

（圖）竹林七賢指的是三國魏正始年間（240-250），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及阮咸七人，先有七賢之稱。因常在當時的山陽縣（今修武一帶）竹林之下，喝酒、縱歌，肆意酣暢，世謂七賢，後與地名竹林合稱。

歷史上的晉朝代替魏國，效仿的是魏國代替漢朝的方式，打的都是「禪讓」的幌子，實際上做的是「篡逆」的事實。

因為來路不正，皇帝當得自然不太踏實。晉朝的司馬氏就想到了「名人效應」，通過「招賢納士」，讓「名士」出來做官，給他圓場捧場。

但名士們自然都是有資本的，在社會上有聲望，影響較大，脾氣也大，不願意出來做官。如曹魏的舊貴何晏、嵇康兩位，拒不與司馬氏合作。司馬氏來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採取「殺一儆百」的高壓態勢，如此，大批「名士」身不由己，被迫出來做官。

既然是被迫出來做官，心裡自然不願出力，整天喝酒清談，不務正業，就是只領工資，不好好乾活。

嵇康被殺後，同為「竹林七賢」的阮籍被迫出仕。阮籍壓根兒就不想為司馬氏做成什麼事，他對司馬昭說東平風景好，司馬昭就拜他為東平相。在東平相位上，阮籍只呆了十天，除了將相府門牆拆了個裡外通透觀賞風景外，就再沒做過別的事。阮籍回京後，司馬昭又任命他為大將軍府從事中郎。聽說步兵營大廚善釀酒，擋不住三百斛陳酒的誘惑，阮籍便要求「下基層」，司馬昭照樣滿足他。在步兵校尉任上，阮籍依舊不理事，日夜與劉伶等人醉酒。除了怡情山水、以酒會友，阮籍還傾心文學創作，其「五言詩」成果頗豐，對後人影響深遠。阮籍為官多年，政事毫無建樹，卻被封為「關內侯」。

王戎也是「竹林七賢」之一，他擅長海闊天空嘮嗑，並以精絕的品評與識鑒著稱，還特別喜好給人家取外號。王戎出仕後，被召為司馬昭掾屬，後任散騎常侍。為避禍於亂世，王戎不得不「自晦」名節，在荊州刺史任上挪用公款修建了樓堂館所，以供飲酒享樂，差點被「兩規」；在吏部尚書任上，王戎既未舉薦過一位賢能，也未降黜過一個庸官，其公務全都交由僚屬打理，自己則一天到晚遊玩、醉酒，還不時收受賄賂。就這樣一個從不履職又貪玩貪財的角兒，後來還被升任司徒，位居「三公」。

蘇州名士張翰，博學多才，寫詩作賦文思泉湧，提筆立就。朝廷看中其才華，徵召為大司馬東曹椽。時值「八王」傾扎，時局叵測，張翰不願蹚趟政治這趟渾水，就只拿薪、不理事，天天和一班文人騷客雅聚，以其醉態傲世避世。身邊人勸他說：「你只追求一時的享樂，難道不考慮身後的名聲嗎?」張翰的回答可謂驚世駭俗：「使我有身後名，不如即時一杯酒」。大司馬司馬冏權重一時，且驕橫跋扈，雖然倍受領導倚重，但張翰仍預感到了大禍臨頭，於是作歌稱「秋風起兮佳景時，吳江水兮鱸正肥」，借口「蒓鱸之思」而棄官歸鄉。

畢卓，「江左八達」之一。他才華橫溢，豁達豪放，名士范兒十足。他出仕後任吏部郎，專管幹部的選調工作，是絕對的肥缺。但畢卓對工作提不起半點興趣，喝起酒來卻激情滿懷，因醉酒經常耽誤公事。一次，他聽說鄰家有壇好酒，心裡惦記，翻來覆去睡不著，半夜爬牆竄入鄰家，憑著靈敏嗅覺摸黑居然找到了那壇酒，並一飲而盡，酩酊大醉後就枕著酒罈呼呼大睡，結果讓鄰家的家丁抓了個現行。鄰家主人聞訊趕來，一看居然是芳鄰畢郎官，當即尷尬不已，趕緊給放了。畢卓的人生宣言是「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如此荒誕不經者，仕途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後來還高就為驃騎將軍溫嶠的長史。

王澄，是一位萌得出奇的行為藝術家，不拘禮俗，酒後喜歡在樹林里玩「裸奔」，賺了個聲名雀躍，由此受器重而出仕。荊地流民聚亂，王澄出任荊州刺史，並被委以「持節」督軍重任。大軍開拔前開誓師大會，輪到王澄表態發言時，卻找不到他人。待找到他時，他正打著赤膊，褲頭上插一隻象徵名士身份的麈尾，爬在會場一側的大樹上掏鳥蛋。各大要員見此情景，無不尷尬，而王澄卻神色自若。到任後，王澄一直沒有清醒的時候，「日夜縱酒，不親庶事。雖寇戎急務,亦不以在懷。」一次，王澄玩投壺賭博遊戲正在興頭上，荊州別駕郭舒卻請示工作，結果遭致了一頓老拳。荊地民亂愈演愈烈，司馬睿只好把王澄召回，改任軍諮祭酒。

還有一位熟讀《離騷》的名士，叫王子猷。他閑著沒事就捧一本《離騷》，提一壺老酒，在樹下讀一句《離騷》，喝一口老酒，經常大醉後被人抬回家，其名士作派贏得了大量「粉絲」。憑藉這個名氣，王子猷做了騎兵參軍，卻依舊我行我素，從早到晚吟詩醉酒。

一次，車騎將軍桓沖視察，問王子猷：「先生在何部門任職？」

王子猷回答是：「不知道！平時看見很多馬跑來跑去，可能是管馬的吧？」

桓沖又問：「馬養得怎麼樣？」

王子猷搖頭說：「幹嗎問我？你去問馬呀!」

桓沖再問：「上次打仗損失了多少匹馬？」

王子猷竟然回答說：「未知生，焉知死？」

桓沖哭笑不得，好言相勸：「老王，是不是該熟悉一下業務？」

王子猷覺得領導庸俗不堪，就自顧自地抬頭望天，答非所問：「呵呵，浮雲！好天氣，爽！」

王子猷對職責內的事一問三不知，卻還引用孔夫子的話跟上級調侃，按理說當革職拿辦，可是後來皇帝居然還給王子猷升了官，做了黃門侍郎。

這些「名士」的為官之道，折射出兩晉紊亂的政治生態。作為以修齊治平為己任的士人，面對艱難時世倍感鬱悶，進亦難，退亦難，唯一能做的就是消極抗爭。而歷代統治者一樣，如司馬氏高唱「尊儒重教」，為了讓「名士」們給自己裝點門庭，也就沒指望他們能辦成什麼事，相反，皇帝為顯示開明，放任自流，還不斷升遷他們，顯示自己的博大胸襟和寬容的政治氣魄。

如此，「名士」成「花瓶」，皇帝成「聖君」，各取所需，皆大歡喜，其樂融融。

*作者：王子皿，魚羊秘史原創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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