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劇《凡爾賽》，路易十四和「易裝」胞弟奧爾良公爵到底啥關係

文/艾栗斯

法劇《Versailles》（凡爾賽）第二季已於17年上映，作為法國史上最燒錢的電視劇，第一季從波旁王朝的路易十四二十八歲那年展開，圍繞權術、陰謀、愛恨、慾望，演出了一場賞心悅目又壯闊波瀾的好戲，在觀眾舔屏的每一秒鐘背後，洶洶燃燒的都是經費。被舔屏的不光有凡爾賽宮那紙醉金迷的奢華背景，更有演員顏值突破天際的路易十四與自己糾葛不斷的「王妹」。

當學院菌說「王妹」的時候，其實想說的是「王弟」——也就是路易十四的弟弟菲利普一世，人稱奧爾良公爵，又稱「變裝女王」（「變裝女王」在英語里叫「Drag queen」，指男扮女裝的同性戀者，或是穿女裝進行表演的男演員。）

先給大家看一張油畫吧，畫上的正是幼年時期的兄弟兩，其中戴羽毛帽子披藍色絲絨斗篷的就是後來自稱「朕即國家」的路易十四，他懷裡抱著的穿白色小裙子的Baby就是他的弟弟菲利普一世，因為繼承權在路易之後，長大後人稱「殿下」（法國王室對王弟的傳統稱呼）。

不用驚訝為什麼「殿下」會穿著小裙子，在那個時候的歐洲，男孩一般在七歲之前都是穿裙子（罩袍）的，等到七八歲以後舉行過「breeching」的儀式才能穿上象徵成年男子的褲子。（詳細說明戳學院菌《毀童年｜雌雄難辨，歐洲王室那些穿裙子的小王子們》）

不過跟其他的小男孩不同，菲利普「殿下」在成年以後也愛偏愛紅裝，在很多重要場合還常常以女兒裝示人。根據彼時的宮廷觀察員聖.西蒙的記載：

「殿下身材矮小，肚子圓鼓鼓的，而且他的高跟鞋好似高蹺一般；他永遠穿著女裝，身上戴滿了戒指、手鐲等珠寶首飾；他額前垂下的假髮撲上了黑粉，上面扎滿了各色絲帶，並噴了各種香水。」————《歐洲王室另類史 A treasury of Royal Scandals》［美］邁克爾.法誇爾 著 康怡 譯

所以為什麼都是一個媽所生，路易十四就成了「太陽王阿波羅」、「英雄赫爾克里斯（hercules）」、甚至cosplay「宇宙之神朱庇特（Jupiter）」，而他的同胞弟弟，卻成了「穿著天鵝舞鞋的風騷妞」？

只能說，身為「王弟」，天生就是一種hard模式啊。

作為法王路易十三和奧地利安娜的次子，菲利普比哥哥路易十四晚出生了兩年，在嫡長子繼承製的歐洲，出生順序就是一切，不要說晚兩年，晚兩秒也不行啊。所以路易十四一出生就有了繼承權，後又沖齡繼位，四歲就從亡父手中接過權杖，二十四歲那年開始親政，然後就在王位上待了七十二年......

而菲利普呢？雖然也被授予奧爾良公爵、沙特爾公爵、穆爾公爵等等爵位，但愛子心切的親媽（也不知道到底更愛哪一個）因為曾經目睹其叔父加斯東在法國發生內戰時舉兵反叛，、企圖篡位而落下的慘劇，決定避免手足為權力相殘，要確保次子菲利普不會對路易構成威脅。所以與其他國王的兄弟不同，小菲利普從未按照對貴族男士的政治博弈、國家治理等內容來進行教育，而完全是「按照一個女孩的方式養大」，成年以後也沒有身居要職參與國事，所有的教育和成長環境都和要成為國王的路易十四背道而馳，可以說是被褫奪與邊緣了。

在家族cosplay畫里，也可以看出兩者的地位。這個以神話故事為背景的《眾神之會：國王一家》的油畫里，面畫右側中心位置穿近袍的路易十四被畫成宇宙之神朱庇特（Jupiter），眾人環繞，光芒四射；菲利普一世則在畫面一角，身著樸素的白袍，擔起了「啟明星」的一角。（一個是太陽，一個是小星星）

後人基於這種兄弟關係，還添油加醋地發揮想像，法國作家大仲馬就有一部經典之作為《鐵面人》（The Man in the Iron Mask），說路易十四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胞弟菲利普，因為怕對前者構成威脅而被套上鐵面具關進高塔里。但事實上這兩人不是雙胞胎，長得一點也不一樣，唯一的共同點都是身材矮小，所以都愛穿著高跟鞋。

所以菲利普再怎麼以女孩的方式撫養，對大權獨攬的路易十四的不爽總歸還是有的。而在當時，年輕人著異裝是對政治的一種嘲弄，對於菲利普來說 ，則是對路易不讓其參與朝政的一種抗議。

不過兄弟兩的關係並不算太糟，事實上路易十四在確認了菲利普不再對其構成威脅以後，對弟弟還相當的疼愛與寬容。在電視劇凡爾賽宮裡，路易十四說菲利普都把錢花在衣服上（作為宮裡的閃耀人物，奧爾良公爵一貫追求華服），但弟弟只用一句話就反駁了哥哥，「你要是見到我的鞋就不這麼吃驚了」（意思就是花在鞋子上的錢更多）。而國王哥哥也確實給了他不少的爵位和財富供其揮霍，「喜歡聽弟弟無邊無際地閑扯，定期鬧點情緒」；每當路易十四要處理朝政的時候就會對菲利普說「我現在要開始工作啦，你自己去玩吧，弟弟。」然後「殿下就會像小鳥一樣飛出去，找些無足輕重的事情去打發時間，不是去試幾頂假髮，就是去嚼舌根。」

然而一旦上了戰爭，菲利普其實是一個英勇的戰士，他指揮過1667年的法西遺產戰爭，1676至1677年間的佛蘭德斯圍城戰，以及1677年4月11日對抗威廉三世和奧倫治親王的卡塞爾之戰，如果不是生為次子，也許會是菲利普一世也會是一個強盛時期的「太陽王」而非路易十四背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