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uralink和Elon Musk 的「超級大腦夢」(五)
編者按:本文源自 Tim Urban 的博文《Neuralink and the Brain』s Magical Future》。Urban 是科普類專題長文部落格 Waitbutwhy 的博主,他文風活潑幽默,所寫文章在科技圈頗具影響力。「矽谷鋼鐵俠」伊隆?馬斯克亦是 Urban 的讀者,他曾主動邀請 Urban 報道特斯拉和 Space X 的相關文章,而這次發布的博文則是關於馬斯克成立的致力於釋放人腦潛能的新公司——Neuralink。
在這一系列的第一、二、三、四章節中,我們分別介紹了人類大腦進化史,大腦的詳細的解讀、現階段腦機介面技術的發展以及未來腦機技術(BMI)發展中可能遇到的各種困難。而本文作為整個系列的第五部分,將為大家展示腦機技術在未來的具體應用及其影響。
附 1:《系列 | Neuralink 和 Elon Musk 的「超級大腦夢」(一)》
附 2:《系列 | Neuralink 和 Elon Musk 的「超級大腦夢」(二)》
附 3:《系列 | Neuralink 和 Elon Musk 的「超級大腦夢」(三)》
附 4:《系列 | Neuralink 和 Elon Musk 的「超級大腦夢」(四)》
Part 5:未來的奇怪年代
這個正在萌芽中的腦機交互行業是未來變革的一顆種子,它將會改變未來社會的一切。但從很多方面來說,腦機交互這種未來趨勢實際上並不是新出現的東西了。如果你回頭看看,就會發現這一發展趨勢從過去到現在已經持續了非常長的一段時間。語言經過非常漫長的演化才發展出了書寫的形式,又經過了很長的時間才發展出了印刷的形式,而印刷技術出現的年代大概就是喬治·華盛頓的時期。再之後,人類迎來了電氣時代,社會的發展速度開始越來越快。電話、收音機、電視、電腦,每一個家庭似乎都像變了魔術一般,出現了此前從未見過的許多東西。後來電話也慢慢變成無線電話,再變成了移動手機。計算機的用途從辦公和遊戲再到每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手機和計算機到後來似乎已經慢慢融合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設備,將「魔術」帶到了每個人的手中,或者說是每個人的手腕上。我們現在正處在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的早期階段,這種魔術般的變化已經開始圍繞著我們的眼睛和耳朵開始展開,我們的身體已經慢慢被帶向數字世界當中。
即便你不是一個未來主義者,你也不可能會忽略掉這些新趨勢。
這些新技術的革新領域已經從產業設施過渡到了我們的家用設備和我們的雙手當中,而且很快就會到達我們的頭部。很自然地,下一步的飛躍很快也會接著發生,接著就輪到我們的大腦了。
這一變革將會以「全腦交互」的形式出現,或者是我曾經用過的說法「神奇帽子」——這是一種非常徹底、非常流暢以及相容性非常高的高帶寬交互形式,植入的設備就猶如是我們身體本來的一部分一般,就像是我們的大腦皮層以及邊緣系統一樣。這種完全的大腦交互形式能夠給予我們的大腦和雲端、計算機以及其他的交互型大腦進行無線交流的能力。你的大腦與其他外部世界進行的信息交流看起來非常自然,就像你今天在思考時候,過程進行得非常流暢一樣。雖然目前我們用的還是「腦機交互」這樣的表達,但是更傾向於覺得 BMI 是一種有著特定用途的大腦交互形式,所以我認為這個表達不太能完全反映它全腦交互的本質。所以我會用「神奇帽子」來稱呼它。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將自己的大腦和這頂「神奇帽子」完全結合起來的概念及其可能帶來的影響了,你目前需要弄清楚兩件事:
1)一個非常令人費解的概念
2)一個超級荒誕且令人費解的概念
我們首先將在這個部分解決第一個問題,而第二個問題將會留到下一部分,前提是如果你有時間消化第一部分的話。
Elon 稱全腦交互及其所帶來的能力為「數字第三層」,這個叫法有兩層或含義,是和我們剛剛提出過的兩個令人費解的概念相呼應的。
第一個意思和我們的物理大腦有關。大腦的部分有三層——腦幹(青蛙的大腦)、邊緣系統(猴子的大腦)以及大腦皮層(理性思考動物的大腦)。我們在之前雖然對每一個部分都會進行詳盡的解釋,但是接下來的文章部分,我們將會忽略掉腦幹部分的講解,因為這部分的大腦主要是功能性的。
Elon 所說的「數字第三層」,是以我們大腦原本有的兩層作為基礎的——我們和動物相同的邊緣系統(也可以稱作是我們的基礎層)以及我們更高級的大腦皮層(也可稱作第二層)。那麼,「神奇帽子」這個交互設備就相當於我們的第三層了——一個用於和另外兩層大腦相互配合的新大腦層。
如果你覺得這聽起來有點不安,Elon 其實還說道:
實際上「數字第三層」嚴格來說早就存在了,你所使用的電腦、你的手機以及你使用的應用,都可以說是這樣的第三層。你可以在谷歌搜索上問任何問題,而且馬上就能得到答案。任何書籍、任何音樂全部都是一搜即得。只需要一張工作表,你就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大量的計算任務。想像一下,即便有著整棟帝國大廈那麼多的人,即便每個人手上都有計算器,一個人,一台電腦的計算能力足以完勝前者。你可以和位於廷巴克圖的朋友視頻聊天,而且不需要任何費用。如果這件事發生在過去,你或許會被冠以「巫師「的罪名而被燒死。只要你想錄影的時候你就可以錄下想要的圖像和聲音,還可以拍下無數的照片,通過拍攝的人物地點等等給它們加上標籤。你可以通過社交平台向數百萬人免費傳播自己的聲音,而這是 20 年前的美國總統都無法想像可以做到的。
有一個問題,我想現在的人們或許都沒有意識到的,就是人類已經可以說是半機器人了。和 20 年前的人類相比,你已經變成了截然不同的生物了。你已經變得完全不同。比如,在一個「你能夠離開手機多久「的調查中,你就會很明顯地感覺到這一點——特別是你如果還是一個青少年,或者是 20 歲出頭的年輕人——即便是離開手機一天都會讓你痛苦無比。如果你將手機落下,就像是自己的肋骨少了一根一樣。我認為人們在一定程度上說,已經和自己的手機及電腦融為一體了。
這或許聽起來很難接受,因為我們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機器人的成分。在我們看來,人類只是在利用機器做一些事情。但是想想你在數字世界中的形象——你和其他人在網路上互動,或者是打視頻電話,或者是在 YouTube 上看視頻——所有這些數字形象都代表著你,它們等同於你的真身,不是嗎?唯一的區別只在於你並不是真的在那裡——你在用魔術的力量將自己以光速傳輸到遠處,在無數的電線、衛星以及電磁沖的幫助下完成這一切。唯一不同的只是媒介而已。
在語言出現以前,一個人的想法要想傳遞給別人是非常困難的。接著,早期的人類開始發明了語言這項新技術,將連續的聲音轉變成了語言,將耳朵變成了交流的工具,空氣中的聲波變成了交流的媒介。每當我們和別人交流的時候,我們都會運用這些媒介。就像這樣:
你的大腦> 你的聲帶> 空氣> 我的耳朵> 我的大腦
然後在此基礎上,我們又實現了另外的飛躍,創造了第二層設備作為媒介,讓我們能夠實現遠距離的信息傳遞:
你的大腦> 你的聲帶> 空氣> 你的電話> 通訊網路> 我的電話> 空氣> 我的耳朵> 我的大腦
或者是:
你的大腦> 你的手指> 你的電話> 通訊網路> 我的手機> 空氣> 我的耳朵> 我的大腦
從這一層面上看,你的電話其實就相當於你的聲帶,你的耳朵,或者是你的眼睛一樣。其實這些東西這是簡單的工具而已,幫助你將自己的思想從一個腦袋傳送到另外一個腦袋——所以誰在乎這些工具是在你的手上、喉嚨上還是眼睛上呢?數字時代已經讓我們變成了具有雙重性質的個體——一個真實存在的可以和周圍真實世界進行交互的軀體,以及另外一個存在與數字媒介中的數字形式的軀體——讓我們可以在數字世界中與他人和世界進行交互。
但我們並不是按照這種模式來思考的。如果一個人將手機放到自己的腦袋或者喉嚨上,我們覺得這就是機器人;如果一個人把手機拿在手上,或者是放在腦袋旁邊,我們卻不認為他和機器人有任何關係。Elon 想說明的是,半機器人之所以是機器人,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不管他們的能力來自於哪裡。
我們已經是半機器人了,我們已經具有了超能力,我們已經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數字世界當中。如果你這麼想的話,你就會意識到我們人類有多需要不斷更新這種和現實世界交流的媒介。這就是 Elon 確信正在發生的事。而當這項技術真的進入了我們的大腦之後:
實際上你已經是一個數字超人了。現在還能改變的是交互方式——用高帶寬的交互來增強數字世界的交流。在當今,交互媒介的體積已經變得非常小,特別是輸出媒介方面,我們可以用語音或者打字的方式進行交流。實際上,輸出方式是在倒退的。輸出在最開始是使用十隻手指打字進行的,現在,我們一般只用兩隻手指就能完成。實際上這種交流的效率是非常低的。因此我們需要通過直接的神經交互來提高溝通的效率。
換言之,在我們的大腦中嵌入相關的技術並不意味著這是否會將我們變成半機器人。因為現在我們已經和機器分不開了,而且我們還會這樣一直下去——所以對我們自身進行更新,從原始的低級狀態過渡到更加現代的高帶寬是非常重要的。
全腦交互就是這樣一種更新。它把我們從原始的只擁有第一二層大腦組織的生物變成了擁有強大的三層大腦的物種——無論這第三層設備是在我們口袋裡,還是手上,或者是桌子上——
——有了神奇帽子,我們的三層大腦終於可以團聚了。
你的生活中已經充滿了各種設備,包括現在你用來閱讀這篇文章的任何可能設備。一頂神奇帽子就可以將你的大腦融合你各種設備當中,讓你的思想能夠直接從大腦進入數字世界當中。
這不僅會變革人類與計算機的交流。
現在,我們是這樣和別人交流的。
給你一顆糖
這就是從古至今我們和別人的交流方式。但是有了神奇帽子的世界,事情就會變成這樣:
每當我們談論到 Neuralink 的神奇帽子的時候,Elon 總是會不斷強調帶寬的重要性。交互帶寬可以給我們帶來更清晰的圖像,聽到的聲音音質更好,而且每一個動作都可以處於嚴格的控制之下——這是交流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如果說信息就是奶昔的話,帶寬就是吸管的直徑。今天,各種溝通模式的帶寬如下圖所示:
所以帶寬更高的計算機可以幫助我們更快地吸取奶昔,人類的思想可以利用這些巨大的吸管進行交流和溝通,到那時,語言就不過像是一根纖細的咖啡攪動棒而已了,不用說,打字和發信息就像是用針頭來喝飲料一般低效——或許每分鐘只能吸取一滴。
Moran Cerf 實際上已經收集過了不同神經系統部分在進行交流時的實際數據帶寬。在下面這幅圖表當中,他用同樣帶寬的計算機於此進行了對比:
你可以看到,人類交流以及思考(在這幅圖中顯示的是 30bits/秒)的多種方式之間帶寬的巨大差別。
如果將我們的大腦變成設備,我們就可以省去很多中間低效的環節,變成這個樣子:
你的大腦> 你的聲帶> 空氣> 我的耳朵> 我的大腦
你的大腦> 你的聲帶> 空氣> 你的手機> 通信網路> 我的手機> 空氣> 我的耳朵> 我的大腦
你的大腦> 你的手指> 你的手機> 通信網路> 我的手機> 空氣> 我的耳朵> 我的大腦
變成:
你的大腦> 我的大腦
而且還可以更加完整地保留我們想要傳遞的信息,避免誤解——將圖標變成下面這個樣子:
我們用的還是吸管,但是這種吸管的直徑明顯要大多了,而且更加高效。
但改變的不僅僅是溝通的速度。就如 Elon 指出的,這還能凸顯出溝通中的細微差別,提高交流的準確性:
你的大腦中會有各種各樣的概念,為了將它們表達出來,你不得不把他們轉化成各種低數據流量的方式——演講,或者是文字。這就是語言,你的大腦已經對思想進行了複雜的壓縮計算,為了將各種概念傳遞出來。接著,這些概念還要被接收,被解碼,才能知道其中包含的東西究竟是什麼。這是非常失敗的溝通方式。所以,當你解碼和理解這些語言的時候,你還要同時模仿說話者的思維模式來嘗試進行理解這些思想的來源和出處,再和自己頭腦中原有的概念結合起來思考,才能完成交流的過程……如果兩個大腦可以直接進行交互,所有這些解碼的過程都可以被直接的概念交流所取代。
這樣做的理由非常充分——語言之中的細微差別就像是高像素的思想,如果只通過一根細細的吸管來傳遞的話,傳輸的速度是非常緩慢的。這樣的習慣智能給你提供兩個並不怎麼樣的選擇:花很長的時間,用很長的話來詳細描述這些有著細微差別的想法,或者為了節省時間用一些非常簡明的語言來表達——當然這樣的話也就無法傳達出其中存在的各種細微差別了。從這兩個選擇中我們不難看出,語言本身實際上是一種非常「低像素」的傳遞媒介。某個詞只能是某種想法的近似表達——所有和它有類似意思的思想都能被裝進屬於這個詞的範圍內。比如說,如果我看了一部恐怖片想和你分享,我傳遞信息的構成就會受制於這些有限的「低像素」辭彙選擇——「恐怖」 「可怕」 「嚇人」 或者「緊張」等。但是我對於那部影片的印象是非常具體的,它和我以前看過的恐怖片都不一樣——但是沒辦法,語言是我唯一可以用來進行描述的工具,這一工具的粗糙性決定了我只能將自己的思想「將就著」放到這一個個有限的類別當中,選擇最為接近的類似表達,而你從我這裡接收到的信息,同樣也只能是這樣「類似」的。你接收不了我的真實想法和感覺——你只能接收到語言中已經存在的類別——通過這些類似表達,你還要通過猜測才能勉強感覺到我對這部影片不一樣的感覺,其中的細微差別。你只能從我的表達中進行解碼,形成一幅相對「高像素」的圖像,但是這還必須以你看過的其他恐怖片作為基礎才有可能實現,同時還會受你個人特徵的影響。最終的結果就是,很多我想要傳達的東西都在這個過程中喪失了——但是這正是每個人都想傳遞出來的東西,無奈卻受制於這樣「低像素」的媒介。這就是為什麼 Elon 說語言對數據的傳輸是非常「失敗」的。
雖然有那麼多的限制,但我們一直都在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來完成傳遞數據這個任務——隨著時間過去,我們有了視頻、音樂等更好的形式來傳遞我們對於圖像和情緒的描畫。但是和我們大腦中更加豐富以及獨特的想法相比,這些形式似乎還遠遠不夠,人和人之間的溝通依然還是非常失敗的。
想想溝通的情景——大腦希望在彼此之間進行信息的分享——你看到的溝通演變歷史一定不是這樣的:
孤立的大腦們> 語言> 書寫> 電話> 網路> 手機/可穿戴設備> 數字溝通大腦
而是這樣:
孤立的大腦們> 利用各種中間人進行的大腦交流> 數字溝通大腦
或者這麼表示也行:
孤立大腦時代> 非直接的大腦溝通時代> 直接的大腦溝通時代
或許第二個非直接的大腦溝通時代——大約持續 10 萬年左右的時代——已經發展到了最後的時刻。如果我們再離遠一些來觀察這個發展年代迭代圖,或許就會發現在過去的整整 150 年時間當中,我們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提高了溝通媒介的發展,而這個階段對於未來的人而言或許就是第二個階段和第三個階段的過渡時期。我們生活的,或許就是這兩個年代中間的黑色分界線上。
因為非直接的大腦溝通需要第三方或者數字世界的參與才能實現,第二階段的結束或許會被看做是物理設備的終結。在你的大腦就是溝通設備的年代,你就不需要攜帶任何額外的設備了。你需要的只有自己的身體,如果喜歡的話還可以穿上衣服——這就夠了。
當 Elon 在思考神奇帽子的時候,這就是他大多數時候都在思索的事情——溝通帶寬和像素。在下一個部分,我們將會進一步探討其中的原因。
我們將會談談「你的大腦就是一個設備」這一概念,同時再來說說這頂神奇帽子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當我們在思考所有這些問題的時候,有一件事我們必須時刻牢記——當這些變革真的發生的時候,你是一定不會感到驚訝的。你不會從對此毫無概念直接跳躍到數字第三層,就像人們從來不會直接從蘋果 IIGS 直接一夜跳躍到 Tinder 的使用一樣。神奇帽子時代的來臨一定是循序漸進的,當轉變真正開始發生的時候,我們對這項技術一定已經司空見慣了。
通向神奇帽子時代的樓梯已經開始悄悄形成,這已經足以支持這一點,而你還沒有注意到事情轉變。然而,現在已經有成千上萬的人正在他們的大腦中安裝著電極,比如耳蝸植入、虹膜植入以及深腦植入等等——這都得益於早期 BMI 的發展才得以成為現實。
要在這個樓梯上接著往上爬,接下來的幾步將會繼續關注於身體各個部分目前還缺失的功能上——第一批將會因為數字大腦技術而改變命運的人將會是殘疾人群。因為目前各種早期的 BMI 設備都是為了治療治病而專門設計的,大腦植入這一概念將會從這裡發展開來,並且成為我們所有人都將習慣的東西——就像現在,當你的朋友說他的奶奶去做了眼角膜手術或者安裝了心率檢測器的時候,沒有人會感到突兀一樣。
Elon 談到了一些將會因早期 BMI 出現而得到改善的人群:
這項技術的第一個用途就是治療因中分或者癌症而造成的腦部損傷,當基礎性認知功能損失的時候,這些設備就能派上用途。對於四肢或者雙肢癱瘓的殘疾人士來說,這項技術可以為他們提供一個神經「捷徑」,彌補神經大腦皮層的缺陷。對於老齡人來說,這項技術可以幫助他們保持記憶力,通過這種記憶的保持讓他們在晚年也可以擁有正常的生活——它還可以用來治療其他與記憶力衰退的相關疾病。這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因為當我們開始變老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逃避這個問題。
我的祖父我年前因為老年痴呆而去世了。因此當我聽到這個的時候,別提我有多興奮。
當交互的帶寬開始提高,殘疾人士因為疾病而造成的生活的改變將會大大改善。完全失明以及失聰——無論是發生在感覺系統還是大腦系統——都將不復存在。隨著時間的增長,人們可以重獲完美的視覺及聽覺感受。
義肢最終會被更加完美的全身外骨骼設備取代——而且他們的運作如此完美,不僅可以幫助我們運動,而且還有更好的感覺輸入系統,對於癱瘓及截肢患者來說,這些意外的出現將不再會成為造成長期生活影響的因素。
對於患有阿爾茲海默症的病人來說,記憶將不會伴隨著患病的過程而逐漸喪失——先進的 BMI 設備將會幫助患者重新建構起這些記憶的橋樑。
當 BMI 正發揮著不可或缺的醫療功能之時,BMI 設備也將會開始進入普通人的生活當中。早期接受這項技術的人應該是富裕人群,就像是當年行動電話開始出現的時候一樣。
圖片上的是 Gordon Gekko,拍攝的時間是 1993 年。他手上那個兩磅重的手機,用今天的美元來計算的話,價格大約是 9000 美元。但是到現在,世界上擁有手機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全世界人口的一半——而且他們的手機都比 Gekko 的好用。
隨著行動電話的價格越來越低,性能越來越好,它們也從新奇潮流的玩意變成了無所不在人手一台的設備。如果我們用同樣的發展模式來研究大腦交互技術的發展,你就可以想像未來真的會非常美好。
基於我和 Elon、Ramez 以及其他神經科學專家的交談,我們可以大概來猜想一下接下來幾十年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子。現在我們還無法給出確定的發展時間線,我們同樣不知道這些發展將會以什麼樣的順序開始出現。而且在下面的預測中,肯定有一些在未來或許永遠不會出現,就像還有一部分變化我們也無法預料到一樣——對於現代人來說,未來總是這樣很難具體想像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以什麼形態出現在我們眼前,這些趨勢都是必然會發生的,而且其中的很多,或許在你的有生之年中就可以目睹。
溝通的神奇年代
運動溝通
「溝通」在這一部分既可以指代人類之間的溝通,也可以指代人類和計算機之間的溝通。運動溝通則是專門指代人類和計算機之間的——依然是所有從以前開始就存在的「作為遠程控制的運動皮層」,只不過現在變得更加發達了。
和其他很多可能出現的大腦交互技術一樣,運動溝通最先也同樣會用於殘疾人士的治療恢復當中,並且隨著技術的發展以及設備應用的延伸,使用人群也會逐漸轉向健康的普通大眾,作為更進一步的增強設備使用。對於四肢癱瘓的病人來說,一開始運動溝通技術可以作為他們利用意念來控制肢體運動的工具,但是隨著技術的發展成熟,普通人也會開始利用這項技術來實現更多的遠程控制,控制……任何東西。好吧不是所有東西——我說的可不是心靈遙感——而是所有內置大腦控制功能的東西。但是如果發展到了那個時代,相信很多東西都會擁有這一功能。
你的車(或者是任何一件你使用的交通工具)會自動停到家門口,你靠意念就可以打開車門。當你回家開始靠近家門的時候,你的意念也可以自動開鎖,前門會自動打開(到那時,所有的門都會搭載內置的感測器,用於接收運動皮層的控制命令)。當你想喝咖啡的時候,你只需要產生一個這樣的念頭,咖啡機就會自動開始運作。當你開始靠近門邊,它們就會自動為你打開,而當你離開的時候,門也會自動關閉。當睡覺時間到了的時候,你的大腦可以自動開始調節溫度和燈光,所有的系統都會感覺到你的思想,從而根據不同的喜好進行調節。
所有事情的發生都像毫不費力一樣——到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非常擅長操控周圍的一切,所有的事情就像自動發生的一樣,就像現在你在閱讀這些文字,這已經變成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人們彈鋼琴不再需要手指,僅僅有這個想法就能完成。構造建築、操控交通工具,全是如此。實際上,現在的神經科學家已經發現,當你開車的時候,如果路上有東西突然在你面前跳出來,在你的意識開始察覺到之前,你的大腦已經懂得下意識去做出反應。所以如果是你的大腦來完成駕駛這一行為的話,在你意識到之前,為了避開這個突然出現的異物,或許你已經成功地轉換了前進方向了。
思想交流
上面我們進行的所有討論,實際上都圍繞著這個話題——但是你必須要控制好自己,不能把思想的交流和語言的對話混為一談。就如我們說過的,語言是一種經過「壓縮」和「近似」處理的溝通工具,但是如果我們可以直接和另一個人的大腦進行交談,我們就不再需要擔心在交流過程中的傳達缺失了。當你在看電影的時候,各種想法會不斷湧現在你的頭腦當中——但是你的頭腦中會出現語言構成的對話嗎?很可能不會——你只是純粹在思考而已。思想的對話就是這樣進行的。
Elon 說道:
如果我要將一個概念傳達給你,那麼首先需要你同意在雙方之間進行感應。除非是你想要說出自己的不同見解,否則我們之間並不需要任何語言(笑),但是因為這種交談是在一種概念化的基礎上進行的,或許在當下那一刻我們都很難設想這一點。
這就是問題了——要想像和其他人一起「思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做。我們只有和自己交流的時候才是使用「純思想」的方式,而在和別人交流的時候總是會使用各種代表性的符號,這才是我們現在可以想像的模式。
或許會讓人感到更加奇怪的是集體思考。在神奇帽子的時代,頭腦風暴或許就是下圖這個樣子。
當然,他們甚至不需要待在同一個空間中。這個集體中的 4 個人甚至是可以來自 4 個不同國家的成員,而且不需要用到任何的外部設備。
Ramez 曾經寫過這種集體思考可能對世界帶來的影響:
這種交流方式將會對世界的創新步伐帶來極大的影響,科學家和工程師能夠更加容易地進行互相協作。同時,這也很可能對公眾造成很大的轉變,就像電子郵件、博客、Twitter 曾經極大地改變了公眾的交流方式一樣。
當今時代的合作意味著兩個或者以上的大腦共同協作,由此產生一些單個個體無法產生的新想法。在很多時候,這種工作方法能夠進行得很好——但是只要當你想到在使用語言傳達過程中可能出現的信息缺失時,你就會意識到這種轉變對於提高工作效率來說有多重要。
我問了 Elon 一個問題,我相信這個問題是所有人在聽到「思想交流」這個詞時都會想到的:
「那麼,呃,這就是說每個人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他很肯定地告訴我,這不會發生。「人們不會讀取你的思想——只有當你願意的時候這才有可能發生。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這是不會出現的狀況。這就像如果你不想說話,你的嘴巴就不會張開一樣。」
你也可以想想和計算機之間進行的交流。它不僅僅涉及指令,還有與計算機之間進行的頭腦風暴。你和計算機可以共同協作,產生一定的合作成果。你們可以一起合作一首曲子。Ramez 談到將計算機作為一個充滿想像力的合作者:「你可以想像某樣東西,接著計算機就會預測以及分析這個模型,可以預知其中的限制——這樣你就得到了反饋。」
很多人在聽到思想交流的時候會產生一種擔憂:這樣子個體性會不會因此喪失?這種方式會不會讓每個人都變得趨同?所有和我談過話的專家都認為,這不會發生,而且還會讓每個人之間的差異更加明顯。當合作需要我們保持一致時,我們就會作為整體的一部分而努力,但是科技到目前為止,都是不斷在增強我們的主體性的。就想想現在人們是如何在科技的幫助下更加容易地發表自己的見解就知道了。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這一趨勢將會在未來繼續發展下去。
多媒體交流
這種方式和思想交流類似,但是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有了神奇帽子,這一切都會變得更加簡單。當你要描述一個夢、一首歌的時候,你只需要想想它們就能傳遞到另一個腦中,就像是用電腦屏幕給別人展示某樣東西一樣。或者用 Elon 的話來說,「我可以想像你說的那束花,在我的頭腦中將會出現非常清晰的形象。但是如果要用語言來描述的話,或許你說再多的話也都很難讓我完全明白這束花究竟是怎麼樣的。」
想像一下,如果工程師、建築師以及設計師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進行交流的話,從初稿再到後期的各種修改只需要通過大腦就能進行,而不需要任何的畫圖步驟——建造效率將會提高多少?更重要的是,這還能最大程度地省去中間可能會出現的溝通信息損失。
如果莫扎特在當年可以像這樣通過頭腦來作曲而不需要將各種音符寫到紙上的話,你是否能想像他會給後人留下多少樂曲?你又是否能想像,當今世界上還有很多的「莫扎特們」,因為沒有學會使用樂器而無法將他們頭腦中充滿想像力的天賦和曲子展現出來?
此前,我曾經看過一名視頻創作者 Felix Colgrave 一部非常好的動畫影片。他告訴我,這次創作花了他兩年的時間才完成。你可以想像在這個過程中構思的時間以及將這些想法用軟體製作出來的時間嗎?或許在幾十年之後,當 Felix 在構思一部影片的時候,我就能在自己的頭腦中直接看到了。
情緒傳遞
要說最難用語言精確傳遞出來的東西,情緒應該可以說是最典型的一種了。如果有 10 個人說,「我很傷心,」這 10 種情緒很有可能並不是一樣的。在神奇帽子時代,我們很容易就能發現,情緒是一種很獨特的東西,人們的感覺往往就像他們的外表一樣,幾乎都是不一樣的。
這同樣能作為交流的一種方式出現——當人們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情緒時,另一個人能夠馬上察覺到。顯然這將會成為未來激發人們同理心的一個人有效方式。但這種情緒的交流同樣也有娛樂功能,比如一部電影可以直接到達觀眾的邊緣系統,讓他們在觀影的同時還能獲得某種特定的感覺。這就是電影評分的實質——只是人們又多了一種新的影響他人的方法。
感官交流
這是個大頭。
現在,人類擁有的唯二兩個輸入器官,同時也是我們大腦聽覺皮層輸入器的感官只有我們的兩隻耳朵;人類的唯二兩個「攝像頭」,同時也是我們大腦視覺皮層的輸入感官——只有我們的兩隻眼睛;我們唯一能有觸感的只有我們的皮膚,而唯一能感覺到味道的,只有舌頭。
但我們現在可以選擇在一些身體器官,比如耳蝸中植入另外的接收裝置,並將其連接到大腦的聽覺皮層中。在數據傳輸的過程中,這些輸入的感官信息將會無線傳輸到神奇帽子上。也就是說,無論是位於身體哪個器官的輸入設備,都是可以採取同樣的方式進行。在未來,感覺器官只是你眾多輸入「設備」之一——想像一下我們可以獲得的感覺可以多多少。
那麼輸出呢?
目前,你唯一用來聽取並處理這些輸入的聲音的器官只有你的聽覺皮層,同時大腦皮層還是你處理視覺輸入以及觸覺輸入的唯一器官——因為只有你的大腦皮層才是唯一與這些感官相連接的器官。但是如果有了神奇帽子,你的大腦就可以將這些輸入信號傳遞到別的地方。
因此會獲得不止唯一一種能夠處理各種感覺的能努力——而且還是多器官處理同時進行。而這將會給我們帶來非常多的可能性。
舉個例子,假如你在徒步,你想和你的丈夫分享你在路上看到的美景。完全沒有問題——只要你在大腦中想著和他產生連接。一旦他接受了這一連接請求,他的大腦皮層就可以和你的瞳孔連接起來。現在,他的眼睛裡所看到的都是你的眼裡所有的,他就像在現場一樣。他還可以請求連接上別的器官,從而更加沉浸的感受。於是你將其他器官也和他的大腦皮層連接了起來,讓他聽聽瀑布的聲音,感覺微風的吹拂,聞聞樹木的味道,走走你腳下的路。你們兩個分享的是這 5 分鐘的談話中所有的感受——你最喜歡的地方是哪裡,它讓你想起了哪些其他地方等等,同時他還可以在這一過程中和你分享他這一天過得如何——比如歷時半分鐘的思考歷程等等。他說好了,需要繼續工作了,所以他切斷了其他連接,只留下了視覺一項,然後他可以將這一景象縮小在他視覺範圍的一個角落中,這樣他就可以時不時看看你的徒步進行得怎麼樣了。
對於一個外科醫生來說,他可以通過自己的大腦皮層來控制機器手術刀的運作,而再也不需要親自拿著手術刀上手術台了。他還可以將手術刀作為自己的感覺輸入設備,這些手術刀對於她來說就像是第 11 根手指。因此這就像,她無需要拿著任何工具就可以進行手術,因此她在開刀的時候能夠實現更好的控制。一個沒有經驗的外科醫生在進行一個難度較大的手術時,可以將其他更多的前輩及導師連接到手術現場。如果出現了失誤,有經驗的醫生可以將運動控制權接管過來,將手術進行下去。
當然未來人們也就再也不需要任何屏幕了——因為你的視覺皮層就是你可以自由控制的屏幕。你還可以使用全身心的設備沉浸在 VR 電影當中。說到 VR——Fcebook,Oculus Rift 的製造商,也正潛心研究這一領域。在和扎克伯格的一次有關 VR 的談話中,話題曾一度轉到了 BMI 上。他說,「觸覺提供了一種輸入方式,是一種觸覺反饋機制。從更長的時間跨度上來看,我們到時候還需不需要在手上拿著控制器,這還很難說清楚。或許在未來,我們只需要靠腦袋想想就可以完成動作控制了。」
感覺輸入可以被記錄下來,就意味著記憶同樣可以,而且還可以分享——因為記憶實際上就是一個不太準確的感覺回放過程而已。在回放的時候,你還可以同時將這些經歷再進行一次。換句話說,《黑鏡》中曾經出現過的那個依靠記憶回放來生活的場景,在未來或許真的會出現。
一個 NBA 球星可以在比賽開始之前向他的球迷發送直播邀請,這樣粉絲們就可以通過他的眼睛和耳朵來感受整場比賽了。而那些不小心錯過了比賽的人,還可以通過回放功能來重溫。
你還可以在雲端中保存著那些美好的性愛經歷,以供以後重溫——或者如果你並不是一個在乎隱私的人的話,你還可以發送給你的朋友共同分享。(不用說,在數字大腦時代,色情行業一定會風生水起的。)
現在,如果你想瀏覽什麼方面的內容,YouTube 基本上都能滿足你的需求,而且還是全部免費的。如果喬治·華盛頓看到這一幕的話,他一定會覺得無法想像——但是在神奇帽子的時代,你將可以免費地體驗一切你想要的經歷。那些現在只有富裕人群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未來每一個人都能擁有。
另外一個來自 Moran Cerf 的奇思妙想:運動員在比賽的過程中都有因為意外而遭受腦部損傷的風險,未來 NFL 或許可以考慮改變一下比賽規則,這樣運動員實際的身體只需要待在場邊,而用大腦的運動皮層來操控人工材料合成的軀體去上場比賽,用這些軀體的眼睛、耳朵來觀察周圍的情況。我很喜歡這個想法,而且在我看來這種做法更加接近 NFL(美式橄欖球聯盟)比賽的本質。首先,在這種形式下比賽,你依舊首先需要成為一個好的運動員,因為好的運動員發達的地方就在於他們的運動皮層,他們肌肉的記憶力以及決策能力。而運動員之所以能夠傑出的另外一個因素就是他們實際的身體素質——這在未來將可以通過人工合成的方式構建。NFL 比賽可以將運動員所使用的全部人工合成軀體標準化——這樣運動員就更容易在運動技巧和技術方面一比高下了——又或者可以讓這些合成軀體儘可能和每個運動員原本的軀體數據相同,從而模仿運動員實際上場的真實感覺。無論採用哪一種方式,你可以想像一下生活在未來的人如果知道他們的祖先曾經竟然是親自將自己這個脆弱又容易受傷的腦袋帶上賽場的,他們會有多震驚。
我還可以繼續說下去。在神奇帽子出現的年代,溝通的可能性將會被大大擴展,特別是當多種溝通方式還可以不斷變化組合的時候,這意味著未來的可能性是無限的——光是想想都覺得非常有趣。
神奇帽子年代:網路控制
溝通——你大腦信息的輸入和輸出——只是神奇帽子的眾多用途之一。
全腦交互可以在刺激你大腦的任何一個組成部分——在完成上面說過的那些功能,神奇帽子必須要具備這樣的能力才有可能做到。但是這種控制能力,反過來說,又可以給人類帶來更多控制自己大腦的可能性。以下就是一些未來人們可得益於神奇帽子發展的方面:
讓你大腦中的兩個小人都能贏得比賽
很經常地,我們大腦中的前額皮質和邊緣系統會不停「打架」,因為這兩方都想做出對我們來說最有利的決定——只不過邊緣系統眼裡認為對我們是好的東西,實際上並不是罷了,因為邊緣系統的思考模式,還停留在 5 萬年前。
你的邊緣系統並不是故意讓你一直吃糖的——它之所以那麼做是因為它覺得 1)任何甜的東西都是富含卡路里的以及 2)你在接下來的好幾天內可能都無法找到食物來維持生命了,所以現在應該儘可能多吃一點高熱量的食物儲存起來。
同時,你的前額皮質看著你做著這一切,惶恐萬分「天哪,你究竟在做什麼」。
不過在 Moran 看來,這個問題在更好的腦機交互下可以很好地被解決:
想像一下吃巧克力蛋糕時的場景。在吃巧克力蛋糕的時候,我們會往認知系統反饋數據,這些數據能夠反映我們在吃蛋糕時的愉悅感。但是,這感覺的來源並非蛋糕本身,相反,而是來自我們神經系統的體驗。從以前注重的生存目的(食物中的營養成分)轉向減弱我們的感官慾望(蛋糕本身帶來的感受)能夠更好地幫助我們控制自己的行為。
這種「感官減緩」的功能還可以隨時被開啟和關閉。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你並沒有在暴飲暴食,你也可以享受到暴飲暴食帶來的爽感。而且,人們還可以根據各自不同的基因、微生物群以及其他種種可能影響因素來定製合適的飲食。身體的攝入不再受原始慾望驅動。」
同樣的做法可以應用在性愛、藥物、酒精以及其他可以帶來愉悅感但卻會給身體造成傷害的事物上,在得到這種感覺的同時,不對我們的身體產生任何的傷害。
Ramez Naam 還談到了大腦交互對我們自律性的影響:
我們知道,如果大腦中特定部位被刺激的話,能夠減少我們的睡眠需求、警覺性、飢餓感、飽食感、舒適度等等,而且這種控制是實時的。你可以在行程表上進行精確的編碼控制。(Siri:讓我睡到 7:30,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否則不要打擾我。在中午的時候讓我感到肚子餓,不過要減少我對糖分的慾望。)
控制情緒波動
Ramez 同時強調,目前已經有很多研究報告證明,人類的情緒波動與大腦內部的化學物質有關。迄今為止,我們都是通過藥物來控制這些化學物質的分泌的,Ramez 解釋道,為什麼採用直接的神經控制將是更好的選擇:
藥物進入大腦之後是隨意分散開去的,在你的大腦內部,對任何可能的部分產生作用。相反,神經控制可以針對某一特定的部分進行實時控制,而且可以向外傳遞大腦內部的變化。
如果我們能夠更好地控制我們的大腦,抑鬱、焦慮、強迫症以及其他的心理疾病都可以更好地被解決。
混淆你的視聽
你想知道狗聽到的聲音是怎麼樣的嗎?這很簡單。因為我們耳蝸的構造,我們聽到的聲音頻率是有限的——但是在未來,即便是超出可接收頻率的聲音也可以被直接傳輸到我們的聽覺神經當中。
或者是你還不滿足於已有的五官感受。你喜歡鳥瞰的視角,你想知道鳥兒附近的情況。你可以買一個紅外攝像機,通過熱信號來監測小鳥的位置,並且將其和你的大腦連接起來,這樣就可以通過特定的方式來刺激你的神經元,讓你知道小鳥存在的感受及其所處的位置。我不知道當小鳥感到警覺的時候你會產生什麼樣的感受,因為我只能使用「感覺」或者「看到」這樣的詞來說明,我只擁有五種器官的感受,但是在未來會出現更多描述其他新的感官感受的字詞。
你也可以選擇鈍化或者關閉某些感受,比如疼痛感。疼痛是身體告訴我們需要對身體進行處理的方式,但是在未來,我們可以用更加可接受的方式來接收這種提醒。
提升你的知識
曾經有過一個小鼠實驗證明,大腦是可以通過刺激來提升學習速度的——增長的速度大約為兩到三倍——而且只需要讓特定部分的神經元建立起長遠的聯繫就可以完成。
你的大腦可以接受無時無刻接受世界上所有的知識。我和 Ramez 談了談要連接雲端中的信息該如何運作。我們將其分成了四個層次的能力,每一層都需要更加比之前更進一步的大腦交互:
第一層:我想知道某個事實。我從雲端搜索相關的信息——就像用大腦來進行谷歌搜索一樣——然後就得到了展現在我眼前的文字答案。這和我們現在在做的事情基本相同,只不過這些全都在大腦中進行。
第二層:我想知道某個事實。我從雲端進行搜索,一秒後,我已經了解了這件事。這個過程不需要任何的閱讀——這就像我們從回憶中提取某個經歷一樣。
第三層:腦子裡出現了想知道某件事的念頭,我就能馬上了解這件事。我甚至不知道我的這種了解究竟是來自於雲端還是我大腦中的儲存。實際上,我可以把整個雲端當成是自己的大腦。我並非知道所有的信息——因為我的大腦不足以儲存所有東西——但是一旦我需要,我就可以從雲端中將他們下載下來,大腦和雲端的連接如此完美,讓所有所需的信息看起來就像一開始就存在我們的大腦中一樣。
第四層:除了知道相關的事實之外,我還可以非常深層次地了解任何我想要的東西。在我們的談話中,我們說到了《白鯨記》這本書。我能否從雲端上把整本書下載下來,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已經讀完了整本書?如果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見,能否直接引用書中的話並展開對應的討論?
Ramez 認為如果如果時間足夠,這四個層次是可以實現的。但是到了第四層之後,需要的時間會更長。
到這裡為止,我們已經談了很多腦機交互可以帶來的積極改變,現在我們來談談一些可能的消極方面。
神奇帽子的可怕之處
就像所有的新科技出現時都會發生的事情一樣,當神奇帽子的時代來臨,總有那麼一些威脅存在,而且還將有可能會毀滅一切。
不同的是,這一次的風險會變得更加大。比如:
網路群嘲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當網路出現之後,世界的群嘲屬性已經很大程度被激發了出來。但隨著腦機交互的出現,它們想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人與人之間連接的增強本是一件好事——但是壞的方面也隨之而來,就像網路發展的過程一樣。對於一些心存惡意的用戶來說,他們有了更多的機會來傳播惡意言論,激發矛盾。網路的出現可以說是 ISIS 這樣的恐怖組織的「福音」,一個人與人的大腦連接的世界,對他們來說更是一個方便的工具。
計算機崩潰。計算機也有 bug,正常來說這些小錯誤不會引起什麼非常嚴重的後果,因為你可以嘗試重啟或者直接換掉。但是,你不能換一個新的大腦,因此我們只能準備更多的預防措施來應對。
計算機可能被侵入。但是這次被侵入的可是你的思想了,你的感官輸入,你的記憶。天了嚕。
計算機可能被更嚴重地侵入。在上一條,我說的是黑客可能會從我的大腦中偷走什麼信息。但是在腦機交互技術下,黑客還有可能會往我的大腦里加入什麼別的東西。這意味著一個聰明的黑客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思想,改變你的選票,改變你的人格,甚至是操控你去做一些想都沒有想過的恐怖事情。而且你還不會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你只是感覺很想為某個人投下這一票,但是你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也不會意識到其實是因為背後有人在操控你的大腦。更可怕的可能是,ISIS 這樣的恐怖組織可能會利用這一方法吸引成千上百萬的人加入他們的隊伍中。這或許是整篇博文中最可怕的一種可能性了。我們還是不要繼續談下去了。
雖然有這麼多的潛在危險,但是為什麼依然說神奇帽子時代是好的呢?
物理學的進步和發展讓壞人學會了製作核彈。生物學的進步讓壞人學會了製作生化武器。汽車和飛機的出現還給人類帶來了更多的意外,每年都有是百萬人因此失去生命。網路給予了虛假消息傳播的機會,讓我們更容易遭受到網路攻擊、恐怖分子的募兵也更加容易進行,兇惡勢力越來越多地出現。
即便如此——
真的會有人選擇倒退,回到只能騎馬乘船沒有網路一無所有的時代嗎?
可能並不會有。
我承認有的人或許真的會選擇放棄網路。但是如果我們讓這些人知道,網路的出現所帶來的益處和壞處,他們或許就會改變想法。
新技術的出現的確帶來了很多的危險,而且也給很多人帶去了傷害。但是它所幫助的人比它們所造成的傷害要多得多。前進的技術從這個層面上說,幾乎總是好的。
人們總是傾向於對新技術展現一種厭惡的態度——因為他們擔心這是不健康的,它們讓我們變得越來越不像人類。但是同樣也是這些人,如果讓他們選擇,他們同樣不會想要回到喬治·華盛頓的年代去生活。在那個年代,有一半的小孩 5 歲就會喪命,想去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只能是幻想,人類的罪行比現在還要多得多,女人以及少數族裔群體只能擁有非常少的權利,更多的文盲,更多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他們不會選擇回到 250 年前的——那個人類科技還沒有爆發的年代。這樣說來,人類應該感謝科技,但是很多人還是會堅持他們的看法——科技正在毀滅我們的生活,生活在古代的人更加聰明,我們的世界簡直糟透了,等等等等。我覺得他們只是沒有認真想清楚罷了。
所以,當神奇帽子時代來臨的時候,我們會發現這項技術同時也會帶來很多的消極影響,甚至是暴行和災難。但是相比之下會有更多的好人進行反抗,就像人們一直以來做的那樣,一個龐大「大腦安全」行業將會出現。我敢打賭,一旦我們進入了那樣的時代,再也沒有人會想要再次生活在現在 2017 年的歷史中。
時間線
當某件事還沒有確切答案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的專家提出各種各樣相互矛盾的看法和建議。
關於神奇帽子什麼時候會來臨這件事上同樣也是如此——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們尚不清楚 Stevenson 定律和摩爾定律之間是否具有相似之處。
我和各方人士進行過的談話也表明不同的專家針對這一問題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一位神經科學家預測在我的有生之年就能見到這樣的技術出現。扎克伯格說,「如果在未來 25 年內還沒有這種通過思想和電腦直接交流的技術出現的話,我會感到非常失望。」而 Ramez Naam 的預測則要更長一些,他認為除了那些因為本身需要特定 BMI 設備了進行治療和輔助的病人之後,要健康的人願意接受植入這樣的設備至少要等 50 年,而這種技術的大規模普及時間還要更長。
「我希望我的看法是錯的,」他說。「我希望 Elon 能夠縮短這一周期。」
當我問 Elon 對這一技術發展時間線的看法時,他表示:
要實現沒有疾病的普通人也開始使用這項技術,我想大概要等 8 到 10 年的時間……我們需要了解的是,這項技術的發展還與相關監管機構的批准以及這一技術目前在患者身上的療效息息相關。
在另一個談話匯總,我問他為什麼他想計入這一生物科技行業,而不是基因工程,他回答:
基因的發展太慢了,這就是問題。一個人需要 20 年時間才能成長為成人,我們沒有那麼長的時間。
從事這一行業的許多人都有自己的不同理由,但是很少人的答案是緊迫性的問題。
Elon 對這一趨勢的緊迫感正是我們上面缺少的那一塊還沒填上的答案。現在我們尋找的東西已經湊齊了:
Elon 的公司總是有著自己的真實目標,這種目標是他成立一家公司背後的真正原因——將一家公司和人類更美好的未來連接起來的東西。Neuralink 背後的目的需要很多的前期鋪墊才能為人真正理解。但是有了上面的示意圖,我們已經有了理解最後這一部分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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