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殺,她被另一皇帝佔有,又轉贈他人,兒子很優秀
北魏太武帝拓跋燾時期,身邊曾經有一位寵臣,其受寵程度,《魏書》用了一句話概括,「自魏興,貴臣恩寵,無與為比」。這個人,名叫盧魯元。
盧魯元降生人世,頗有些戲劇性,因為他的母親經歷太傳奇,太波折。魏晉南北朝,是中國歷史上的亂世,攻伐不斷,弱肉強食,國破人亡之際,女人通常會成為勝利者的戰利品。在這方面,盧魯元的母親仇氏就極具代表性。
北魏統一中國北方前,在中原地區和遼東地區曾並存著兩個強大政權,一個是後趙,一個是前燕。後趙為羯族人石勒所創建,前燕是鮮卑人慕容皝所創建,公元337年至公元350年,兩個政權南北對峙十餘年,誰也滅不了誰。
公元350年,後趙大亂,漢人冉閔漸漸控制了後趙政權,後趙也就變成了冉魏。冉閔稱帝後,立嫡妻董氏為皇后,另有妃嬪仇氏。仇氏是後燕烏丸護軍、長水校尉仇款的孫女,仇嵩的長女,「有姿色」(《魏書·閹官傳》),長得很漂亮。仇氏是通過何種渠道進入冉閔後宮的,史載不詳,但很受冉閔寵愛。
冉閔雖然篡奪了後趙政權,但因之前長期內耗,又有前燕屢屢在背後插刀,國力大不如以前。公元352年,前燕滅掉冉魏政權,冉閔被俘,後遭殘殺,其後宮女子遭到哄搶,成為前燕將士的戰利品,其中仇氏被擄到前燕皇帝慕容儁的後宮,「嵩長女有姿色,充冉閔宮闈,閔破,入慕容儁」(《魏書·閹官傳》)。
後來,慕容儁為了籠絡手下,又將仇氏轉賜親近大臣盧豚為妻。仇氏改嫁盧豚後,為盧豚生下一個兒子,即盧魯元。後來,盧魯元入北魏,「太宗時,選為直郎。以忠謹給侍東宮,恭勤盡節,世祖親愛之」(《魏書·盧魯元傳》)。
直郎,即宿值官員,年富力強、忠勇謹慎是兩個必備條件;太宗即北魏明元帝拓跋嗣,公元409年—423年在位。《魏書·官氏》載,「永興元年(409年)十一月,置騏驎官四十人,宿直殿省,比常侍、侍郎」,這是拓跋嗣在位期間唯一一次選拔直郎,盧魯元應是這年入宮,其年齡應在二十五歲左右。
如果仇氏以十五歲之齡進入冉閔後宮,那麼她生盧魯元的時候已過四旬,盧魯元是個晚生子。但是,盧魯元自幼聰慧,性格隨和,「敏而好學,寬和有雅度」(《魏書·盧魯元傳》),與「明睿寬毅,非禮不動」(《魏書·太宗紀》)的拓跋嗣很投脾氣,這應該是盧魯元能夠成為拓跋嗣心腹直郎的重要因素。
因為忠謹,盧魯元得到了拓跋嗣的器重和賞識。公元422年,拓跋嗣立長子拓跋燾為太子,隨即就把盧魯元派到了東宮,負責照顧年僅十五歲的拓跋燾。在東宮期間,盧魯元盡職盡責,無微不至,成為拓跋燾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次年,拓跋嗣病逝,拓跋燾即位,盧魯元任中書侍郎,拾遺左右,寵待彌深。
身居高位,盧魯元更加謹慎庄肅,拓跋燾更加信任他,「內外大臣莫不敬憚焉」。此外,盧魯元還有一個優點,「性多容納,善與人交,好掩人之過,揚人之美,由是公卿咸親附之」(《魏書·盧魯元傳》)。有那麼多大臣敬畏,又有那麼多公卿親近,盧魯元八面玲瓏,官運亨通,輕鬆得到了襄城公的爵位。
此後,拓跋燾每次出征,身邊都少不了盧魯元。盧魯元能文能武,關鍵時候能幫拓跋燾大忙。攻打胡夏赫連昌時,拓跋燾身先士卒,中了埋伏,若不是盧魯元出手,拓跋燾可能就掛了。因為功勞卓著,盧魯元得到賞賜無數,其職位也突飛猛進,拜征北大將軍,加侍中,後遷太保、錄尚書事,相當於宰相。
滅胡夏,平北涼,拓跋燾固然雄才大略,但離不開盧魯元的輔佐。故此,除了官爵俸祿,拓跋燾也給了盧魯元無盡的榮光,「出入卧內。……世祖(拓跋燾)臨幸其第,不出旬日。欲其居近,易於往來,乃賜甲第於宮門南。衣食車馬,皆乘輿之副」(《魏書·盧魯元傳》),這份待遇,比當時的太子還風光。
太平真君三年(442年)十二月,盧魯元病逝,享年約六十歲。當時,拓跋燾正在陰山一帶巡幸,聞聽噩耗,立即返程,三次親臨盧魯元喪禮現場,哭得非常傷心。為了表彰盧魯元的輔佐之功,拓跋燾將其追封為襄城王,並為其撰文立碑。一個外人能夠得到這份哀榮,在北魏歷史上恐怕是絕無僅有的。
仇氏,這個被轉手多次的女子,歷經苦難屈辱,竟生出盧魯元這麼一個了不起的兒子,真是可歌可泣。不過,這個可憐而又偉大的母親,在生下盧魯元之後便在史料中杳無蹤跡,或許是高齡難產而死,後人不得而知。身為兒子,盧魯元用卓越的功名成就,向母親仇氏的亡魂交上了一份優質答卷,父親盧豚也被賜為信都侯。盧魯元死後,得到的謚號是孝,這無疑是名副其實的。(劉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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