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奪冠使命的勒布朗,還留在追趕喬丹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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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和猛龍的系列賽中,勒布朗·詹姆斯裝作要喝下工作人員端著的啤酒。他希望煽動現場觀眾的情緒,但這個舉動讓一旁的JR·史密斯樂開了花。
「我對啤酒不是很感興趣,如果她還有紅酒的話,我想我真的會抿一小口的。」雖然這麼說,但在季後賽的征程中,連社交賬號都會關閉的詹姆斯,只會允許自己喝一種酒——贏得總冠軍後的香檳。
季後賽的詹姆斯能有多專註?去年速貸中心的工作人員在騎士主場獲勝後,拋灑彩色紙屑,但是三場比賽之後詹姆斯就叫停了這個儀式。當球隊最終淘汰老鷹,彩色紙屑再次灑落。
詹姆斯詢問身邊的泰倫·盧,盧很奇怪:「因為我們贏得了東部冠軍啊!」但在詹姆斯眼裡,那不是他想贏得的獎盃。
從2014年7月11日宣布重返克利夫蘭的那一天起,為家鄉贏得第一座總冠軍是詹姆斯的全部動力和壓力,他不允許自己有一絲分神。
清代國學大師王國維形容人生有三重境界,從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到最終驀然回首,細細想來,與詹姆斯的生涯軌跡也有著某種程度上的契合。
李·詹金斯為詹姆斯撰寫的2016年《體育畫報》年度人物專欄中,詹姆斯動情地說:「也許現在我在人生的第八章,但你不能坐下來直接開始看第八章的內容,你必須要回到第一章從頭看起。」
故事的第一章中,那個流離於阿克倫山核桃街、銀街、伍沃德大道的男孩,面臨著反覆搬家、街頭暴力、每天只能吃三明治的悲慘生活。
橄欖球教練弗蘭奇·沃克將他安頓在自己家中後,他才第一次體會到了家的感覺,所以無論他今天得到什麼,他始終心懷感恩,因為他從未真正放下童年的那些過往。
然後,故事朝著我們熟悉的方向前進,9300萬美元巨額代言合同,NBA狀元秀。在這個資訊傳播方式迥異於過去的網路時代,詹姆斯可能是這個時代里成長起來的第一位巨星,他的一切都被放在鎂光燈和放大鏡下檢視、賞玩、挑剔。
2007年總決賽是詹姆斯職業生涯的第一個高峰,但卻只為世人留下了鄧肯的一句名言——「未來是你的」。苦等三年,由於凱爾特人「三巨頭」崛起,詹姆斯心心念念的未來又難覓其蹤。
於是就有了2010年東部半決賽第六場的迷失,和那個夏天顛覆聯盟的「決定」。那一年,依靠自己的力量已上高樓卻只能望盡天涯路的詹姆斯,遠赴南海岸,搭檔韋德和波什,2008年奧運會讓他們體會到了並肩作戰的美妙。
現實從來不如想像般美好,2010-11賽季,熱火淪為聯盟公敵。2011年總決賽,詹姆斯甚至在巴里亞的防守下舉步維艱。
總決賽慘敗後,詹姆斯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兩周,他暫時無法面對外界的一切紛擾。最終他回到家鄉阿克倫,在啟蒙恩師達姆布羅特的開導下,重新回到對籃球熱愛的起點。
之後就是歷盡艱難的連續兩座總冠軍獎盃,他這些年付出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為伊消得人憔悴」,親手埋葬凱爾特人的「三巨頭」歲月,總決賽拖著傷腿投進致命三分,以及上帝眷顧的雷·阿倫神奇三分,這些淬鍊的過程成為了詹姆斯生涯的新註解。
但詹姆斯的心底還埋藏著一個願望,為家鄉贏得一座總冠軍。這個樸素的願望也難以實現,2015年總決賽詹姆斯獨木難支,直接跳轉到2016年總決賽「搶七」半場結束,他們還落後7分。
那時詹姆斯已拿下12分7籃板5助攻,但泰倫·盧依舊在挑他的毛病。盧的激將法奏效,於是有了那個永載總決賽史冊的「The Block」,和克利夫蘭52年職業體育史的首座總冠軍。
詹姆斯完成了承諾,《體育畫報》的封面標題也用了「言出必行者」這樣的稱呼。詹姆斯在人生的前兩個境界完美封筆,可他沒有甘於讓自己享受第三重境界。
去年夏天,他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我的動力,就是我一直追逐的,那個在芝加哥打球的魅影。」追逐邁克爾·喬丹,成為歷史第一人,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已經進入了詹姆斯的視野。
所以,在騎士表現下滑的賽季里,32歲的詹姆斯出場時間排在全聯盟第一,還打出了MVP級別的數據——場均26.4分8.6籃板8.7助攻。
在保羅·喬治、德瑪爾·德羅贊這些年輕對手的又一次衝擊下,詹姆斯完成了連續第二年季後賽開局八連勝,以至於被橫掃後的德羅贊直接說出了心裡話:「我們要是有詹姆斯,我們也能贏。」
今年季後賽詹姆斯在對抗下三分出手,總共40投18中,相比去年命中率上漲近20%。三分球由軟肋變殺器,罰球也不再拖後腿,甚至還展示起了左手投籃的新招數,年齡和弱點在詹姆斯身上呈共同退化去世。
這些都促使盧將「詹吹」演繹到新高度:「查爾斯·巴克利、帕特里克·尤因和雷吉·米勒等人,他們沒有贏得冠軍的一大原因,就是邁克爾·喬丹。而如今這個時代,那個原因就是詹姆斯。」
如今的詹姆斯已經達到普通人琢磨不透的境界,他對記者坦白:「我還有什麼要證明的?我贏過總冠軍了,我自己贏過第一個,還為我的隊友們贏了一個。我回到家鄉,也贏得了總冠軍。我真的沒有任何要證明的了。」
放下擔子的詹姆斯,擁有更寬闊的心境享受季後賽的樂趣。面對伊巴卡的防守,他先用手撥弄了兩下球,隨後穩穩命中。《露天看台》說:「當你比全世界所有其他球員都要出色的時候就可以這樣做,轉兩下球,然後投個三分。」
在猛龍一次換人違例時,詹姆斯更是主動拉住鮑威爾的球衣,並告訴他這樣下場,騎士將得到一次罰球機會。這樣的詹姆斯,在對手和隊友眼裡都顯得不可理喻。
詹姆斯的心境感染了全隊,騎士在季後賽一帆風順,科沃爾說:「我知道橫掃對手很困難,但這些傢伙就是想這麼干,這樣他們就能在一輪系列賽結束後休息一周了。他們盡全力在打,並且對你說,『相信我吧』。」
從登陸聯盟那天起,詹姆斯就不斷對隊友說:「相信我吧」。如今他已躋身NBA「萬神殿」,但他還在用實際行動宣誓自己的新目標——成為超越喬丹的那個人。最讓人期待的莫過於,最好的詹姆斯可能依然沒有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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