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俘虜拒剃陰陽頭，多爾袞親自勸降，他大罵：頭可斷髮不可斷！

文史 05-09

1644年，崇禎在煤山自縊，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建南明。剛登上皇位的朱由崧當然希望能在南京安穩地做他的南明夢，所以就派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左懋第為使節，北上與清軍議和。任何單方面的請和都是無能的表現，對於這次請和，左懋第是不贊成的，到臨行之時，他還在憤慨上疏：「望皇上時以先帝之仇、北都之恥為念，不以北行和議為必成，不以和成為足恃……」

順治在太和門舉行登基大典不久，左懋第到了燕京。此時的燕京已經成了大清的國都，身為明使的左懋第心裡自然有說不出的滋味。他的使團先被安排進了四夷館，後來才住進鴻臚寺。在左懋第看來，無論住在四夷館還是鴻臚寺，都是對自己的一種譏諷，因為自己是堂堂大明使臣，並不是來歸附清廷的。

燕京的初冬，草木凋零，在燕京生活了多少年，左懋第頭一次感覺寒氣逼人。「胡塵暗，幾經秋，淚空流。此身誰料，身囚燕州，心懷神州。」在鴻臚寺，左懋第感慨之餘，寫下了這首詩。他對這次議和並沒有多少期待，他本想把投清的吳三桂重新拉回來，也沒有看到希望，所以只待了月余便結束行程，打算返回南京。

不料左懋第率領他的使團離開燕京後剛過滄州，就被清攝政王派來的清兵截回。左懋第感到凶多吉少，他對使團副使陳弘范說：「我決以殘軀報國，希望你轉告朝廷內外掌權諸公，務必加強淮揚一線軍備！」可憐的左懋第哪裡知道，陳弘范已經投向清廷，這些囑託反而加快了清廷扣押他的步伐。

也許是左懋第身上那種令人敬畏的浩然正氣震驚了清攝政王多爾袞，多爾袞對這位大明忠臣有足夠的興趣，一心想要留住他。

左懋第被追回來後，就被軟禁在太醫院。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已經不止發生過一次，西漢蘇武出使匈奴就曾被扣押過，他留居匈奴19年，持節不屈；宋末文天祥兵敗被俘，關押3年，寧死不降。對於蘇武，左懋第是非常了解的，這位漢朝大臣持節不屈的氣概早就根植他的心靈，所以他被軟禁在太醫院時，畫了一幅蘇武牧羊圖，寫了一副「生為明臣，死為忠鬼」的對聯掛在牆上。有來勸降者，他便指著畫像和對聯說：「這就是我的志向，其他的不必多說！」

大清俘虜拒剃陰陽頭，多爾袞親自勸降，他大罵：頭可斷髮不可斷！

在多爾袞組織的勸降人員中，有三個人可以提及。第一個是洪承疇，此時，這位在松錦大戰被俘的大學士已經投靠清廷兩年多。左懋第見到昔日的洪大人，怒目而視卻又不失風範：「洪大人已為大明殉難，由先帝賜祭賜葬，鼠輩怎敢冒洪大人之名來勸我投降？」這位洪大人本也是風光無限之人，哪裡受得了這般羞辱。從來做這種說客的人都挺不起腰桿，抬不起頭，於是洪承疇一腳深一腳淺地離開了太醫院。

第二個來勸降者是李建泰，崇禎曾賜宴為李建泰送行，親手給他斟酒三杯，他卻成了李自成的俘虜，所以李建泰剛入門，左懋第就大罵：「這不是先前蒙先帝寵任、御餞督師的李建泰嗎？老賊你不能殉國而降闖賊，又有何顏面來見我！」

面對這些軟骨頭，看看自己的處境，想想大明的江山，左懋第怎麼能不吼不罵？他罵得最痛快的是他的堂弟，那個與他同朝為官的左懋泰。左懋泰是崇禎七年（1634年）進士，闖王破京時，他兄弟二人同在京城為官，面對突變的嚴峻形勢，左懋第選擇精忠報國，左懋泰則先降大順後降清。然而，堂弟對左懋第來說，不僅有兄弟之情，更有葬母之恩。1644年清軍入關，左懋第不在京師，身在燕京的左懋第的母親便在左懋泰的安排下，倉皇逃離，南歸萊陽。不料逃歸家鄉的路上，左懋第的母親不忍面對國破君亡的現實，絕食而死。左懋泰扶柩歸葬。

左懋泰來勸左懋第投降，在多爾袞看來是再合適不過了。面對自己的兄弟，左懋第痛快地喝了一杯，說：「我喝下這杯酒，感謝你代我養母之情。」喝下第二杯酒時，左懋第說：「這第二杯，感謝你代我葬母之恩。」接著他又舉起第三杯，說：「這第三杯，我要罵你沒有骨氣，懋第沒有降敵之兄，我們就此斷絕兄弟關係！」說完連酒帶杯子摔在地上。他痛恨這些走狗，他想到了清軍攻打萊陽造成的「癸未邑難」，在這次邑難中，左氏家族中有40人不屈而死。他想到了左家一門忠烈，想到了半路絕食而去的母親，想到了蘇武、文天祥，想到了壯烈殉國的史可法。

清兵下江南後，開始在全國範圍內強迫漢族人民剃髮易服。左懋第隨員中有人剃了陰陽頭，左懋第立即令人將他杖斃。左懋第因此被捕入獄並被施以酷刑，後又在水牢里關押了7天，其間受盡折磨。

大清俘虜拒剃陰陽頭，多爾袞親自勸降，他大罵：頭可斷髮不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