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人類史，這本可能真正拓寬孩子看世界的「尺度」

知識 06-10

看點本期少年書房，外灘君推薦的是《人類通史》。《人類通史》是由人類起源和進化的權威學者克里斯·斯特林格和彼得·安德魯共同撰寫的通俗著作，講述了從猿類起源到人類進入文明階段的2000萬年的漫長征程。書中講述了人類在進化過程中發生的生理和心理的進化細節，以及人類學家如何探索人類起源的終極之謎，同時配有精美豐富的圖片，是一本孩子了解「我們從哪裡來」的佳作。

文丨吳慧雯編輯丨李臻

我用一周時間看完《人類通史》這本書，閱讀時長大概是尤瓦爾·赫拉利版《人類簡史》的一倍。讀完這本書第一部分的第一章時，我心裡有些犯嘀咕地想，如果將這本書插進「少年書房」的書架里，那麼取閱它的至少得是高中生。

但是我轉念想到那些越來越多中國學生參與、美國高考SAT閱讀中的科技文章，頓時覺得這本書從內容到語言風格，還是比那些《Nature》和《Science》上的文章要好讀一點——你看SAT並沒有因為要給中學生做題就簡化難度，而適度專業實際恰是高中生需要的。

對於一般青少年讀者來說，這可能是一本相對有些專業度的書，但對於那些對人類許大感興趣的孩子來說，這將是一本妙趣橫生的書。

說實話，我其實覺得對「人類學」感興趣是所有孩子的本能，我小時候就追問過這個問題「人類到底怎麼來的」？但沒人願意好好回答我，大人在草率說到「猴子變的」之後便不了了之。

這個「老梗」現在想起來都是笑談，但當我知道早在1921年房龍就把相關問題寫成《美國學生人類史》，1923年就由邁克米倫公司出版，推薦給學校做教材的時候，難免會覺得：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差距」。

但說實話，我覺得我小時候真正關注的問題，其實房龍也未必能回答我。尤瓦爾·赫拉利也不能，但《人類通史》可以。

這樣說吧，市面上講述人類故事的論著很多，講述的內容實際上也差不多——現代考古技術和基因檢測提供了一種相對可靠的知識內容，但用同樣的知識說明何種問題，每位著書者是不同的。

房龍和赫拉利或多或者都有一種「演義」的態度，想從人類進化與文明發展中找到某種未來的必然性，而《人類通史》則「老實」多了，整本書講述了從黑猩猩到現代人類的進程，完全沒有楔入某種「文明史」中的意思，這本書的根本要旨，便是講「進化」（我真心覺得比起文明史，這部分才是小孩子真正想得到的對人類的解釋）。

從作者背景也能看出不同。房龍是學者、作家、歷史學家；赫拉利是歷史學家；而《人類通史》的兩位作者克里斯·斯特林格和彼得·安德魯都是真正的科學家，其中克里斯·斯特林格是英國皇家學會會員，人類起源研究的著名學者，活躍於古生物學領域超過30年了，見證過一些最為重要的發現以及在重建人類演化上的重要突破。

所以整本書，斯特林格會用非常準確而又清晰的語言，描述出從第一隻猴子、第一隻猿到現代人出現的整個過程，其中包括古猿的生活場景、我們「現代人」（我們今天人類的所屬支派）之前各支原始人的出現、興盛以及消亡，並儘可能展示他們的活動遷移路線。正如斯特林格在「結論」章節開頭概括的那樣：

「（本書）討論了靈長類動物將近3000萬年以及其中的人類超過500萬年的進化歷程。」

那麼和那些歷史學家所著的書相比，這本科技范「人類史」會不會缺乏觀點？

當然不會。這本書也許不會像《人類簡史》的作者赫拉利一樣，給讀者一種宏大的預言式圖景，但他的確傳遞了很多獨立、理性的科學家式的觀點。

例如，貫穿於《人類通史》這本書，你可以看到這樣一些態度：

第一，我們看待這個世界的態度只能基於事實，而不是基於任何已知的「結論」——那些結論可能暫時會讓我們的生活變得容易些，但隨著更多事實被發現、或者我們看待世界的技術更成熟、多樣化，這些結論非常有可能被替換。

第二，儘管多數時候，我們為「人是萬物的尺度」這樣的名句驕傲，但更多時候，我們不要真的將人類或自我當作世界上唯一的「尺度」。

在很多地方，你都能看到作者在強調這樣一種態度：「人類進化並沒有跳出自然選擇的範圍」，演化成我們現代人的、林奈命名為「智人」的這一支猿的亞種，在生物多樣性和其他生物屬性上並沒有特別的優勢。

斯特林格有時會在書中展示我們近親，比如大猩猩、紅猩猩，還有從化石和遺存中得來的遠古人類的生活場景，都充滿和現代人並無本質差異的溫情。

P90-91，復原圖顯示生活在直布羅陀岩洞的尼安德特人。距今約5萬年，同時期，地球冰蓋較大，全球海平面下降，在沿海洞穴下面出現肥沃的海岸平原，從洞穴內出土的證據可以看出，尼安德特人食譜中包括烏龜和貝類。

在其中一個章節，斯特林格說，儘管我們現在看起來成為世界的主宰，但如果有個外星人一直觀察人類的演化，大概會覺得形成我們現代人的這一支，之前都很難有勝算走到演化的頂端，很大程度上說，是地球氣候變化幫了我們大忙。但另一方面，我們似乎也沒理由沾沾自喜——很多生物都興盛過，興盛的時間尺度遠勝過人類，但最後還是歸於消亡。

「我們有時候很容易掉到這樣一個陷阱，相信地球演化的目的就是去產生人類，但是化石研究的證據現實，雖然整體上，生命演化是一個複雜程度不斷增加的過程，但是並沒有顯示出固定的模式或者演化目標。」

第三，是作者對藝術的態度。技術和藝術，的確算得上伴隨人類進化最耀眼的東西。在這本書里，作者對「原始人」藝術的欣賞態度隨手可掇：

「一些藝術的表現方式在現今人類社會是通用的，無論是音樂、舞蹈、繪畫、雕刻、陶藝、編織、金屬加工還是其他。雖然藝術在所謂的發達世界通常被視為一種奢侈品，而對於大多數的採集狩獵群體來說，藝術則是與他們的生活密不可分的，是構成他們的新精神信仰的一部分，是他們的領土或社會身份的標誌，或者是它們與相鄰的群體進行交易的貨品。因為藝術和語言一樣，存在於當今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

因為這樣，作者在這本書里展示了很多令人意外的藝術品：

依次為：4萬年前的「手模」；法國肖維洞穴內的犀牛壁畫；舊石器時代的人臉刻畫像，右圖是從左邊的一堆線條中提取出來的。

除此之外，這本書里還散落了很多非常有趣的「酷」知識，我隨便列舉一二：

人類的真正「尺度」：如果把地球上的生命演化比作一年，人類出現在最後20分鐘

我們要了解地球歷史和生命演化的漫長時間是非常困難的。一個普遍的方法是去描述地質時間表，把地質時間看做一個鐘錶或者日曆，如果用一年做類比，地球整體45.6億年的歷史可以看作一年的時間，每一天代表地質歷史過去1250萬年，每個小時大約50萬年，每分鐘8500年，每一秒150年。在這個標尺中，現代人僅僅出現在一年內的最後一天的最後20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