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有千萬理由無法愛我，為何不把你是人渣算作一個

在玻璃的世界飄蕩

沒有根系故鄉的土壤

輕輕打碎一盞昏暗明燈

那是漁船在黎明上面航行

一條或明或暗的生命

被海的燈塔照亮

你脫鱗的舞姿

不說出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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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莫是一心希望定居北京的人。

前些年剛大學畢業，莫小莫就隻身北漂，在王塗的創業公司里做了前台。

王塗跟莫小莫是同齡人，面試的時候王塗一眼就看上了莫小莫。

那時的莫小莫情竇初開，對一個同齡異性的愛情攻勢根本就沒有防禦力。

其實就算有，那種生活階層上的直接碾壓也足以迅速拿下。

王塗對莫小莫無微不至，讓莫小莫感受到從離家求學至今從未感受過的幸福。

加上商業精英的頭腦，這份愛情被經營得有聲有色。

後來王塗的公司完成了天使輪融資，市值翻漲。

莫小莫辭了前台的工作，準備一心在家，等待婚姻的到來。

王塗希望以莫小莫的名義在四環上購置一套房產，算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

莫小莫想了想，覺得現在公司前景重要，沒有必要在這個關頭浪費資金，何況王塗的房子已經足夠幾口人的居住，自己並不奢求其他。

最重要的是，來自農村的莫小莫並不想讓王塗覺得自己是貪戀富貴的女人。

王塗感動得一塌糊塗，年前很早就跟莫小莫商量訂婚的事情，明年就娶莫小莫過門。

胡說八道

愛任何事物的方法，就是要意識到你可能會失去它。

一個出身低微的女人終於迎來了人生的重大轉折，莫小莫每天都開心得像是在做夢。

王塗帶莫小莫回家的時候，莫小莫第一次知道王塗的家境居然如此優厚。

女人天生敏感的神經已經預測到了不太可靠的結果。

王塗的父母沒有當莫小莫的面說太多，只是在餐桌上說了一句：女人要富養才有氣質，灰姑娘從來都只是童話。

在沒有莫小莫參加的家庭會議上，多年從政的父親嚴詞拒絕了王塗希望儘快訂婚的提議。

男人要有男人的抱負，現在時代早就不是二十年前了，你看現在周圍優秀的年輕人，哪一個三十五歲之前成家的？

再說一個家庭以後的道路是不是順暢，靠一個人是解決不了的，沒有門當戶對的實力，沒有相提並論的資格，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就是失敗的婚姻！

那女孩一看就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願意跟你也是因為想一腳上天，你回去好好考慮幾天，到底是你的前途重要，還是一個對你毫無幫助的女人重要！

莫小莫大概能猜到一些端倪，因為從父母家回去的時候，從來不在車裡抽煙的王塗一根接一根地點燃。

對不起小莫，咱們訂婚的事情先放一放也好，公司現在能順利發展，離不開我爸的人脈支持。王塗沒有轉臉，只是輕聲說著，他們覺得我現在結婚還早了點，北京不比合肥，北京二十幾歲結婚的人離婚率高達70%。

莫小莫並不應聲，王塗接著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咱們只是暫時往後推一推，等公司再上一個台階，我就不怕我爸反對了。

你爸同意你把結婚的事推一推嗎？莫小莫突然問道。

當然同意，他們對你沒什麼意見，你不要多想，他們對人本來就那個態度，平時上門的，多是對他們恭恭敬敬的人。王塗臉色好了一些，他自然聽懂了莫小莫的問題，你過年回家跟叔叔阿姨說一說情況，讓他們二老心裡有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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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是得老老實實做人，我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能找個好工作，找個好婆家嫁了，我跟你爹就安心了。媽媽知道莫小莫心繫北京，但對北京卻一無所知。

聽說北京的房子已經是天價了，你一女孩子想在北京混，肯定特別不容易。莫小莫的爹是老教師，以前在家，莫小莫全靠爹爹做主。

莫小莫沒有把王塗的事情完全告訴父母，剛好父母也並沒有催著結婚的意思，只是回家一趟，莫小莫突然對王塗曾許諾給自己買的房子有點懊悔。

再回北京已經是春天了，莫小莫覺得既然先不結婚了，工作還是得做，就跟王塗聯繫，想繼續做回前台的事情。

王塗依然開著車來接莫小莫回家，途中莫小莫驚奇地發現左后座下面有一盒王塗精心準備的Dior護膚品。

哈，想不到你還玩驚喜！莫小莫一把提過來，可是我從來沒用過這個東西。

呵呵，你總得習慣這種輕奢的生活方式。王塗盯著前面說。

至於說前台的工作，現在那個姑娘上手了不好辭退人家，我再給你推薦個朋友的公司吧，她那裡挺適合你的。

都行啊，我只是需要個事做。倒是那個你之前提過的房子，現在還可以考慮嗎？

哦，那個呀。王塗停頓了一下，你是不了解北京的房價，過了這快一年的時間，那邊的房價已經漲了50%，也就是說，當時你沒要，現在得多掏一半的錢了。

啊！莫小莫想說的話憋了回去，那還是算了吧！等房價回落一點再說！

回到家，客廳里多了一尊精美的魚缸，裡面游曳著幾尾色彩斑斕的小魚。

好漂亮呀！莫小莫俯下身觀察著說道，這都是海魚嗎？

對，這種魚叫藍精靈，是標準培養出的觀賞魚，放到海里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吃掉。

那真慘，魚要是不能去海里撒歡，就活得太沒意思了。

也不能這麼說，魚缸對它們來說也足夠大了，再說，它們本身生在那裡，就應該屬於那裡。

你看它們一直想往外徘徊，肯定想游去更大的地方。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塗接了個電話，然後急匆匆地對莫小莫說，公司有些急事要處理，晚飯你自己吃，乖！

然後連續幾次，每當王塗有時間陪莫小莫的時候，都會以各種理由離去。

莫小莫不傻，她很容易猜到王塗已經另有新歡了，但莫小莫覺得自己還是有機會扳回局面。

但就在這個時候，王塗搶先攤牌了。

小莫，不瞞你說，我現在正跟我爸一個戰友的女兒交往，但我們目前純屬演戲，給雙方的長輩看。一旦拖到合適的機會，我們會找借口分手，那女孩兒有自己的追求，她不會給我們添麻煩。

莫小莫想到自己還得靠王塗在北京立足，不得不接受這個現狀。

為了讓這場戲變得逼真，莫小莫主動提出自己搬出去住，王塗慌得瞻前馬後，租房子買傢具，連公司的團建都沒去現身。

後來王塗親自帶莫小莫去另外一個公司見HR經理，為莫小莫爭取了一份助理的工作。

不得不說，從這段時間莫小莫還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安慰。

但莫小莫穩定下來之後，王塗又成了捉摸不到的影子。

連續兩天，王塗都沒接莫小莫的電話了。

莫小莫去了王塗的公司，辦公室的同事告知莫小莫王塗去國外旅遊了，至於跟誰，他們面面相覷，莫小莫笑著表示理解。

走到電梯口的莫小莫突然做了一決定，她折身返回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裡面的人在討論。

王總難道沒有跟小莫說明白嗎？怎麼會找到公司了？

傻X，你會邀請你前女友參加你的婚禮么？

可別亂講，據說是小莫拿了人家一筆錢，才答應分手的。

……

暖意的風碰到莫小莫的臉，莫小莫感受到一陣刺痛。

莫小莫手裡有王塗家的鑰匙，此時她只希望王塗沒有來得及換門鎖。

金屬轉動的聲音過後，莫小莫推開門。

Surprise！整齊的歡呼之後，莫小莫暈眩地看見一屋子人，王塗單膝跪地，一圈點燃的紅蠟燭圍繞成一個心。

莫小莫已經開始感到呼吸困難。

快過去吧，小莫！大家愣了一陣，有人從後面推著莫小莫進屋，此時莫小莫已經沒有知覺了。

嫁給我吧！小莫！王塗伸出手，一個精緻的鑽戒躺在盒子里。

車裡的Dior、換公司上班、屋裡的魚缸、搬出去獨居、公司的對話……彷彿這一切破綻都成了此時激動的理由，莫小莫掩面流淚，心裡百感交集。

你不怕父母反對了？

怕，怕他們反對我打一輩子光棍！

幸福的莫小莫重新住進王塗的家裡，但這是從北漂開始第一次享受到歸屬感。

王塗公司的事務越來越多，莫小莫也不好意思再提結婚的事情，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月，莫小莫又想起了房子。

當初王塗提起買房的時候，莫小莫還慎重考慮過，所以地址是熟記於心的。

王塗說房價飆升了50%，莫小莫不懂，但莫小莫覺得自己要定居北京，要跟王塗結婚，屬於自己的房子是首要條件。

見到售樓處的經理，莫小莫得知那套房早已被拍案成交了，根本不存在漲價的問題。

莫小莫帶著疑惑去敲了房門，開門的卻是王塗。

怎麼了塗塗？是不是訂的紅酒到了？屋裡飄出嬌柔的聲音。

莫小莫這才發覺自己那天晚上闖進了不屬於自己的求婚現場……

來到海邊，莫小莫心裡越來越踏實了，她看著來時的路，突然覺得前面一片光明，自己這麼年輕，如何的錯都很容易翻篇，任何的幸福也都可以追尋。

海風像一支可靠的大手，莫小莫呆了一陣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她把辛苦提過來的塑料袋解開，把那幾條藍精靈一股腦倒進海里。

游吧！再也不用想著大海碰到魚缸的四壁了，這才是你們應有的生活。

莫小莫想起一直仰望著的北京，像這些年的房價一樣，都是可望不可及。

那麼多魚都能在海里生活，它們可比我堅強多了。

想到這裡，莫小莫不覺開心了起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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