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米國會聽證，除了他爆的川普猛料，還有這些值得玩味的細節……

前FBI局長科米今天早上前往國會出席參院情報委員會聽證，就川普干擾調查、弗林「通俄門」等FBI的相關調查接受質詢。這是一場全球矚目的聽證，科米也沒有讓外界失望。

在聽證中他說自己對被川普炒魷魚的理由感到不解；川普曾希望讓他放弗林一馬，停止對弗林「通俄門」的調查。他還透露，自己通過渠道主動向媒體爆關於他和川普會面的料，就是為了推動特別檢察官的設立。

參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共和黨人布爾今天在科米聽證開始前就開門見山指出：「我們必須保證質詢不和政治立場和黨派立場有關，這個很重要。」科米在陳詞的開始也很直截了當，他說：「川普政府詆毀我和我的團隊，他們對我們的言論就是直白簡單的謊言。」而情報委員會委員們質詢的重點也很簡單：弗林「通俄門」，川普炒科米原因以及希拉里「郵件門」。

回應弗林「通俄門」調查

科米：

我對俄羅斯影響2016總統大選沒有任何疑問，但是他不能說川普影響了FBI對弗林的調查。從2015年夏天開始，我們就察覺到有俄羅斯黑客開始對美國實施網路攻擊。而在二月份，川普在白宮橢圓曾和我單獨討論過FBI調查弗林一事，我覺得司法部長塞申斯和川普女婿庫什納知道此事，當時川普讓他們離開辦公室，之後就直接切入主題談弗林。我當時就意識到，將會有大事發生，我需要記下來我們之間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川普說希望我放弗林一馬（Let Flynn go），儘管他沒有直接命令（Order）我，但是作為美國總統說「希望」一詞時，我會把它當作對我的指示（Direction）。

擔心川普撒謊 特意做會談記錄

科米：

我首次和川普見面是在川普大廈，在首次對話之後就做了記錄。而他做記錄的原因是認為川普會撒謊，這也是出於科米個人的本能意識。不過，科米在他擔任FBI一職長達十年的時間裡，也同小布希和奧巴馬做過單獨談話，但是他沒有對他們做任何記錄。我認為同川普會面之後做記錄很重要，因為我知道之後將會發生什麼，我需要做記錄，這不僅是要為我自己做辯護，也是為了維護FBI的聲譽。川普說我們FBI對「通俄門」的調查影響了他的執政，讓他的政府被「陰霾」（Cloud）所籠罩。我相信我被川普「炒魷魚」，和我帶領FBI團隊調查「通俄門」有關。而我被炒的時候FBI並沒有調查川普。在川普推特說我們之間的談話最好有錄音之前，我並沒有想到會把錄音公開，不過我也希望我們之間的談話會有錄音，如果有的話我也會把錄音公開。我不知道也不應該有我來判斷川普是否妨礙司法，我認為羅伯特·穆勒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被川普威脅有對話錄音

將記錄通過友人給媒體

科米：

在川普威脅稱可能公開和我溝通的錄音之後，我把同川普的會談備忘錄通過我一個哥大任教的朋友轉給了《紐約時報》，我希望透過友人對媒體放話，是希望能夠因此啟動特別檢察官的任命，讓「通俄案」調查得以持續進行。之後我和妻子還專門外出躲避媒體的關注，因為我覺得媒體就像「嗷嗷待哺的雛鳥（hunger-crazed seagulls）」一樣，渴望對這件事情進行更深地挖掘。我認為川普否認要求我撤回對弗林調查一事的說法是不準確的。而我認為有些包括《紐約時報》在內的媒體，對情報機構「通俄門」調查的報道是「大錯特錯（Dead Wrong）」

回應希拉里「郵件門」

科米：

前司法部長林奇指示我說要描述「郵件門」的案件為「政治事件（Political Matter）」而非「調查（Investigation）」，這讓我感到「噁心（Queasy）」。從林奇的話來看，我不知道她是否故意這樣說，但是這讓我覺得她想讓我們FBI的調查按照她所描述的政治事件的方向去運作。我覺得這樣是不正確的。我認為我們FBI調查「郵件門」是完全獨立的，因為們看到「郵件門」涉嫌刑事犯罪的事實。

科米將成為

「扳倒兩位總統候選人」的男人？

遙想去年希拉里遭遇的「十月驚奇」導致她最後敗選，科米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如今科米再次扮演這個角色，不過現在輪到了希拉里競選的對手川普。

對於科米在聽證會上回答，從川普律師卡索維茨的回應或許看出一些端倪：後者發聲明稱，科米的證詞說明，川普並未和俄羅斯「勾結」，干預去年的大選。卡索維茨還表示，科米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泄露了信息，為的是故意傷害總統。卡索維茲指出，雖然科米作證時稱只是泄漏備忘錄，但《紐約時報》在該則推文之前已引用備忘錄的內容報導，這與科米為其未經授權泄漏信息的借口不符，且似乎是完全出於報復。

護主的盧比奧

沒睡醒的麥凱恩

在這場全球矚目的聽證會上，還有兩個值得一提的小細節。在情報委員會委員的問題中，絕大多是都是直奔主題，較為中立，不過有兩個人不是這樣。一個是曾被川普稱為「小馬爾科」的共和黨人盧比奧，另一個也是曾和川普打過嘴仗的共和黨人麥凱恩。他們對科米的質詢，都有點保護川普的意思。

盧比奧這樣問科米：

你有沒有感到奇怪，在「通俄門」調查的所有事情中，只有總統沒有因個人泄密問題被調查，儘管兩黨和國會領袖在過去的幾周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這是為什麼？

科米這樣回答：

我不知道為什麼，根據我的經驗，我覺得向「八人幫」通報此事會很緊張。

盧比奧很明顯是想讓科米自己說出，川普在大選期間並沒有通俄，但科米也沒有直接回應他。不過，有了這次「拔刀相助」之舉，本周才和川普共進過晚餐的盧比奧，應該會在聽證結束後繼續讓川普請他吃飯。

麥凱恩這樣問科米：

你覺得FBI對希拉里「郵件門」的調查和今年的「通俄門」調查有什麼不同？

科米這樣回答：

希拉里「郵件門」調查已經完結，結果是不對希拉里起訴，而在當時，FBI已經開啟了「通俄門」的調查。

不過麥凱恩似乎對科米的答覆並不滿意：

你必須讓我了解這兩個調查，我對你的回答感到困惑。我覺得你說的很不一致，一個調查已經結束，另一個卻還沒有，我認為你對這兩個調查有雙重標準。

麥凱恩是川普就職以後對白宮批評最多的共和黨人之一，而他這次站出來替川普說話是為哪般？還有一點他還多次混淆「川普」和「科米」這兩個名字。麥凱恩這是老眼昏花還是昨晚沒睡好？在聽證結束後大家都有這個疑問。

而他本人今天下午也立即發了個聲明，並開玩笑說是因為「昨晚看職棒亞利桑那響尾蛇的比賽一直到深夜。」

盧比奧會得到怎樣的回報？麥凱恩真的只是缺覺嗎？也許只有時間能告訴我們答案。

另外，新晉加州國會參議員賀錦麗（Kamala Harris）同樣值得關注。賀錦麗曾經是舊金山地區檢察官、加州檢察長，和科米是「同行」，她對科米的提問，明顯帶著檢察官的職業特徵。但不得不承認，科米比賀錦麗更加「老辣」，回答得滴水不漏，沒有讓她抓到任何破綻。賀錦麗在未來「通俄門」的調查中將有何表現，這又將在她的政治生涯中扮演什麼角色呢？

美國中文網記者崔菡現場觀察

今天早上十點，聯邦調查局前局長科米走進聽證室現場。紅色領帶，黑色西裝。跟以往一樣，他的眼袋很大，略顯疲憊。

參議院情報委員會的17位參議員對科米進行質詢。至少從面部表情看起來，科米全程相當鎮定，對於議員尖銳的提問冷靜應對，不愧為一名高級情報官員。

今天科米也爆出了不少驚人細節：指責川普損毀FBI名聲、稱川普解僱他的真正原因就是他在通俄門調查上不願妥協、還表示他因對川普有戒備心而記錄了兩人的對話等等。現場議員的提問存在兩方觀點：有些共和黨人的問題較為刁鑽，偏向於為川普辯護，質疑科米雙重標準等；有的則偏向於質疑川普，從科米的字裡行間尋找川普干涉調查的證據。但今天的聽證依然不能給川普是否干涉通俄門調查下定論；也許在之後的閉門聽證中， 科米才會真正地「放大招」。

現在看來，川普強勢炒掉科米，或許將成為整個「通俄門」事件的臨界點：過了這個點，就不能再回頭。對於總統近乎羞辱式的解僱，科米的回應也很決絕：你不是暗示把咱倆的會面錄下來了么，好，我搶先找記者，發布我當時做的記錄，並且他今天在聽證會上挑明了，這樣做的目的就是促使特別檢察官的設立。我們之前也說過，特別檢察官，有可能成為川普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整個四年任期內，揮之不去的夢魘。「隻身一人渡江、舌戰群儒」的科米，或許真能鼓動議員們，站在他的這條陣線上。

現在科米已經把球重重地踢到了川普的半場，他會怎麼接？是接受專訪提供自己這一面的說辭？是藉助twitter對科米大加撻伐？還是繼續通過發言人，間接為自己辯護？不管他怎麼拆招，科米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而是為了自己和自己所歸屬的情報界的聲譽，與川普「死磕」到底。這場好戲，才剛迎來了第一個高潮。

*註：本文授權轉載自美國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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