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被老師幫助過的那個學生，註定會一生一世記住老師的名字

國產動畫片《百變馬丁》的主題曲里唱道：「馬丁馬丁，每天早晨你醒來，有個角色在等待，變成了龍啊真可愛，變成了原始人不太帥。郭莫是你的好朋友，羅娜是你喜歡的女孩，你的故事好奇怪……」 真正生活中早晨醒來變換「角色」的「奇怪人物」還真的不止影片中的馬丁一個。

朱老師班上的子欣同學小時候起心理上就有些缺陷。與其他同學不一樣的是：課間有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想到一個問題就會突然插話，打斷老師講課。有時喉嚨里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以引起大家對他的注意。朱老師接班上第一堂課時，子欣就舉手告訴老師：他尿褲子了，急得班主任朱老師連忙打電話給家長，很快他爸爸從家裡帶來褲子讓他更換了。

子欣的問題還遠不止這些。有時課堂練習結束時，他自認為完成得不理想，於是故意不交卷子，引得老師跟在他身後追趕要試卷；晚上同學都回家了，子欣依然固執地留在教室里做作業，直到在朱老師的再三催促下才背起書包，不情願地回家。巧的是，不止一次期中期末大考輪到我監考時，他就在我監考的考場里，每次他都多次舉手，問我同一個問題：「離考試結束還剩多少時間啦？」 難道考試時也要引起大家對他的注意嗎？

子欣同學的「行為習慣」確實令起初不知情的老師很費解，引起周圍有些同學的反感。但是，造物主是公平的，他不可能造出十全十美的人，在給予任何人「聰穎、可愛」一面的同時，也配送著「愚蠢、糊塗」的一面。被認為是「問題」學生的子欣同學身上也有著許多可愛過人的地方。

英語老師病了，其他老師來代課，子欣一天跑幾次辦公室，問班主任朱老師：「郭老師的病好些了嗎？明天能來為我們上課了嗎？」 班主任老師是他眼中的神，在朱老師進教室前，他會用紙巾把講台擦得乾乾淨淨。是外婆外公把他帶大的，他對兩位老人有著特殊的感情。前一陣子，聽說外婆得了不好的病，他擦拭著難過的眼淚跑來告訴朱老師……

子欣有著過人的記憶力。語文老師課上複習到一年前學過的某段詩句時，其他同學或許忘了，而子欣同學卻能站起身，一字不漏地背出詩句，說出意思。這種場合他覺得十分驕傲，並且毫不隱晦地笑出聲來，終於從正面引起了大家對他的注意。每次考到像政治、歷史和地理等需要大量背誦的內容時，子欣總能投入進去，考到班上前幾名的成績。

有時，作為旁觀者，我總不能相信，像子欣這樣有著心理缺陷的孩子，怎麼能夠把生活和學習協調好的呢？像他這樣和同學「格格不入」，常常跑到辦公室給老師打「小報告」的孩子，怎麼能心安理得融入班集體的呢？相處一年，慢慢我知道，是朱老師對子欣傾注的熱誠的愛軟化了這顆少年的心。

五月一中體育中考的場地上，八百米跑在進行著。子欣的目光在尋找著朱老師，接近終點時，聽到朱老師熟悉的嗓音，「加油，加油」，子欣加快了步伐，邁著不十分協調的腳步，衝過了終點。他欣喜地躺在草坪上，接過朱老師遞給他的紙巾，不知是在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還是臉頰上的淚水。

室內引體向上的考試輪到子欣上場了。周圍的同學們跟著朱老師齊聲含著：「子欣，加油！」 這時，子欣異常鎮靜地回過頭，對大家做了個安靜的手勢，躍上杠子，一個，兩個，三個，子欣用盡全力，完成了最後兩個。這時，同學們為他鼓起了掌，原來同學們逐漸認同了子欣，把他當做了好朋友。朱老師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好樣的！」 因為她知道，這個平時手腳有些不協調的男孩，體育中考滿分了！

很快子欣要中考了，要去上高中了。說起這個，朱老師有些激動：「不知這個孩子今後會怎樣呢……」 老師用心和孩子交流與相處，不求有任何回報。但是，請相信，作為曾經被老師幫助過的那個學生，註定會一生一世記住老師的名字，記住那個彎著腰，手臂上挽著小男孩子的衣衫，拚命喊著「加油」的老師；記住那一天腸胃發炎吐得一地，然後為他擦拭嘴角上的污跡、彎著腰用拖把清理地上污跡的老師……

2017年6月11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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