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韻調是怎麼循環演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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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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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目錄

1. 語音學裡為什麼包括演化音法學？

2. 如何看待語音的演化？

3. 如何研究音法演化？

4. 聲調演化怎麼循環的？

5. 母音演化是怎麼循環的？

6. 輔音演化怎麼循環的？

7. 音法演化的原因是什麼？

8. 演化音法學和歷史音韻學有什麼不同？

9. 演化語言學和接觸語言學對立嗎？

聲韻調是怎麼循環演化的？

9.4 聲調是怎麼循環演化的？

聲調演變的研究一直停留在兩句經驗之談上：調類穩定，調值多變。運用演化比較法，我們得出9.2節的惠普閩語的演化路徑，加上梅州客方言朱曉農、李菲2016、泰語朱曉農、林晴、趴差椏2015中的情況，可總結出三條聲調鏈移式演化律和一條中平輻射規則。

R1：順時針鏈移環

R2：逆時針鏈移環

R3：高平低化鏈

R4： 中平輻射網

圖 6. 三條聲調鏈移線

這些演化律可以用來解釋語音上和地理上都是連續分佈的共時聲調差異情況，可以用來推測各方言聲調變化所在的階段，重建常觀時間尺度的音法演化，並預測聲調的演變趨勢，還可以為方言分區分片提供系統標準。

9.5 母音是怎麼循環演化的？

母音鏈式演化主要有前圈和後圈兩個圈，及六種高頂出位（其中裂化出位嵌入了前/後圈）。這兩個演化圈的構建是根據朱曉農2004，2005中的四種漢語母音演變連接而成。前母音演化圈（後圈類似），約定一個假設起點a，然後1）鏈移高化到i，2）出位裂化為ij，3）再一路復母音顯化到aj，4）最後聽者不足改正變為a。另外還可以 a>aj，那是另一條演化途徑。

圖 7. 前/後演化圈和高頂出位

高頂出位到鼻音?i，跟兒音演化連起來了，這涉及到母音、響音和個別振聲擦音朱曉農/焦妮娜 2006。

圖 8. 兒化過程（粗體藍字都自成音節）

9.6 輔音是怎麼循環演化的？

輔音鏈式演化主要有清振內爆鼻音圈，以及送氣氣化來回鏈，都和發聲態相關，不是純粹的輔音變化。清振演化圈見於吳語、閩語、侗台語朱曉農/寸熙2006。圖 9左顯示了長振聲bb/ddOhala 1977或張聲?p/?tKagaya 1974語音學上都可能變為內爆音?/?，然後通過鼻音再變回振聲。

圖 9. [左] 清振圈（清振內爆鼻音演化圈）. [右] 氣氣鏈（送氣—氣化雙向演化鏈）

圖 9右小圖是送氣氣化來回演化鏈：送氣態p?弱送p『弱弛?弛聲p?濁氣態b? （清振圈和氣氣鏈可以交替，即清洌聲和氣聲可以交替，其間有兩條路：b?aba，pap『a）。其音變機制和史實見圖 10。圖中從下往上箭頭就是歷史上發生的真正的『濁音清化』。歷史上發生的濁音清化不是振聲變為清聲 b>p/p?，而是氣聲變為送氣態（若低調）或不送態（若高調）。從上往下的清音濁化見於吳江吳語朱曉農/徐越2009，朝鮮語朱曉農2011、北部贛語王彩豫/朱曉農 2015和侗語朱曉農/韋名應/王俊芳2016。

圖 10. 氣氣來回鏈的機制

有一種流行觀點，認為清送氣引發低調，導致『次清分調』。次清和低調在侗吳贛語中構成歷時對應，這沒問題；但送氣態不是引發低調的直接原因。從音理上說送氣不但不能降低基頻，反而會使基頻增加。跟不送氣相比，送氣態的喉下壓力較高，如果其他條件一樣，壓力大的引發較高的基頻。聲調語泰語Abramson 1964和非聲調語朝鮮語Silva 2006的數據都證明如此。那麼，在吳贛侗語中為什麼出現送氣聲母字的調值低於不送氣？這可以從下圖得到解答。

圖 11. 送氣態的演化

從圖 11可以看到，清送氣音如果沒有什麼變化的話，音高應等於/高於不送氣音。但如果發生了時間錯配，（從時間順序和文字書寫方向看我們會說送氣段侵入後面的母音段，但實際上是）後接母音提前振動反向侵入送氣段，從而造成一個送氣和母音的交叉段，氣化母音就此誕生（即清音濁化）；而氣化母音會降低音高。吳贛侗語中的次清化濁都屬於氣化導致分調（而不是送氣導致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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