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名要趁早太早也未必好：關於童星

文化 06-01

說到童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秀蘭?鄧波兒。作為影史上最著名的兒童形象，一頭捲髮的她在那個年代可謂是「天使的化身」，為深陷大蕭條的美國民眾帶來了希望和慰藉。人小鬼大又天真無邪，鄧波兒用她貼心的笑容，征服了全世界的觀眾，一個完美的銀幕兒童，父母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這本就是童星存在的「榜樣效應」。可就算鄧波兒如此成功，仍然沒能逃脫童星的「魔咒」，成年後出演的影片大不如前，曾靠她撐起半邊天的福克斯公司也不得不忍痛割愛，如「丘比特」一般封存了兒童形態。經歷過婚姻不幸和事業瓶頸的鄧波兒，找不到適合自己的銀幕定位，逐漸淡出了影壇，好在後來她轉入政壇，成為了美國駐聯合國大使，也算是「天使在人間」的不錯歸宿。

秀蘭·鄧波兒

鄧波兒的人生軌跡，她沒能邁過去的那些坎兒，幾乎是所有童星成長之路的縮影，橫在他們面前的「大考」，有時想想也挺殘酷。通常而言，觀眾對於兒童演員還是較為寬容的，長相甜美、純真可人、帶點調皮惹人愛，就不會太苛求他們的演技如何。很多時候，童星也是本色出演，乖寶寶也好，叛逆少年也罷，都是自我成長中真實一面的展現，貴在自然，無需矯飾。可等到成年的鬧鐘一響，就可能面臨中從天堂折翼的失落。即便是三歲出道的小演員，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到十五、六歲青春期時，也已經賣了一輪萌了，該發育發育，該變聲變聲，總不能繼續裝可愛。童星成長的生理變化，心理成熟，無法再演與年齡不相配的角色；在外，觀眾也有審美疲勞，寬容也會耗盡，何況下一波童星也已經養出來了。童星的「成人禮」是投射到銀幕上的，相比同齡的普通孩子，長期處於聚光燈下的他們，期待值和壓力值也成倍地放大了。這種萬眾矚目下的放大無法逃避，再不能用小時候的本色來敷衍，一旦轉型不被認可，人設坍塌，他們就真的會被觀眾，被市場和片方無情拋棄，到那時，就只剩下所謂「情懷」可以聊以自慰了。

擺在童星面前的兩條路，一是蛻變成功，與那些成年後才跨入娛樂圈的演員同場競技，看得見的演技和看不見的星運缺一不可。童星時代殘留的老本吃不了多久，想要獲得業內外的認可，躋身一線明星，加冕影帝、影后，還得從頭再來。這類「學霸式」的例子有不少，「小李子」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首當其衝，《成長的煩惱》里就露臉的叛逆兒童，顏值到《心之全蝕》，《羅密歐與朱麗葉》和《泰坦尼克號》時已達巔峰，難能可貴的是他不當偶像派，跟著馬丁?斯科塞斯磨練演技，一路自虐求索，逐漸修成正果。

「小李子」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小李子的好友，托比?馬奎爾，同樣是童星出身，拍攝《蜘蛛俠》時登上了事業的巔峰，比起迪卡普里奧變身胖大叔，馬奎爾依然保持著那張人畜無害的青春面孔（可見《了不起的蓋茨比》）。但近年來他罕有佳作，缺乏與年齡相符的成熟形象，狀態很像是去年的那部傳記片《棄卒》，只能算是推遲成人禮，卻沒能完成蛻變的「老童星」。恰巧蜘蛛俠女友，克里斯滕?鄧斯特也是童星出生，《勇敢者的遊戲》里的鄰家女孩長大後，還靠《憂鬱症》拿到了戛納影后，和女導演索菲亞?科波拉堪稱銀幕閨蜜。

克里斯滕?鄧斯特

還有《馬語者》里的農場姑娘斯嘉麗?約翰遜，如今已是好萊塢性感動作女星第一人，「黑寡婦」的魅力蓋過一眾男神。國內影迷最愛的《這個殺手不太冷》里，孤女馬蒂達就等同於娜塔莉?波特曼，以色列女孩如今化身為傑奎琳?肯尼迪（《第一夫人》），蛻變過程一如她拿下奧斯卡影后的代表作《黑天鵝》。此外像朱迪?福斯特，克里斯蒂安?貝爾，「囧瑟夫」高登-萊斯特，傑克?吉倫哈爾，珍妮弗?康納利……也都是童星出身，且青少年時就有代表作，如今在影壇上依然獨當一面，用成熟的演技替代童年的靈氣。至於像讓-皮埃爾·利奧德那樣，從《四百擊》開始把一生銘刻在銀幕上的傳奇，從十幾歲的少年演到古稀之年，可算是童星的極致了。

娜塔莉?波特曼

猛的一看上述例子，似乎成功轉型者還挺多，但那只是「倖存者偏差」，現實是更多的童星如流星般划過，遺憾的離開了舞台中央。「遠古」時代的鄧波兒畢竟無奈，而上世紀九十年代最紅的好萊塢童星，憑藉《小鬼當家》風靡全球的麥考利?卡爾金，他的「黑化史」則純粹是自己的「作死」。成名後的麥考利吸毒、耍大牌，負面新聞纏身，父母貪得無厭，已經影響到了《小鬼當家》系列的製作和宣傳了，片方不得不在第四部另覓新人，徹底拋棄了他。說到底，這是「嬌慣」給童星帶來的副作用，少年成名，志得意滿，巨大的榮譽和金錢，很容易把人沖得暈頭轉向，成年人尚且無法把握住心態，更何況心智尚未成熟的兒童。

麥考利?卡爾金

德魯?巴里摩爾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出身演藝世家的她擁有旁人羨慕的資源，早早就在教父斯皮爾伯格的《ET》中露臉，到了青春期也是到處闖禍，雖然靠《查理的天使》重回銀幕，但也沒在拿出什麼有重量的作品。此外還有驚為天人的波姬?小絲，10歲就拿到奧斯卡最佳女配的塔特姆?奧尼爾，《第六感》和《人工智慧》里的海利?喬?奧斯蒙，《終結者2》里前途無量的愛德華?福隆，《星球大戰前傳》里的傑克?羅伊…….如今都幾乎沒了蹤影，他們離開的原因也不盡然都是因為「長殘了」，若是做個訪談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海利?喬?奧斯蒙

至於現在還在「童星紅利期」內的八零，九零後們，現在斷言還為時尚早，譬如十年來身價最高的「哈利波特三人組」，《雨果》里的阿沙·巴特菲爾德，「超殺女」科洛·莫瑞茲，《贖罪》里的西爾莎?羅南……都只能說命運待定。熱衷於女權運動艾瑪·沃森，今年就憑藉《美女與野獸》的全球熱賣，大有衝擊一線女星的勢頭；長大後的丹尼爾?拉德克利夫，雖然沒有小時候那般可愛，也敢於在《瑞士軍刀男》里扮演屍體來挑戰自我；只有「羅恩」羅伯特?克林特，《哈利波特》結束後沒有什麼那得出手的作品。當然，世事也難料，顏值和運氣一樣都無法捉摸，曾經「高貴的馬爾福」會長殘，湯姆?菲爾頓成了《猩球崛起》里的小反派；打醬油的小胖馬修?路易斯卻「男大十八變」，長成肌肉型男……娛樂圈的不確定性太大，說不定哪天誰就撞上個角色火了，賣座拿獎，很難預測。

「哈利·波特三人組」

再來看看國內的小夥伴，雖然沒有歐美的娛樂圈水深，人生軌跡也類似。陸毅今年憑藉「侯局長」又火了一把，讓人翻出《泉水叮咚》時的劇照，早年間也是銀幕上的萌娃。

陸毅

可若論名氣和作品，陸毅都遠不如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一位童星，方超。從謝晉的《啊！搖籃》，到《牧馬人》、《小島》、《清涼寺的鐘聲》，方超出演的都是載入影史的佳作，與他配戲的也是潘虹，斯琴高娃等大腕，小小年紀就演了20多部影視劇，原本前途大好的童星，到了成年的關隘時也沒能跨過。方超身高不夠連電影學院都沒考上，想干其他工作又陷入基礎教育不完整的困境，一度還做過餐廳服務員，在劇組裡跑跑龍套，深陷被拋棄的困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