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我爸要是死了,我應該不會哭

我爸要是死了,我應該不會哭

文阿佳

(子魚特約撰稿人)

在我父母婚姻的前半截,有愛情沒兒子,後半截,終於有兒子,愛情卻死了。

01

86年的冬天,我出生在蘇中的農村,我是臀位,母親在床上疼了三天,幾近虛脫,沒辦法,連夜送到城裡的醫院。

天光漸亮我出生了,母親昏死過去,看都沒看我一眼。

他聽到醫生說我是女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蘇的計劃生育是全國上下抓得最嚴格的,我的出世浪費了他僅有一次的子女資格。極度重男輕女的他沒上手掐死我,是他這一生給我最大的仁慈與寬容。

第二天他徑直走進病房找到奶奶一臉怒氣地指著床邊的我說要把我扔了,有了我就不能再生兒子。

爺爺奶奶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母親,堅決不同意。

「她痛了三天才生下來,你一眼不看就要扔了?不行!」

於是我守在母親的懷裡吃了一年的奶,一歲後,奶奶將我帶回無錫照顧。

相比我後面兩個沒有機會見天的妹妹,我幸運太多。生在這樣的家庭我心裡能有愛,得益於我有一對善良的爺爺奶奶。

爺爺在國營的食品廠上班,每個月發了工資奶奶就給我買衣服買吃的,對我疼愛有加。而他跟母親在記憶的始端是空白的,像被抹去的磁帶,放不出回憶的聲響。

02

四歲的時候母親懷孕了,臨盆的時候奶奶帶我回蘇中準備給母親坐月子。

有一天母親出門了,奶奶說她住院去了,我天天在門口等著,坐個小板凳,迫不及待地想第一時間看到弟弟或者妹妹回家。

第三天的傍晚,村裡人用板車把母親拖了回來,我沖院子里喊:「奶奶,媽媽跟小寶寶回來了。」

母親頭上蒙著被子蜷縮在車上,我去掀被角卻沒有看到期待中的弟弟或者妹妹。

「小寶寶呢?」我問。

「哦,媽媽以後再給你生個弟弟。」她淚流不止,不肯告訴我那個孩子哪裡去了。

事後多年,奶奶說,母親做了B超,醫生說是女兒的可能性很大,他二話不說就要流掉。

母親沒有反抗,對她來說生育的機會只有一次,兒子是必須的結果。她一生悲苦來自懦弱,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敢站起來說聲「不」,一而再再而三的任由他決定腹中孩子的生死。自己就負責忍受手術跟扼殺孩子的痛苦,只管流血流淚。

「那個孩子的頭髮都是烏黑的。」母親跟我提過一次。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分娩的撕心裂肺聞到孩子一聲啼哭是最好的止疼葯,母親的引產是傷口的一把鹽,鑽心入骨,喘息也帶著十分加倍的痙攣。

「看看吧,女孩,好歹母女一場。」

母親只看了看她烏黑的頭髮,轉臉哭了,擺擺手讓醫生拿走。

03

五歲的時候,他從工廠辭職去會計一職開了作刀具的作坊,成天忙著跑業務。母親是紡織廠的女工,上夜班的時候,她白天幫著幹活送貨,晚上去廠里上班。夫妻倆經營了一年,小作坊變成了小工廠,他忙得家也不多回,母親後來辭職全心全意幫著打理工廠。

有天晚上,他去了浙江出差,母親給我洗完了腳,母女倆剛上床,她突然捂住下腹蜷縮在床上。母親脫下褲子,下身止不住的流血,血像蛇一樣盤行在她白皙的大腿,浸濕了粉色的床單。

「小金,快去喊人,快去,快去。」母親躺在床上神色慌張,我光著腳丫跑到街上大哭起來。

「救命,救命,我媽快死了,快來救救我媽——」

仲秋前後的月光里,銀灰色的天空,略帶清冷的空氣,我聲嘶力竭地哭喊,像只溺水的羔羊,喊破了別人家的團圓。

鄰居趕來將母親送到醫院,第三次懷孕B超顯示是女孩,流產後沒有注意休息,引發了大出血,差點要了她的命。

出院後母親帶著我回了外婆家休養,外婆說:「男人想要兒子就一定要給他生出來,沒兒子沒有根,有了錢就出去亂搞,這就是女人的命。」

這句話像前言一樣寫進我人生的第一頁,儘管不解意義也生硬地背了下來,深入骨髓的東西明知是錯也很難糾正,外婆把這種男尊女卑的觀念種在我們母女心裡。

04

七歲那年,母親又懷孕了,B超顯示還是女孩。

B超在我童年裡就是決定母親肚子里生命是死是活的機器,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流掉!還有什麼好說的,流掉!流掉去!」

我的記憶已經完全成型,不需要靠大人複述來還原當年情景。他咆哮著跟母親跺腳,懷女兒是母親全責,與他無關,而母親呢,倚牆垂淚,一言不發。

外婆一家知道此事,連夜趕來斥責他,堅決不同意送母親流產。

母親肚子一天天大起來,蘇中的計劃生育抓得比蘇南嚴,沒辦法,母親撇下我去無錫投奔了爺爺奶奶。幾個月後母親獨自一人回到家中,孩子生下來他就是不肯要,奶奶聯繫了當地一家不能生育的夫妻把第三個妹妹送人了。

我十幾歲的時候家境越發好了,母親問我要不要把那個妹妹要回來,我一口回絕。

「你給過她什麼?一口奶還是一個溫暖的家?」

經濟雖然好了,但當時家裡已經出了新的變故,「家」這個詞也要加個支離破碎的定語才符合我對家的理解。這是後話,比屢次流產還心酸悲痛。

05

後來幾年母親與他努力經營家裡的工廠,鈔票嘩啦啦地賺回家,每到年關兩個人就在餐桌上打算盤。他算盤打得嫻熟快速,耳邊的算珠子啪啪響,聽得到他開懷的笑,母親在一旁笑得更甜。

那是我童年裡最溫暖的幾年,家的種子終於發了個芽,來不及長為參天大樹為我庇護風雨又被延續香火的慾望扼殺,回憶成了乾巴巴的標本,沒有生機的掛在牆上供我回憶。

96年是我家工廠最紅火的時候,他在鎮上買了房子,花了7萬多,裝修又花了7萬多,15萬的鈔票砸得啪啪響。搬進新房的那天他擺了酒席,一個生意一直做不過他的同行喝多了酒刺激了他。

「老陳,生意紅火有個死用,還不是兩眼一閉都給了小丫頭了,瞎忙,瞎忙啊你!」

他的肩膀被拍得啪啪響,沒有兒子的羞辱讓他耳紅面赤。

「日你個呆逼,老子能做大生意就能生齣兒子給你瞧瞧。」他胳膊一抬把那個酒鬼推倒了,喜事也變得灰暗收場。

生兒子這事又被提到我們家的飯桌。

「生到死也要給老子生齣兒子來。」他左手持酒,右手掐煙給母親下了通牒。

母親像驚嚇的兔子打著顫,一邊流淚一邊點頭,懷孕與分娩是她的緊箍咒,沒有兒子就一直在去往西天的路上,險阻坎坷重重而來。後來看了《玉米》里的施桂芳,不禁想起為了生齣兒子而誠惶誠恐的母親,淚不自覺的落滿了書頁。

沒有兒子的遺憾讓他一天天暴躁起來,尤其對我,稍有不順輕則破口大罵,重則揚起巴掌。因為一丁點小事,他一記耳光扇在我稚嫩的臉上,我卻不敢哭出聲來。帶著左臉五個通紅的手指印我去了學校,整個下午埋頭在課桌。我也盼著母親能生個弟弟,減輕他對我的怨恨和莫名而來的打罵。

97年春天母親的肚子大了起來,他又要領去做B超。前一天喊來外婆照顧我,臨走帶著一個行李包,裝滿了換洗用的衣服。外婆在門口看著他們上車,淚垂不斷。

「菩薩保佑哦,保佑哦。」外婆一早上念念有詞,我知道她在保佑母親肚裡的是個男嬰,我也知道一旦是女兒她會立即住院引產,這是她的命,嫁給他的苦命。

中午放學回家,母親在床邊一遍遍撫摸隆起的肚子,正午的陽光落在她烏黑的頭髮上,一臉的笑意像盈滿的春水蕩滌了清晨出發時的哀愁。

不言而喻,他真的有了根了,在母親幾次隆起卻不見嬰兒啼哭聲的肚子里。

喜事不能宣揚,計劃生育的風聲依然很緊,我每天上學都要從後門半人高的院牆翻過去。母親像個賊一樣,終日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後來也遇到一些心懷詭異的人套問我母親是不是懷孕了一類的話,我頭也不敢抬,不吭聲不回答,轉身就快步離開。

終於熬到秋天,弟弟出生了。

貨真價實的兒子擺在母親面前時,她掩面大哭了一通,一是為前面三個失去的女兒,二是兒子生的太不容易。

就像《蛙》里寫的,一旦超生成功他就是條命,誰也不能剝奪他生存的權利,唯一的懲罰手段就是罰款。

當年我家廠子還算紅火,計生辦的人像飢餓的野獸一樣盯上了他的腰包,隔三差五的上門。他開始了陪吃陪喝陪玩的「三陪」生活,鎮上當時有家很大的舞廳,他帶著計生辦的人經常光顧,自己便成了那裡的常客,賠進了母親後半生的幸福與安寧。

06

弟弟八九個月大的一個傍晚,母親抱著弟弟在家門口從夕陽西下等到萬家燈火,一直沒能等到他回家。她把弟弟塞給我,出門去找他去了,往燈光炫目的舞廳方向。

我在門口張望了幾下,鄰居們便問我幹嘛,我說:「媽媽去找爸爸回家吃飯。」

鄰居們搖搖頭一聲嘆,憐憫我有個浪蕩酒色的爹。

夜很深了,母親流淚而歸,伏在床上嗷嗷大哭,不管不顧我們姐弟倆。

「他怎麼可以這樣啊?今天是我生日啊。」

廚房裡那桌精緻的飯菜早就沒了灶火的溫度,原來今天是母親生日,而他跟吳琴在舞廳摟摟抱抱被撞個正著,還當眾羞辱母親。

「你要是頭一胎就給老子生個兒子,老子用得著把血汗錢搭在舞廳跟酒水裡么?」

吳琴是個安徽女人,因為男人的家暴離家出走做了小姐,在他身上吳琴直言要婚姻,要名正言順的綁住他吃喝一輩子。

為了給弟弟上戶口,減少計生辦的巨額罰款,他在一年時間裡吃吃喝喝甩進去五六萬,又交了六萬罰款,換來我弟一個戶口。

在98年這是一筆巨款,別人都投資換了更先進的機器,生意做得比我家好。

生意差了一點,他心情就不好,隔三差五跟母親吵架,吵完了摔門而去,當然是去了吳琴的出租屋。

母親傷心絕望動了離婚的念頭,被外婆勸下。

「離了婚,你吃什麼喝什麼,他會管你們的死活么?你只剩下這段婚姻了,只要你不離婚他就要養活你們娘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這就是女人的命。」

生活於母親而言是一個接一個的火坑,連環跳,剛跳出了沒兒子的坑又跳進了斗小三的坑,連個短暫的幸福都來不及呼吸。

吳琴這個名字隱身在我們家七年,他花在她身上的錢二三十萬,每年還要把離婚的事拿出來鬧一鬧,母親一口咬死不離婚。

七年,吳琴也不再年輕,眼瞅著人老珠黃就坐不住了,第八年她找了一個比她大18歲的常州老闆結了婚。

他竟毫不知恥地去找她,想維持以前的苟且關係,被吳琴罵了回來。

07

與吳琴斷了聯繫,母親想著浪子總是要回頭吧,然而生活又上演了一出殘酷。

七年的花天酒地他已經養成了吃喝嫖的習慣,怎麼會對家庭回心轉意呢?

沒多久他跟鎮上一個悍婦好上了。

吳琴每次見了母親都會轉身溜走,生怕被母親當街大罵,偷人家的老公再怎麼說也是不光彩的,再不濟也有點廉恥,悍婦恰恰相反。

對悍婦來說他就是提款機,沒錢了他要趕緊回家取,一刻不能耽誤。

家裡的生意越做越差,母親知道他不中用了,便自己接手了。鎮上的人都知道他的德行,與我們家做生意大多把錢款送給母親。他拿不到錢悍婦就開罵,家門都不讓他進,他便回家跟母親吵架。

以前母親懦弱,認命認了半輩子,換來的不過是男人在外風流快活不問家中柴米油鹽。她在接手家裡工廠的大半年裡也慢慢摸清了門路,進貨,加工,出貨,哪家店家可信,自己的手裡也有了點錢可以供養我跟弟弟,也就不再懼怕他。

大概是我們都大了,看得清他在家裡是什麼德行,也練就了強大的內心,不擔心沒有他在家的夜晚,母親也無所顧忌與他吵起來。

「媽,你跟他離婚吧?」我哀求母親。

「我離了你們怎麼辦?再說我離了豈不是便宜了他?」一半是不明智的母愛,一半是魚死網破的恨。

他們無休止的爭吵活在弟弟的童年裡,我已經高中住校,難得回家。還好母親一天天強大起來,雖然家庭殘缺破損到無法回補,但弟弟也成長起來。

弟弟高一那年,母親中午送完剛做好的刀具樣品順路去學校看他。

回家的路上實在太困了,進了鎮子人就放鬆了警惕,騎著電瓶車竟然睡了過去。翻車後,鎮上的鄰居把他喊來,他看母親只是胳膊擦傷,腿腫了,人並無大礙,罵了一句「一天到晚死哪裡去了?你怎麼不撞死?」竟然自己走了,丟下街心口放肆大哭的母親。

鄰居們都同情她,一邊扶起來一邊說「這種男人要來也沒什麼屌用,離了得了」。

「我兒子還沒參加高考呢。」

終究是個女人,眼淚一次次地流下來。

事情出了沒幾天,悍婦在鎮上被私家車蹭倒了,他聞聲跑了去,把司機罵了個狗血噴頭,親自送了悍婦去醫院。

母親氣不過跑去悍婦家裡鬧了一通,說她勾引別人的老公,沒有廉恥。悍婦的兒子當街回罵母親:「你也有老公,你老公在哪裡?在哪裡?你說呀,你喊他看他答應不。」

他低著頭在悍婦的牆根下抽煙,因為母親的大鬧他極為惱怒,看都不看母親一眼。

半個鎮子的人都在圍觀,因為是家事誰也不好插嘴,母親丟人現眼覺得沒了活下去的顏面。當晚母親給我打電話囑咐好多次讓我照顧好弟弟,那時我已經大學畢業了,敏銳地覺得要出事趕緊喊姑姑去家裡看看。

還好搶救及時,母親撿回了一條命。弟弟用少年的拳頭打在他臉上,發誓他死後不會披麻戴孝,從此再也不跟他說一句話,更不要說喊他一句「爸」,至今也如此。

姑姑看不過他的行為,去悍婦家裡罵罵咧咧,回家勸他要好好過日子。

誰知剛進我家門,話還沒說,他從廚房扔出來一把鋒利的菜刀,還好扔偏了,砍在廚房的門上。

姑姑也斷了與他的親情,至於爺爺奶奶更是不讓他進家門,爺爺說老陳家的臉面都被他扔在泥坑裡了。

外婆那邊的親戚與他也沒了親情,舅舅們跟他動手打架也不知道多少回了,回到家照舊跟悍婦鬼混。

全家人都只當他死了,一身皮囊還苟活著而已。

08

弟弟高考以後去了南京,我們姐弟倆勸母親離婚,她不肯。

「我離了,你弟弟以後談女朋友會被人看不起,等他結婚成家我再離。」

每次勸她離婚,她都有不離的理由。

在這種家庭里長大的我極度自卑,大學裡獨來獨往,從來不跟人談及家庭的事。我先生用了三年的時間化開了我心裡的冰,否則我會堅持獨身主義終老。

當然他並不知道我有這樣一個親爹,婚後家裡層出不窮的瑣事他大概看出一二。有次凌晨我們開車回到家處理母親又一次的尋死覓活,具體的原因我已經對不上號了,回來的路上先生嘆氣說了句:「你爸怎麼是這樣的人?」

我無話可說。無話可說的事在我婚後出現了很多回。

有次看電視節目,一個棄嬰扔在公路上,父母嫌棄是個女兒,我被戳中痛處說了句:作孽,枉為父母。

婆婆眼光斜過來,冰冷冷地說:你家不也扔了一個妹妹么?

痛處更痛。我竟不知這種家醜他也敢拿出來告訴未來親家,而且是在我的訂婚宴上。

這樣的親爹,哎!

有一次我給他買了個新手機,回家教他怎麼用,卻在舊手機里發現悍婦發給他的簡訊:程剛(悍婦的兒子)跟你借的三千塊錢怎麼還不拿來?沒用的東西。

我平復心情跟他好好談了一次。

「爸,你還是跟她斷了,跟我媽好好過日子吧,何苦讓家裡人把你當仇人看呢?」

「嗯嗯嗯,是要斷了,沒完沒了的要錢,斷了斷了。」他轉身走了,留一句空白的承諾給我。

這種類似的承諾他說了太多次了,從吳琴那時候一直說到現在,哪一次都沒斷得了。

現在的家裡財務是母親把持,沒錢花他就罵人,母親趕緊塞一把不厚不薄的人民幣堵住他酒氣衝天的髒話。

「等你弟弟結婚了,我就跟他離婚。」母親總是用一個個理由誆我們而不肯離婚。

他已將生活過得一地狼藉,害我母親一世悲苦,至今仍在深淵沒有離開。而母親呢,還是要把後半生耗在失敗的婚姻里,名義上為我們姐弟,實則是為了互相傷害的報復,被怨恨蒙蔽雙目自己也看不清了。

我總不經意把原生家庭的影響帶到了自己的婚姻里,常常為了小事而搞得疑雲滿腹,儘管努力剋制但總受其害。

母親應該在我們年少時與他離婚,缺少父親這個角色我們姐弟也會好好成長,不受人歧視,而不是維護戶籍本上貌合神離的父母雙全。

沒有父親絕對好過有一個聲名狼藉的壞父親。目睹他一次次把家撕裂,如撕扯一件破衣爛衫毫不珍惜,而母親總是小心翼翼地縫補好,轉臉流著淚告訴我們:「我忍下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們有個完整的家。」

母親其實不知,她這是給我們的成長背負了沉重的枷鎖與愧疚。

有一天他死了,我跟弟弟應該不會流下眼淚。不曉得母親會不會。

—完—

(蘋果寶寶專用讚賞碼)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子魚ziyu 的精彩文章:

TAG:子魚ziyu |

您可能感興趣

我對你好,不是我應該,只是我願意
我應該是成為不了我媽那樣的媽了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我應該會很想笑吧?
我不完美,可你應該等我的,我值得你等
我愛你,但不應該勝過我自己
真正的親情應該是:如果你有難,我會隨時隨地來幫你。但是如果我有難,絕不會輕易給你製造麻煩
如果我忘不了他,是否應該答應你的求婚呢
有一種家暴叫,我是你媽,我打你是應該的!
想要追到她,你就應該這樣約會
我早就應該知道了,像我這樣的人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我們應該要怎樣擁抱?才不會痛到想逃
銀魂,他們不會總是要生死與共,反而是更懂得應該這麼做
這樣的男人,我還應不應該要?
你最不應該虧待的人是自己
到底應不應該讓老人帶孩子?很多情況下其實是我們都想錯了
他說:你的存在不應該只為了活著,你應該好好生活
「分手後,你應該拉黑我,那樣我才能不再想你!」
不應該是等別人來做什麼,而應該是你去做些什麼
我覺得我應該是個好男人
這應該是史上最會打扮的狗狗了,我們都應該向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