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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最美麗的人類語言:連「神經科學家」也覺得驚訝

出品|網易科學人欄目組

譯者|小小

編輯|郭浩

如果你曾去過喜馬拉雅山麓,可能會在森林中聽到非凡的「二重唱」。對於未經過訓練的人來說,這種聲音聽起來就像音樂家在使用奇怪的樂器熱身。但實際上,這些迷人的旋律是一對戀人正使用秘密的口哨語言互訴衷腸。

就像其他少數族群那樣,當地苗族人(Hmong)可以用口哨對話。通過這種聲音,農田中的農民和森林中的獵手可以正常交流。但作為最罕見的求愛行為,這種口哨語言或許是最美麗的表達方式。黃昏時分,青年男子漫步在村莊的附近,利用口哨吹奏自己最喜歡的詩歌。如果有女孩給出回應,雙方就可以展開「充滿激情」的對話。

口哨不僅擁有誘人的韻律,使之成為完美的求愛語言。與口頭對話相比,也很難分辨利用口哨交流的雙方身份,這為公共交流提供了匿名保護作用。雙方甚至可以創建自己的個人代碼,並增加毫無意義的音節以混淆視聽。這有點兒像英國小學生故意顛倒英語字母順序(Pig Latin)愚弄父母。法國格勒諾布爾大學教授朱利安·邁耶(Julien Meyer)曾於2000年初去過喜馬拉雅山麓,他說:「這讓對話雙方更顯親密。」

圖:La Gomera開放的山谷是用口哨交流的理想之地,有時候口哨聲可傳到8000米外

利用口哨交流不僅凸顯了人類驚人的語言多樣性,也可幫助我們理解人類交流的局限性。在大多數語言中,口哨只不過被用於引起注意,它們似乎太過簡單,無法承載太多意義。但是邁耶已經在全球確定了70多個團體,他們都可使用口哨靈活地表達正常語義。

這些神秘語言展示了大腦令人驚嘆的能力,它可以從新的信號中解碼出特定的信息與見解,這促使許多神經科學家重新思考大腦的基本組織。這項研究甚至可能揭示了語言本身誕生的過程。有一種假設認為,人類首先聽到的語言可能聽起來很像苗族人的求愛歌。

邁耶對口哨語言的興趣始於《科學美國人》雜誌上關於Silbo Gomero的介紹文章。Silbo Gomero是西班牙迦納利群島上一種口哨口語。牧羊人利用這種顫抖的聲音越過深深的溝壑進行溝通,它顯然非常接近當地黑鸝的鳥鳴,而這種鳥可以學習和模仿人的對話。邁耶立即對這種美麗的語言產生興趣,並最終完成了其博士學位論文。十多年後,他仍然對此痴迷不已。邁耶說:「我相信,將來這可能為我提供一份工作。」

邁耶的研究重點是在全球範圍內繪製口哨語言的應用範圍,古代史書為他提供了幾個線索。舉例來說,公元前5世紀,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Herodotus)描述了一群穴居的衣索比亞人。他寫道:「他們的語言與世界上任何其他語言都不同,就像蝙蝠吱吱叫的聲音。」我們還無法確認他描述的是哪個族群,但是邁耶表示,在衣索比亞奧莫山谷(Omo Valley),依然可以聽到好幾種口哨語言。

事實上,邁耶現在已經確定,世界的每個角落都存在口哨語言。鑒於口哨的聲音傳播距離遠超過正常語音,在空曠環境下最遠可傳播8000多米,為此它們在山上最常見,可幫助牧羊人和農民在山谷里傳遞信息。但這些聲音也能穿透亞馬遜等茂密的森林,那裡的獵人們通過口哨聲在密林中互相定位。邁耶表示:「吹口哨可以有效地應對反射。」與平常講話不同,口哨往往不會嚇到潛在的獵物。口哨也可以在海上使用:白令海峽生活的因紐特人社區在尋找鯨魚的時候,使用口哨互相傳遞消息。

圖:在海上捕獵時,西伯利亞尤皮克獵人用口哨傳遞信息

毫無疑問,這些神秘的語言也可以成為戰爭的武器。邁耶說,在抵抗法國殖民軍隊進攻時,住在阿特拉斯山的土著柏柏爾人(也被稱為阿馬齊格人)曾用口哨傳遞信息。與此同時,澳大利亞軍隊曾招募巴布亞紐幾內亞WAM人,在無線電中利用口哨傳遞信息,以防日本人竊聽。

請不要忘記,口哨語言常常被用於不太平凡的目的,如宗教、戀愛以及詩歌中,就像苗族人表現得那樣美麗。中國古代文字記錄顯示,人們會利用口哨吹道教詩句,以便讓他們進入冥想之中。邁耶還發現,華南地區至今仍然有許多地區流傳著不同的口哨語言,特別是苗族和阿卡族等少數民族。顯然,口哨語言不只是傳說中的東西,而是一種活躍的溝通方式,依然被今天數以百萬計的人使用著。然而,對於外行人來說,他們似乎無法理解甚至想像其竟然只用升降音調傳達語義。

邁耶發現,口哨語言通常依賴於兩種策略:一是交流雙方利用音高的變化,創造出精簡骨架的口哨口語。這完全取決於日常講話的「聲調」。在有些國家,特別是在亞洲,某些音節拔高可能代表其他的意思。為此,口哨可遵循任何口語句子固有的旋律。第二,然而其他語言都不遵循自然音調,如西班牙語或土耳其語。在這種情況下,口哨需要模仿不同母音產生的共鳴變化,而輔音可以通過口哨聲的突然跳躍和音符記錄來辨別。

圖:在抵抗法國殖民軍隊進攻時,柏柏爾人據說曾利用口哨傳遞命令

但無論哪種方式,口哨都失去了通常幫助我們區分不同語義的許多線索,外行人幾乎相信它們能夠攜帶可理解的信息。然而,邁耶發現,熟悉口哨的人可以準確解碼口哨句子,準確率超過90%,與語言表達的清晰度相差無幾。邁耶懷疑,口哨依賴於與語言同樣的神經機制,後者可以讓我們在擁擠的房間里交談,或者讓人感覺到耳語信息。

邁耶說:「我們的大腦真的很擅長重建辭彙,特別是那些曾經被噪音或其他因素扭曲破壞的信息。」我們可以在書面信息中看到同樣的情況,當字母顯得十分雜亂或母音被刪除時,你的大腦必須自動將它們整理好,並填補空白之處。

鳥之村

對這個過程的進一步研究使許多神經科學家重新思考大腦的組織方式。幾十年來,研究人員堅持認為,大腦的每個半球都需要專註於處理特定的任務,例如左半球負責處理語言。但德國魯爾大學教授奧努爾·岡特昆(Onur Gunturkun)想知道口哨是否遵循同樣的規則。他說:「你聽到或說出這種語言的方式不應該有什麼區別。」

為了找出答案,岡特昆教授來到Kuskoy,又被稱為鳥之村,它坐落在黑海附近的山谷中。就像La Gomera的居民那樣,居住在高山高原上的牧羊人也經常使用口哨。此外,漁民也利用口哨聲穿透山谷中河流的咆哮聲,互相傳遞消息。岡特昆還記得第一次看到口哨交談的場景,那時當地政府官員歡迎他到村裡來。岡特昆說,這種口哨語言與常規語言截然不同,但其卻承載著許多意義,這聽起來「就像魔術」。

從德國帶著沉重的大腦掃描儀來到這個偏遠山村是不可能的,所以岡特昆進行了簡單的聽力測試:在每個玩家耳朵旁播放稍有差別的音節,並要求他們報告自己聽到哪個。這個測試利用了身體構造的特性,即每個耳朵聽到的聲音會傳到對面的大腦中。結果顯示,來自右側的音節往往會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因為它快速跟蹤到佔主導地位的左半球。如果岡特昆分別在你的左耳和右耳發出音節,你會聽到左側發音,因為它會首先到達語言處理中樞。

至少理論上如此。然而,當岡特昆吹出口哨音節時,kuskoy人的反應卻出現差異。不是左邊或右邊佔優,他們從左右分辨口哨聲的能力基本相同,這暗示大腦的兩邊都被選擇來感知信號。岡特昆說:「顯然不對稱性消失了!兩個腦半球共同工作。」

這不僅顯示了大腦的靈活性,2015發表的研究甚至可能幫助人們中風後重建他們的生活。大腦左半球損傷可以導致人無法說話,但岡特昆的發現顯示,他們可以通過使用口哨將語言處理能力轉移到大腦右半球。正如他指出的那樣:「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是岡特昆強調,這不是他研究的主要目的。他說:「我只是出於好奇心,並為理解我們周圍的世界。」

岡特昆團隊自己的經驗表明,局外人可以通過定期接觸開始適應「鳥語」,只要你首先了解口語。岡特昆的土耳其語非常流利,在旅行接近尾聲時,他已經可以從當地人的談話中分辨出奇怪的口哨聲含義。他的經驗似乎對邁耶的最新研究給出進一步支持:即使不了解口哨語言的人,也可以很快找出能與母音匹配的口哨聲;你不需要出生在Kuskoy,同樣能學會像鳥兒那樣說話。

圖:苗族社區可能使用口琴複製他們口哨語言的旋律,這讓音樂和語音之間的界限也變得模糊起來

口哨語言越來越多地引起神經科學家的興趣,促使他們研究人類的另一個獨特特徵——音樂。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語言和音樂都依賴大腦中相同區域的功能:我們傾向於利用相同的線路來處理某首歌的和弦,同時讓某個句子的語法變得有意義。這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音樂可以減輕許多演講或聽力問題的原因。2014,芝加哥西北大學的一個研究小組發現,音樂訓練甚至可以提高孩子的讀寫能力。

口哨交流及其迷人的旋律,似乎能非常自然地體現這種密切的聯繫。馬薩諸塞州塔夫斯大學教授帕特爾(Aniruddh Patel)說:「它似乎是音樂和語言的界限。」舉例來說,苗族人甚至可以在口琴樂器上表演他們的詩歌。在這種情況下,區分旋律和歌詞幾乎不太可能。因此,找出如何準確處理這些語言的原理,可以提供關於這個「共享網路」更精確的細節,以及大腦系統處理這兩種類型聲音的方法。

有趣的是,大腦的右半球似乎對理解口哨的音節至關重要。長期以來,右半球可處理節奏和旋律信息,這為音樂處理的方法可以幫助理解語言提供了一個潛在例證,反之亦然。

音樂的原始語言

進一步鑽研,我們可能會開始了解這些特質在史前是如何產生的。音樂和語言都涉及到非凡的變化,包括精細發音、模仿他人能力和象徵性思考能力。但究竟是什麼在推動它進化?有關這個難題一個特別優雅的解決方案可追溯到進化論之父查爾斯·達爾文(Charles Darwin)時期,他提出這兩個特徵作為「音樂原始語言」同時出現。

這個觀點認為,人類在擁有交談能力之前首先會唱歌,也許是某種求愛儀式。就像黑鸝的歌聲,音樂的原始語言本來是用來炫耀自己的技巧、建立社會聯繫,並嚇退對手的方式,沒有特定含義。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實踐推動我們對自己的聲帶加強控制,然後奠定了更有意義的語言誕生的基礎。

圖:野生大猩猩會發出短促的尖叫,與語言先比,它可能更接近口哨

達爾文的觀點對有些進化生物學家來說非常有吸引力,因為它認為人類語言進化過程中經歷了一系列的小步驟,而不是巨大的飛躍。但鑒於人們喜歡阿卡族和苗族文化,第一種原始語言是口哨而非歌聲嗎?對此邁耶表示:「也許吹口哨是一種動力,推動人類去適應和溝通更詳細的東西。」

邁耶指出,儘管其他靈長類動物不能像人類那樣學會說話,但有些已經學會了吹口哨。華盛頓特區美國國家動物園中的猩猩邦妮(Bonnie)能夠模仿飼養員艾琳·斯特羅姆伯格(Erin Stromberg)哼唱簡單的曲調,在野外的猩猩甚至知道吸裹樹葉發出更響亮的聲音。這些行為表明,與使用語言交流相比,吹口哨可能需要較少的母音,這使它成為語言誕生的最理想墊腳石。

如果事實如此,口哨信號可能開始被作為音樂的原始語言,當它們變得更加複雜和充滿意義後,開始被用於協調狩獵和覓食。畢竟,邁耶的研究已經表明,口哨是遠距離溝通的理想方式,可避免吸引捕食者和獵物的關注,這種優勢將有助於我們祖先的生存。後來,我們可以更多控制聲帶,但口哨語言仍然是人類生存必不可少的關鍵因素。

這種假設還沒有在科學上取得共識。但如果它是正確的,這將意味著苗族那些迷人的旋律可能最接近人類祖先最初聽到的語言。作為現代化迅速侵蝕那些遙遠的社區,我們需要迅速記錄下這些語言,以防它們永遠消失。

本文來源:網易科學人責任編輯:郭浩_NT5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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