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一個男孩關於父親的記憶
夜空中最亮的星
整理舊物時,偶然間發現一個陳舊的盒子,蒙著密密的塵埃。仔細觀察會發現上面的望遠鏡標誌,它除了帶給我快慰,更多是對父親思念的感傷。
小時候,天總是那麼藍,父親總是那麼高大。父親之於我來說,是晴空的旭日,是星夜的皎月。
他有一副望遠鏡,牛皮外殼,表面的黑漆給人一種舒適又厚重的安全感。我那時很小,總是央求著父親把望遠鏡給我玩一會兒。父親拗不過我,只好在叮囑再三後,把望遠鏡調好焦距,再交付給我。我握著望遠鏡,覺得周圍的空氣彷彿都是甜的,我好奇地用它窺視那片美得足以將我一口吞噬的天空。父親見我歡喜的模樣,便答應我長大後將望遠鏡送給我。我當時不知有多高興,總是期盼著快點長大。
再後來的一天,一家人出去旅遊。為了讓我開心,父親特地帶了那副望遠鏡。我歡呼雀躍,彷彿這世界上只剩下了我們,和我的望遠鏡。爬山時,我像一隻小猴子一樣擺弄著望遠鏡,百思不得其解。父親像往常一樣,笑著幫我將焦距調好,透過望遠鏡的天空似乎更藍了,沒有一絲焦慮與不安。
難得一個晴朗的周末,我與父親看電視。許久,我彷彿想到了什麼,跑到屋子裡,將望遠鏡盒小心翼翼地捧了過來,想和父親談論一些過去的事情。父親看了看我,別過了頭。「爸爸?爸爸!爸爸——」沒有回應。我等不及了,跑到床的另一邊,卻看到他眼中噙滿了淚花。我站在床邊,父親躺在床上。一切如表象般圓滿。
故事到最後,也就是現在,我一個人的故事。打開盒子,細細端詳,望遠鏡的牛皮表面竟生出了一層白毛!我用紙巾蘸水,輕輕擦拭外殼上的白毛,就像小時候,父親為我擦背一樣。擦掉後,用濕巾慢慢摩擦,直至它恢復曾經的金屬光澤。輕輕握住望遠鏡,去觀察那無邊的天穹。以前父親離開的日子裡,我還有些不適應。但是現在,緊握望遠鏡,我的內心再也不會有一絲動搖。有的只是對過去的懷念與對未來的期許。
將望遠鏡輕輕放回盒中,放進柜子里最深的地方。將這帶給我歡樂、驚喜與懷念的記憶珍藏在心的最深處。不思量,自難忘。
將盒子放好,回到房間。我緩緩地坐在床上。窗外是似要滴出水的天空,閃耀著一顆叫「父親」做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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