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小女子為愛私奔，貞節婦魂化攔路虎，替她阻擋追兵

文/吳宏慶

北山村離鎮上有三十多里地，過去，進出只有一條依著山勢而開的羊腸小道。這小道最窄處只容一人通過，且邊上就是萬丈懸崖，很是兇險。

村子裡有三四十戶人家，都是姓鄭的。荒山野嶺的小村，村民們都很團結，當然，族長作風也很嚴重。村裡有個李阿婆，年輕時喪夫，守了數年寡後，一次跟外面的一個男人相識，準備嫁過去，但當時的老族長卻說她生是鄭家人，死是鄭家鬼，如果非得嫁人，必須在村裡挑。

那時候族長就是土皇帝，沒人敢反駁，李阿婆最後選擇了終生守寡。但她沒想到，這樣反而為自己落了個貞潔的名聲，若干年後，村口立起了她的貞節牌坊。

轉眼李阿婆六十多歲了，她身體不好，又無兒無女的，身邊沒人照應著。族長家的女兒雲翠心好，經常過來照顧她。雲翠受父親的影響，認為女子的三從四德是理所當然的，她和別人一樣，覺得李阿婆守了一輩子的寡很光榮。

這天雲翠來照顧李阿婆，見到她在流淚，忙問出了什麼事。李阿婆嘆了口氣，說：「孩子啊，你是不知道，孤單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啊。我這輩子都是為別人活的，真想下輩子為自己活一次啊。」

雲翠很吃驚，因為全村的人都以她為榮，她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呢？

不久，村裡來了幾個收山貨的販子。其中有個叫張琿的年輕人跟雲翠一見鍾情，私定了終身。然而，張琿託人去向族長求親時，卻被他斷然否決。因為雲翠很小時就跟別人定了娃娃親，雖然現在那男人得了肺癆，活不久了，但她也必須嫁過去。

雲翠不甘心，去詢問了重病中的李阿婆。李阿婆說：「傻孩子，一個是金玉，一個是爛泥，這還用考慮嗎？」雲翠為難地說：「可是父親不同意呀。」

李阿婆從床頭摸索出數十枚已經被摩挲得光可鑒人的銅錢，這是她在漫長孤單的夜裡拿來數數，以排解寂寞之用，說：「它們陪了我一輩子，如果你不走，這些東西就送你了。」

雲翠猛然驚醒，哭著向她跪地磕頭告別，隨後和張琿趁夜私奔出山。族長得知後，急忙命人追趕，從沒出過遠門的雲翠不可能跑得了多遠的。

村裡精幹的年輕人一起點上火把追去。走到山路最狹窄的地方時，大家停住了，原來李阿婆竟然站在那裡擋住路了。怪事，病入膏肓的李阿婆竟然能比他們更快。

「李阿婆，外來的小子把雲翠拐走了，你擋在這兒做什麼呢？」

可李阿婆什麼話也不說。她站的位置像個葫蘆腰，一個人走倒是沒什麼，可要想把她挪走卻是兇險，稍一掙扎，隨時都可能掉下懸崖。

懸崖那邊，張琿背著已經走不動道的雲翠氣喘吁吁地趕路，回過頭來，看到了火光，知道那是追他們來的。但不知為什麼，追兵似乎被堵在了那裡。兩人一咬牙，繼續向山外走。

李阿婆和眾人相峙了幾個時辰，天亮了。這時有人突然叫道：「快看。」大家發現，李阿婆的身子漸漸變得透明起來，隨著朝陽東升，漸漸化為烏有。

眾人面面相覷，跟他們對峙了一晚上的李阿婆竟然不是人？回到村裡，族長大怒，親自帶人踢開李阿婆的房門，發現她早已氣絕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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