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散28年相逢不相識一碗面的味道讓他跪地認母

驚奇 06-13

范春來是個收購兔毛的生意人，他這個生意人除流動資金大一點外，和收破爛的買賣也差不多，天天走街串巷，去到的地方都是農村。

范春天35歲那年，鎮上新上了幾家毛絨廠，收購兔毛的人多了起來，買賣不愁銷卻急需貨源，他從煙台坐上船來到隔海相望的鐵嶺。他從記事起，就對隔海這邊的北方就有一種朦朧的嚮往，卻從來沒有跨過這片海域，這次來到鐵嶺，在一個鎮上住下來，買了輛破自行車，就開始走鄉串村做起了收購生意。

冥冥之中，范春來對鐵嶺這個地方有一種親切感，這裡的氣候，這裡的山水像在夢裡見過一樣。他走過的鄉鎮越來越多，兔毛源源不斷的發回家。這天，他去的鄉村離投宿的小旅店三十多里，他騎著自行車剛轉過一道山彎，猛地前輪陷進一個坑裡，一下子摔到在地。當他爬起來，要扶起自行車時，眼前立著兩個壯漢，把他身上的錢讓他全部拿出來，自行車也扣下了。顯然，是他來收購兔毛，搶了人家的飯碗，被人設計了。在這荒野之地，舉目無親的外鄉人，能保住命就不錯了，他慌張地跑下山。

天漸漸黑了下來，腳上也起了水泡，寒風襲來范春來打了個寒顫，身上跑出了汗，又被晚上的冷風一吹，像是感冒了。這時肚子里也飢腸轆轆的，腿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起來，他需要求助，但當時還沒有手機，他只有往前艱難地走著。

終於走到一片有散落的燈光的地方，這裡的農戶沒有成片的村寨，都是依山而建散居著，他走到一家門前，見這家農戶院牆不高，從牆頭裡透出一棵大樹冠，那樹冠的形狀像棵迎客松一樣，透出一絲燈光，范春來上前敲著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婆婆，老婆婆當是村裡人來有事，開門見是一個陌生人，本想給他點吃的就打發走，可透過來的燈光照在范春來臉上，老婆婆見他落魄的樣子，這般的年紀，不由心痛起來，動了側忍之心，就把他讓進屋裡。

老婆婆家裡設施很簡陋，范春來說起自己是從海的南面而來，又被劫的情形，老婆婆嘆了口氣說，我一個孤老婆子，家裡條件太差，你要不嫌棄，晚上就住在偏房裡吧。能被人收留一宿，范春來求之不得，婆婆收拾一下，抱來被褥後，說是給他下碗面吃。

不一會兒，婆婆就把一個大海碗里盛了滿滿的一碗面做好，碗里還窩了兩個荷包蛋。婆婆在做面時想到，自己離家的兒子，喜歡吃她做的面，她做面時喜歡用幾片薄荷葉爆鍋，再滴上幾滴香油。她拿起香油瓶子，可是瓶里空了，她把瓶底最後幾滴香油費勁的倒著，好不容易才有幾滴滴到碗里，她才把碗端過來。

范春來著實餓壞了，也來不及客氣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著吃著，范春來大顆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婆婆就勸慰道：「孩子，出門不容易，我也就能幫你做碗面吃，你也用不著難過啊。」范春來卻答非所問地說：「大娘，你家院里的大樹，是不是一棵糖梨樹？」婆婆點頭說是，范春來臉上露出詫異，上前一把抓住婆婆的手激動地說，大娘，我咋吃著你的面，感覺就是我媽媽的味道呢！

范春來說，自己這次來收購兔毛，潛意識支配著自己來到這個北方的地方，在這熟悉的山水之間，總有一種親切感。六歲那年，他在山邊玩耍，被人販子抱走，記得坐過船，記得家裡有棵每年結果的糖梨樹，更重要的是，一這碗面，那種兒時的味道說不出，卻在記憶深處，一下子被這碗面勾了起來。

婆婆一聽他這樣說，臉上的淚也嘩嘩地流了下來，嘴裡自語道：「老天啊，難道蒼天有眼，把我兒子送回來了！」說著就捧起范春來的臉問，孩子，你該35歲零39天啊，上個月才是你的生日啊！說著，婆婆著急地搬過范春來的頭，看著他右邊耳後，那裡有一條疤痕，范春來也只知道自己有條疤，記不得是怎麼來的，婆婆動容地說，就在你被抱走的那年春天，你淘氣地爬上院里的糖梨樹，往下跳時被樹枝劃破了，還去醫院縫了三針。

范春來記得養父母收養他是春天，才起名叫「春來」，他「撲通」地跪在地上，抱著婆婆大腿，泣不成聲地喊了聲：「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