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奇談之三本書

有些人總讓白岩松推薦幾本書供自己閱讀以便提高修養，白岩松則每次笑著對他們說，讓他們去看新華字典。看上去確實是個冷笑話，可實際上，一個人連字都認識不全又何提看書呢？同樣一個人連長輩的話都不曾聽取與借鑒，甚至去反駁、違背這些經過實踐後得到的真理，又何談有大的作為呢？

「莉莉，你今天沒上學？你可都高三了！」母親的的眼神充滿殺氣彷彿要把莉莉吃掉一樣。是的，她知道四十歲的自己已經一腳邁進更年期，而自己心愛的女兒也在叛逆期最嚴重的時候。她真的很愛她，從小到大對女兒的愛超過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母甚至也超過了自己。但正因夫妻倆多年來對女兒的寵愛，使得女兒在青春期開始叛逆，她迷戀起了韓星，開始瘋狂的追劇、買明星同款衣服、看演唱會等等。她們家並不算太富裕，或者說女兒用於追星的錢超過了家庭收入的一半。她真的不知道那些染著黃毛的高麗棒子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但這是女兒的喜好，只要女兒開心她就認為值。

「嗯。」女兒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手裡還不停地玩著手機。「今天俊傑出來找我，他手頭有點緊，找我來借錢，我就給他了，我們倆順便吃了個飯。」

此時母親已經眉頭緊鎖。俊傑？又是那個男生？一個連高中都沒念，便窩在家裡天天打遊戲的傢伙！說起這個男生，她認為自己真的對不起女兒。起初，女兒把這個男生當作朋友，後來兩人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好。

一年前，在商場挑衣服的她發現女兒與那個男生正牽著手，兩人聊的有聲有色。母親發現後便悄悄跟在兩人後面，很快她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兩個人摟在了一起親了起來。她想去制止，想要把女兒拉到自己身邊。但這是商場，是公共場合，她不能那麼做，她怕丟人。她不能想像別人當她把女兒領回身邊，其他人會怎麼看她和女兒。

她忍了下去。

當女兒回到家，她便詢問了女兒。女兒開始時很驚訝，後來又逐漸心情平靜下來。女兒說自己和俊傑是情侶關係，母親害怕了。那個俊傑的確是個帥小夥子，但看上去好像並不太靠譜。

確實，自己與丈夫原本就是初中同學關係，兩人考到了同一所高中、又考到同一所大學，最後兩人踏上了婚姻的殿堂。她不反對早戀，但她之前看到那個俊傑也與其他女生有不明的關係。她毫無隱瞞的說出了此時，但女兒說這就是玩玩。

女兒向她展示了俊傑送給她的禮物—一個玉鐲子，並告訴自己俊傑他們家是多麼有錢。後來，她發現所謂的玉鐲子就是個贗品，而俊傑他們家的家境也只能算是一般。可她不敢告訴女兒，她害怕女兒傷心，同時也害怕女兒懷疑自己想要挑撥她和俊傑的關係。

但今天女兒的曠課早已讓她失去理智，她憤怒並痛苦著。

「下回少見那個什麼俊傑，找女生要錢？吃軟飯啊！再說我感覺他是個不靠譜的人！」

「怎麼就不靠譜了？人家挺好的，長的帥，家裡還有錢！你為什麼總針對人家啊？」女兒手指著她的鼻子說，「別總管我的事，你一點都不了解我，你還沒思思她們懂我呢！」

她真的生氣了。養了快二十年的閨女，自己怎麼就不懂你了呢？都說閨女是父母的小棉襖，可自己家閨女為什麼那麼刁蠻任性？從小以來自己對待女兒都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可現在女兒對待自己遠比不上對待她的那些狐朋狗友。說起狐朋狗友，她又氣不打一處來。那幾個女生基本與自己女兒同歲，可她們化著濃妝，身上的香水氣味是那麼的刺鼻。

她們每天都過著燈紅酒綠的生活，喝酒、抽煙已經成為了她們的常態。她真的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和這些社會上的人接觸的，什麼時候與她們結成朋友的。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莉莉，我知道思思她們是你的朋友，但以後少和她們來往。」儘管她很生氣，但她在女兒面前還是保持著應有的端莊。

「為什麼要少來往？她們都是我的朋友！」

......

那一夜爭吵聲不斷，一直沉默不語的父親終於看不下去了。

「莉莉，你媽讓你那麼做全是對你好，她是愛你的。她讓你和那些人斷絕關係是有道理的。我們都是過來人，不像你，年輕不懂事。像你那些狐朋狗友以後就不要聯繫了，那個什麼俊傑，就和他分了吧，有時間多看看書。」

「愛我？哈哈！愛我就應該少管我！你們懂什麼是愛嗎？我和俊傑才是真愛！哦不，你們以前也是懂得，上初中就搞對象，也是沒誰了。的確，我早戀，我是賤，可你們呢？比我還賤！」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她終於忍不住了，她要讓自己的女兒懸崖勒馬，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打自己的閨女。

莉莉頓時也是蒙了，這是母親第一次打她。她哭了，她離開了家。

她坐在街角處不停哭泣，她不解，她憤怒。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能被父母理解？為什麼母親要打她？自己已經長大，她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她不需要父母管她！

「小姑娘，你哭啥？」莉莉抬頭一看，一位面目慈善的老奶奶拄著拐杖走到了她身邊。

「奶奶，我父母從來不理解我！她們不懂我！」莉莉聲音略帶哭腔。

「哦？你說說我聽聽，說不定我老太太能幫幫你。」莉莉便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那你想怎麼辦？」老奶奶聽完之後微微一笑。

「天天就知道讓我看書！讓我學習！他們為什麼不變成書呢！」

老奶奶聽後把拐杖往地上一戳，便消失了，莉莉也莫名其妙地昏倒了。

早晨，莉莉醒了，她依舊在街角處。她認為昨天那個奇怪的老奶奶只是她太累了做的一場夢而已。她餓了卻發現自己沒帶錢，只能偷偷回家去拿錢了，儘管她不想那麼做。她知道父母今天上班而她也沒帶鑰匙，她只好用思思教她的撬鎖把門打開。

家裡正如她所想沒有一個人，不過桌子上卻多了兩本書。當然，莉莉才不會管那兩本書，她拿點錢便又出去了。

晚上十點，莉莉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中。奇怪？爸媽怎麼還不在家？莉莉感到十分詭異。當她看到桌子上的兩本書時，她嚇壞了。兩本黑皮書上一本寫著「母親」，另一本寫著「父親」。莉莉回想起自己昨晚的奇遇，她既感到害怕又感到興奮。父母終於不用管自己了！

之後的幾天里，莉莉毫無節制地花錢，她請思思她們去高檔酒吧、KTV；她邀俊傑與她去逛商場，買明星同款的鞋、包還有首飾。不過半個月後，她才認識到她現在已經沒有家庭收入了，她不能再亂花錢，她要節約。但當思思或是俊傑給她打電話時，什麼節約之類的都被拋在腦後。

後來，家裡二十幾年的存款全被她揮霍一空，她要真的獨立了。她開始自己做飯，但她每次做飯要不是沒做熟要不是糊了；她開始自己洗衣服，她每洗一件衣服便會把身上那件衣服弄濕......她真感覺自己是個廢柴。為了節約花銷，她多次拒絕了思思和俊傑的去KTV、酒吧的邀請，後來思思索性不聯繫她了而俊傑也與她提出了分手，她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一夜，她在夢中驚醒，原來她忘記關窗戶了。她突然想起了母親，每個夜晚母親都會替她蓋被子、關窗戶。想著想著，她便打開了寫有「母親」的那本書：

我生了個女孩，我當媽媽了，好開心，還得給孩子起個名字，叫什麼好呢？就叫莉莉吧。我的小莉莉，我怎麼那麼喜歡你呢？

莉莉隨手又翻了幾頁：莉莉今天沒考好，班主任和我嘆了很久，是我這個當媽的責任，我沒有教好莉莉。

我發現莉莉交了個男友，看上去不太靠譜，我害怕莉莉會吃虧，還有莉莉的那幾個狐朋狗友，恐怕要帶壞莉莉。

......

莉莉翻到了最後一頁：莉莉快回來啊，媽錯了，媽不應該打你，媽應該跟你好好談，你快回來啊。

莉莉又翻了翻寫有「父親」的那本書：莉莉這些日子消費的更多了，整天就知道追什麼韓星之類的。我打算去開夜車多掙點供莉莉學習和娛樂，哎，只要莉莉能開心，我多受點累又算得了什麼呢？

最後一頁：莉莉，趕快回來啊，你媽和我可想你了。即使我們平常不說但我們是真的愛你關心你、呵護你啊。

兩本書里對莉莉的關心與提醒多的數不勝數：睡覺前要關窗戶，別被凍感冒；別吃完熱的再吃涼的容易鬧肚子；別光知道玩，要知道學習......

「爸媽，我錯了......」一顆晶瑩的水晶從莉莉臉頰上流下......

「叮叮叮......」一陣鬧鈴聲響起。

「莉莉，該起床了，再不起床就遲到了！」母親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是？難道之前的是夢？」莉莉從床上驚起。

之後，她看了眼手機，上面是俊傑發來的消息：莉莉，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借我點錢唄，咱倆順便吃個飯。

莉莉看過簡訊後，果斷背起書包，走上了去往學校的路。

莉莉沒有發現，在她的枕頭底下還有一本黑皮書上面寫著「家」，在書的最後一頁上面寫著：

孩子，即使十八歲的你已經長大，昨日的閱讀是不是你與父母心靈的對話與靈魂的觸摸？其實所有長輩都是一本厚書，一但重新閱讀你就會讀到人生的事理。不要去輕易反駁父母的話，他們所說所做，全都是對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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