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日課191：有一種活法叫向死而生

曾子有疾，孟敬子問之。

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遠暴慢矣；正顏色，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遠鄙倍矣。籩豆之事，則有司存。」（《論語·泰伯》8.4）

曾子病重，孟敬子去探望他。曾子感到自己快要死了，所以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很有名。《集注》言曰：

鳥畏死，故鳴哀。人窮反本，故言善。

顧隨先生進一步指出：

要想真觀察、認識一個人，要在最快樂時看他，最痛苦時看他，得失取與之際看他、一個也跑不了。生死是得失取與之最大關頭，小的得失取與還露出原形，何況生死？就算他能裝，也值得佩服了。

曾子對孟敬子所說的善言是，君子要在三方面注重禮道：

動容貌，斯遠暴慢矣

注意整肅容貌，就會遠離粗暴放肆。

正顏色，斯近信矣

端莊臉色，就會近於誠信。

出辭氣，斯遠鄙倍矣

言辭語調得體，就會遠離粗俗乖戾。倍，同「背」，乖戾之意。

曾子從容貌、顏色、言辭三方面，指出修身之要，都是平時功夫，臨時裝是裝不出來的，言談舉止間都是氣質的流露。除此之外的籩豆之類的具體小事，自有具體負責的人管理。《朱子語類》進一步闡釋說：

此章「暴慢、鄙倍」等字，須要與他看。暴，是粗厲，慢是放肆。蓋人之容貌少得和平，不暴則慢。暴是剛者之過，慢是寬柔者之過。鄙是凡淺，倍是背理。今人之議論有見得雖無甚差錯，只是淺近者，此是鄙。又有說得甚高，而實背於理者，此是倍。不可不辨也。

臨終之言有千萬，曾子為何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呢？程樹德《論語集釋》中推測說：

敬子為人，證之《檀弓》，其舉動任情，出言鄙倍。曾子亦知其不可教，特因其問疾而來，尚有一線好賢之誠，故以將死之言先明己意，而後正言以告之，仁之至，義之盡也。

曾子之臨終，有的是無悔，是給人的善言規勸。人生無非舉手投足間，從死亡的角度反觀生命，或許會讓我們懂得如何更好地活在當下。

圖源：本文圖片為趙孟頫書法作品，均來自於網路

溫故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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