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價值何在 為什麼會成為國際顯學

本文作者黃強

《金瓶梅》歷代都是禁書，不登大雅之堂。被貼上「淫書」「黃書」標籤，說「金」色變，人們敬而遠之。但是研究《金瓶梅》的學者卻大有人在，因研究《金瓶梅》獲得碩士、博士學位的也不少。金學研究與《紅樓夢》並列為國際顯學。這樣就帶來一個問題，讓讀者疑惑，《金瓶梅》究竟有什麼價值？

說《金瓶梅》黃與淫的，以道聽途說的為多，焦點就是那被刪去的近2萬字。沒有讀過全本《金瓶梅》的，因為沒有比較，就沒有發言權。

《金瓶梅》是《紅樓夢》的祖宗。毛澤東主席在上世紀50年代就批示請高級幹部讀讀《金瓶梅》。因為毛澤東認為《金瓶梅》有價值，可以給高級幹部借鑒，避免犯錯誤。請注意毛澤東沒有認為《金瓶梅》是黃書，而是認為這是一本值得精讀的教科書。

【圖25，《金瓶梅》插圖李瓶兒哭官哥】

《金瓶梅》是市井小說，它也是明代社會的百科全書，包含歷史、政治、經濟、社會等多方面的知識。《金瓶梅》寫了宗教、迷信、習俗、飲食、服飾、醫藥、建築諸多行業。寫飲食，食色並重，相得益彰；寫服飾，身份的標誌，性格的象徵；寫宗教，世俗的眼光，藝術的創新；寫戲曲，精緻的描寫，珍貴的資料；寫遊藝，準確的記錄，民俗的保存。如此豐富的一部巨著，自然對於我們了解明代社會，認識明代興衰有幫助。

【圖26，《金瓶梅詞話》】

《金瓶梅》是一部反腐小說，書中的人物在今天社會依然存在，因此有現實意義。西門慶死了，然而繼承西門衣缽的人還在，並且在社會上依然腐敗。《金瓶梅》折射的是一個時代病態，腐敗是任何時代都存在的，尤其在當下更是普遍存在。

《金瓶梅》的文學價值，在中國小說史上的地位是創造性的，不可替代的，它是白話長篇小說創作的一個高峰。說它是里程碑式的作品，並不誇張。

研究《金瓶梅》成為一門的學問，國外文學史就說過，研究中國古代文學，不研究《金瓶梅》是說不過去的。與《紅樓夢》紅學對應的，研究《金瓶梅》，稱之為金學。這個金是金學，而不是黃學，也不是笑學。

【圖27，曹雪芹像】

《紅樓夢》未問世時，脂硯齋的評點就不只一次提到兩書的關係。《金瓶梅》影響到《紅樓夢》的創作。

【圖28，《紅樓夢》插圖】

第一，在取材方面，都是從一個特定的家庭日常生活著眼，舉凡家庭日常起居、飲食宴筵、社會交往、喜喪禮儀，遺迹家庭成員的關係，都在小說中得到細膩逼真的表現。不同之處在於，《金瓶梅》寫一個商人家庭的日常生活，《紅樓夢》寫典型的封建大家族的日常生活。

【圖29，原本《紅樓夢》】

第二，情節結構方面，《紅樓夢》效仿《金瓶梅》構架起一個大開大闊，圓如轉環，天衣無縫，渾然一體的網狀性圓形結構。兩本書都寫到元宵節，在賈府的衰敗過程中，元宵節成了結構這事件的重要章節。《金瓶梅》寫元宵節有幾個章回，對於揭示人物身份、反映奢華生活，都很有幫助。

兩書都寫了家庭由盛到衰的過程，「樹倒猢猻散」是一個相似的結局。家族衰亡表達的是社會的頹敗，以小見大，寓意深刻。

說明：本文系頭條號簽約作者黃強的原創作品，未經作者本人同意，不得轉載。作者微信njjinxiushufang。

黃強，字不息。知名金學家，多年來致力於金瓶梅文化、中國服飾史等研究，已出版《另一隻眼看金瓶梅》《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等著作15本，其著作入選「十三五」國家重點出版物出版規劃項目。新著《金瓶梅風物誌》（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即將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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