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下一杯祭魂酒 九旬川籍抗戰老兵重返昔日戰場
6月5日,成都南郊公園,綠樹成蔭,陽光和煦。7名白髮蒼蒼的老人,整齊地站在昔日川軍將領劉湘的墓前,獻上一束束白菊花,並鄭重地以軍禮敬之。
80年前,一群四川母親衣袖擦淚眼,親送兒子出川奔赴上海、山西、湖南等抗日前線,拯救危亡邊緣的國家和民族。抗戰八年里,340萬好男兒,付出64萬傷亡之慘烈代價,才迎來最後的勝利。
今年,是全面抗戰爆發的80周年。當天上午,曾親歷抗戰的健在的7名川軍男兒——陳家乾、李聖言、蘇國章、周祿生、陳永誠、何鏡明、蘇定遠,重聚於南郊公園灑酒祭英魂。他們中,有3名身體健朗者將再度集結,重返當年抗日戰場,緬懷昔日犧牲戰友。
現場
7名老兵重聚成都 灑酒祭奠抗日英魂
「早上5點就起來了,特別高興。」6月5日上午9點過,成都南郊公園裡,白髮蒼蒼地陳家乾在兒子的陪同下,來到川軍將領劉湘的墓前,靜靜地等待其他老戰友到來。
「特別想見一見老戰友。」陳家乾笑著說,當天一早,他便坐上從邛崍開往成都的汽車,「沒想到提前了這麼多。」之後,公園內,陸續出現幾道身穿戎裝,頭髮花白的老人,或在家人攙扶下,或坐著輪椅如約抵達現場。
當天上午11點,在志願者的幫助下,陳家乾、李聖言、蘇國章、周祿生、陳永誠、何鏡明、蘇定遠7名川籍抗戰老兵,拿上一束束白菊花,緩步來到劉湘墓前,為這位已故的川軍老將領獻花,並以軍禮莊嚴敬之。
「當年,就是他號召川人,一同出川抗戰,奮勇殺敵,保家衛國。」陳家乾望著這處歲月沉澱的青黑色墓碑感嘆。隨後,他與其他戰友,輪流端起酒杯,將杯中酒灑在墓前,「敬川軍英魂。」
崢嶸
血戰湖南衡陽 刺刀戰中負傷
「我的家在大轟炸中炸沒了。」97歲的蘇國章說,他打小就恨透了日軍。後來,他同自己的哥哥一樣,毅然在徵兵冊上填上了名字,而後加入中國軍隊的99軍補充團。
1944年,被稱為「東方的莫斯科保衛戰」的城市攻防戰,在湖南衡陽市爆發。面對6倍於我軍的日軍虎狼,第10軍血戰堅守。隨後,蘇國章所在部隊奉命馳援。
不料,他們在衡陽外圍便遭遇日軍阻擊,「鬼子很聰明的,他們只顧防守。現在想來,就是打算拖死衡陽守軍。」在面對日軍人數、裝備等優勢情況下,中國軍隊的支援部隊始終無法突破阻擊。
在之後的突破中,蘇國章所在部隊與日軍進行過一場白刃戰。「大家都殺紅了眼,跟鬼子拼了命。」蘇國章說,他擋下一個鬼子刺刀後,不幸被另一名鬼子偷襲成功,刺中他的後腰昏死過去。
「等我醒來時,已經被送去治療了。」他說,後來由於傷重,他隨傷病隊回到了重慶,「抗戰勝利時,我拄著拐杖走在重慶街上,全城都在歡呼慶祝。」
出川
三名老兵重返戰場 祭奠昔日並肩戰友
今年,是全面抗戰爆發的80周年。「老兵們一直有心愿,想重返戰場祭奠犧牲戰友。」成都關愛老兵志願者王虹說,這次老兵相聚,其中有三位身體硬朗,且又同在湖南參與抗戰的老兵——陳家乾、蘇國章、周祿生,將於6月6日如願重返昔日戰場。
志願者說,戰場,對於倖存的老兵而言,是他們這一生中最不願回憶的地方。很多老兵都提到過,「就算老了,跪不下了,我也想再去給戰友敬杯酒。」
「老兵的心愿很簡單,就是去重走昔日戰場,祭奠長眠在那裡的戰友。」為此,多方誌願者接力聯動,並與健在老兵、老兵家屬進行商量後,「將全程陪伴老兵實現這個心愿。」
據了解,明(6)日,三位抗戰老兵和志願者將從雙流機場乘飛機前往湖南。對此,機場項目部負責人劉波表示,現已提前安排輪椅,安檢綠色通道,並提前聯繫指揮中心確保老兵安全。而此後,老兵將先後前往長沙、平江、衡陽等地,在這些曾戰火硝煙的抗日前線,為川軍陣亡英靈敬下家鄉酒。
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記者 楊力 見習記者 曹菲 攝影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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