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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我們該如何與小孩談論死亡?

第187夜拍攝現場

小毛驢與我(一)

和小孩談死亡

本文節選自 看理想 [一千零一夜 ] 第187夜

「人生自古誰無死」——這個道理,小孩子遲早也要懂的。

——梁文道

知名度僅次於《小王子》的兒童文學經典

今天我要介紹一個西班牙的大作家,他的肖像就曾經出現在西班牙通用貨幣——比塞塔的鈔票上面,他就是西班牙國寶級的二十世紀的大詩人希梅內斯。

希梅內斯其實是得過諾貝爾文學獎的,但是就跟很多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之中稍微冷門的一些作家一樣,後來大家好像都把他遺忘了。可是我要是說起他的一部書名,大家馬上可能就會說:「這個書名我聽過,甚至我看過這個書,看過這個書改編的動畫片。」都不一定。

這個書就是我今天手上拿的一本書了——《小毛驢與我》。它有好幾種中譯本,比如說有人叫作《小銀與我》,有人叫作《銀兒與我》等等。

這本書非常有名,它是希梅內斯這個西班牙大詩人畢生之中大概最暢銷的一本書了。據說它是全世界除了《唐·吉訶德》之外,印刷量、發行量、銷售量最大的一本西班牙語文學著作。

為什麼它會這麼受歡迎呢?主要理由之一是因為,大家都把它當成是兒童文學,是一部給小孩子看的書。的確,直到今天,你如果說到兒童文學有什麼經典之作,很多時候我們都會提起這本書。那麼它的知名度大概僅次於《小王子》。

最經典的世界上有名的兒童文學,一說起來我們很容易就會說:「這個書,它太好看了,但小孩恐怕一開始看還會看不懂。這個小孩,還不是幼兒就能看,得大一點才能夠看。」為什麼呢?因為你會覺得這些書裡面似乎別有深意,它似乎應該要等稍稍有點心智成熟,朦朦朧朧要邁向更成長的階段的時候,就能夠在裡面領略到很多人生變化的個中三味。

甚至我們還會說,這些書絕對不只是給小孩子看的,大人都應該看,而且大人看了說不定會更有感觸,《小毛驢與我》就是這樣的一本書。這本書其實是一百零七則像散文一樣,但是又像詩一樣的一些短篇構成的。所以這部書你可以當詩來看,也可以當散文來看,再簡單一點講,那就是散文詩了。

又笨又倔的小毛驢,不正像小孩一樣嗎

它為什麼會被當成散文詩,怎麼樣被當成兒童文學呢?那當然是因為書裡面的這個第一人稱的男主角——也就是我們作者本人,他在講述一個他跟他的最親愛的夥伴,那個時代,一頭小毛驢的故事。

小毛驢這個角色一當主角,我們馬上就覺得這像是要給小孩說故事了。果然我們翻開這本書,第一眼就已經看到,他要介紹他的那頭親愛的小毛驢——叫作普兒,普兒非常嬌小,它身上的毛是很嫩、很柔滑,摸下去像棉花一樣,很可愛、溫順的一頭小驢子。

這頭小驢子喜歡在花叢裡面,四處用自己的鼻子聞聞這個、聞聞那個。那麼溫柔到一個程度,彷彿就是他的鼻尖沒有觸碰到那些花一樣。然後我們的主人翁希梅內斯,他只要一呼喚它:「普兒,普兒。」這個普兒就會踏著輕快的蹄聲走過來,全身都軟綿綿,像在草地上面飄過來一樣。

最堅硬的就是它那雙又大又亮的黑色圓眼睛,如黑色寶玉一般,但是又像黑色的甲蟲殼似的那麼堅硬。你別看這個小毛驢如此的溫馴、可愛、嬌柔,它還是很強壯的,到底是頭驢子嘛。驢子平常我們大家是用它來負重、駝東西的,但驢子這個動物其實真的是很可愛。

但是很多時候我們又會說,驢子脾氣很倔,所以叫作驢脾氣。有時候大家又說驢子很笨,所以喊人叫笨驢。但是無論你怎麼叫它,這種你覺得它又笨又倔的這種動物,你看它的性格,難道不就像小孩子一樣嗎?

所以希梅內斯就透過他這頭小毛驢——普兒,跟他一路展開了一整年的、彼此相伴的一個對話。這一百零七則散文詩,恰好是從一個春天講到另一個春天,過了一整年的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的背景完全就發生在我們作者的老家莫洛嘉這個地方,莫洛嘉就在西班牙南方靠著地中海的一個地方,那片區域今天我們叫作安達盧西亞區域,就在那兒,是個很小很小的一個小城市,很不起眼,今天沒有什麼人會去的。希梅內斯就來自那裡。

一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抑鬱症患者

但是希梅內斯,你說他要講一個跟兒童有關的故事,寫一本給小孩看的書,你仍然會覺得有點怪異,因為希梅內斯這個人本身的一生其實是有病的,這個病就是他有很強烈的抑鬱症。這個抑鬱症最早犯的時候,就是他18歲那一年。

那一年他的父親去世了,在同一年,正好他出版了他人生的第一本書,同一年,他就接連出了兩本書,但是他父親那年就去世。他對他的父親非常的依戀,所以父親去世之後,他就開始患上了抑鬱症。

胡安·拉蒙·希門內斯(1881年12月24日-1958年5月29日),西班牙安達魯西亞詩人,1956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代表作《小毛驢與我》、《悲哀的詠嘆調》。

到了後來一九三幾年的時候,他認識了他後來的太太。他跟他太太結婚,兩個人相伴一輩子,是非常非常親密的夥伴。他極度依賴他的太太,但是又喜歡管著他太太,他太太是不惜自己身體不好都要好好照顧他的。

就在1956年,希梅內斯得到了諾貝爾文學獎。兩天之後,他的太太就因為癌症去世了。獲獎的喜悅不能夠沖淡他的哀傷,接下去的整整兩年他又犯了重度的抑鬱症。兩年之後,他就死了,就死在當年他太太就醫的那個醫院。後來他們夫婦倆終於是葬在一起了,歸葬到西班牙,從當時他們寄居流亡的波多黎各回到了西班牙。

是這樣的一個作家,他有病,他常常需要療養,那麼他怎麼樣寫出一個給小孩子看的,以一頭可愛的小毛驢為主角的故事呢?

那正好就是他要回到老家,要療養他的病的那一段經歷。在那段經歷裡面,希梅內斯被家鄉很多小孩當成是瘋子。因為他說,他天天穿著喪服,戴著一頂很怪異的窄邊的帽子。然後騎著他這頭灰驢就出來漫步,他不喜歡跟人往來,不愛湊熱鬧。

家鄉很多亂七八糟的小孩沿街就對著他大喊:「瘋子!瘋子!瘋子!」可是他卻能夠仰首看著遠方綠色的田野,看到快要西下的太陽,然後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寧靜感包裹著他。甚至那一聲一聲的尖喊——「瘋子!瘋子!」都被這個空氣的安靜,細膩地包裹起來,完全侵擾不了他。

能不能跟小孩談死亡?

可是這樣的一本書,卻會為我們帶來一個很核心的,關於兒童文學或者甚至是關於兒童教育的一個問題。就是你到底該不該跟孩子講太多這個世界上不幸的事情。寫給小孩子看的書,能不能跟小孩談死亡呢?

我們很多時候會忌諱這些事,覺得小孩應該快樂地成長,不要讓他知道太多世界上面你遲早會遇到的讓人心傷的事情,尤其是死亡。

但是,在《小毛驢與我》這本全世界人都知道的,我們姑且叫作兒童文學的經典之著裡面,希梅內斯毫不避諱死亡。在一百零七則的散文詩,從一年寫到另一年裡面,我們會看到大量的死亡經驗。例如說,我現在要給大家讀的這一則故事。

達爾朋是普兒的醫生,他像花公牛一樣龐大,如西瓜一般紅潤。體重重達三百磅。年紀自稱是花甲之年。

他說起話來好像缺了琴鍵的舊鋼琴;有時嘴裡吐出的不是字,只是一團空氣。一邊咕噥一邊還搖頭晃腦、舞動雙手、前後搖晃、清清喉嚨、往手帕吐痰,該有的動作都有了。真是晚飯前愉快的演奏會。

他嘴裡一顆牙齒也不剩,幾乎只吃麵包屑,都先捏在手裡揉一揉。他把麵包滾成小球,再往紅嘴裡一送!就這樣含一個鐘頭,在口中轉來轉去!一球吃完再吃一球。

由於他用牙齦咀嚼,下巴的鬍鬚會碰到鷹鉤鼻。他真的有花公牛那麼大,站在鐵匠門口就把整個店都遮住了。但是對普兒卻像孩子一樣溫和。

如果看見一朵花或一隻小鳥,他就忽然發笑,張大嘴巴長笑不已,每次都要笑出眼淚才停。

恢復平靜以後,他會往老墳場那邊望去,喃喃念著:「我的小女孩,我可憐的小女孩。」

我們看看剛才我說的那一則,寫的是多麼地巧妙。這個達爾朋——這個獸醫,一開始,我們的作家就用一個很精簡的筆法,把他一個可笑的形象勾勒出來:三百磅重的一個大個子,像一頭牛一樣,他在人家家門口一站,就把人家整個家的通道全都堵起來。

他牙齒都掉了,吃東西是得用牙齦去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咬著這個小麵包屑。說話的聲音,因為沒有了牙齒,所以是呼嚕呼嚕地說話不清。可是這個人,我們只看他用一筆,就讓我們了解到,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因為這個獸醫這麼粗壯、這麼大塊頭,但是他對著這個小毛驢普兒,每次跟它說話都特別溫和。我們還看到他一看到一些路邊的野花,看到小鳥在飛,他會哈哈大笑,笑得幾乎是止不住聲,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多可愛的一個人。

然而,接下來我們看這一則的最後那句話,就在他這麼哈哈大笑,看到世間一切讓他可喜的自然景物之後,他會忽然地哀傷起來,然後望向老墳場那邊,呢喃地說:「我的小女兒呀,我那可憐的小女兒。」就這句話,結束了這一則。

但是這句話當為結尾,你想想看會留給我們讀者多深的一個感觸。你開始會聯想很多事情,你會聯想:這個善良的、樂天的、大塊頭的老獸醫,他這麼說,是不是他的小女兒已經死了,就葬在老墳場裡頭。這個小女孩是怎麼死的呢?他一定是很挂念她,乃至於他每回笑完之後都會忽然難過起來,想起他這個小女兒。

然後我們再想,他之前開心什麼呢?看見小鳥、看到小花,對這麼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年近花甲的人而言,有什麼好笑,樂得那麼厲害呢?會不會就是當年,他的小女兒在年紀很小,是娃娃的時候,就喜歡看這些小花、就喜歡逗弄那些小鳥,然後每次看到他的女兒在追逐那些小鳥、在摸那些小花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就很開心。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離開他了。他的小女兒已經死了。就是這樣子的,死亡的陰影一道又一道地投在這本書,幾乎隔幾頁就會出現。

順流而迎向死亡

比如說這本書還真的出現了一個小女孩,是正面地寫她的死亡。這個小女孩非常瘦弱,穿著白色的衣服,像小天使一樣。鎮上頭人人都喜歡她,她又特別特別喜歡普兒。

但是這個小女孩,就寫到她最後已經是病得神志不清了,我們的作者用一句很驚人的話來描寫她臨死的狀況,那句話是這樣的,就是說她在雪白的床單上,順流而迎向死亡。

順流而下,你想想看這個句子寫得多巧妙。在一個雪白的床榻上面,她要將死了,她是順流而下地走向死亡。彷彿這個死亡像河流一樣,邁向死亡的這個道路,就像在河上面行駛一樣,是不可避免地要順著這個河的水流,要走下去,她在這個床上就彷彿滑下了那個死亡的世界一樣。

然後在她神志不清的時候,她猶在呼喊:「普兒,普兒。」因為普兒是這麼可愛的一頭小驢子,這個小城市小城鎮裡面,所有小孩都喜歡跟它玩。在嘉年華會的時候,會替它別上各種的花冠,給它裝扮,它性情太好了。然後這些小孩子,有時候也會逗弄著我們主人翁,欺負他,覺得他是個瘋子,他是抑鬱症患者,但是又喜歡跟他出去逛。

比如說在樹林子裡面,看到有一串一串的葡萄成熟了,尤其有一串長得特別大,那小孩子就在歡呼、大叫,他們夠不著。我們的詩人替他們採下來,一串正好五顆葡萄,他很清楚地告訴我們這五顆葡萄,一顆給誰、一顆給誰,四個小孩都分了,好開心。最後一顆他留給普兒,普兒這頭小驢喜歡吃花、喜歡瞎吃水果、喜歡到處吃草,給它吃,它咬著大牙好高興。

我們在這一路的過程裡面,我們感覺到這個普兒真的是可愛的小驢子。這個小驢子又像我們詩人的小孩子一樣,像他的小女兒、像他的小兒子,又像他的老夥伴。他們兩個都不太愛在世間跟人家過很熱鬧的生活,鎮裡面過一些很歡慶的節日的時候,他們喜歡遠離。

但是他們這種相依為伴的這種生活,又處處充滿了溫暖,跟剛才我說的這樣一種小情小趣。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當這個書寫到最後結尾的時候,會讓很多讀者覺得太過難受了。因為這頭小毛驢,它死了。

從牧歌開始,終局卻是輓歌

這首長篇的或者說是短篇的散文詩綴成的傑作裡面,有人這麼形容它,我覺得形容得非常好:它一開始是首牧歌,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典型西方文學傳統裡面常見的那種牧歌,它在歌頌一個鄉野的風光。

那片美麗的西班牙南方安達盧西亞地區裡面,我們看到詩人怎麼樣寫泉水,他會寫:一個小男孩在泉水邊,用雙手舉起這個泉水,仔細盯著它一下午,看著這些泉水。那個時候不像現在,小男孩沒有手機玩,沒有什麼別的娛樂,光是盯著一口秘密流出乾淨、清凈、甜蜜水流的泉水,都能夠看一下午。

西班牙安達盧西亞地區

他看到了什麼呢?詩人說:他在這些泉水,雙手捧住的泉水裡面,看到的是破碎的、金銀的、清涼的宮殿。

然後他又寫落日:西班牙巨大的太陽,每天落日的顏色都不太一樣,會染出種種奇幻的色彩,有時候甚至是可怕的。當整個城鎮被染成紅色的時候,這流水就像血一樣。而這忽然而來的黃昏越來越暗、越來越紅的時候,你會覺得你很容易就迷失,走進了一個荒廢已久的、古老的、破碎的宮殿廢墟裡面,這是一個牧歌般的環境。

但是,這首長篇散文詩——《小毛驢與我》,它從牧歌開始,它的終局卻是輓歌。到了最後我們才知道,這一百零七則小小的、動人的、敏感的、溫柔的散文,原來是我們的作者——我們的這位敏感的詩人希梅內斯,在懷念與他為伴一整年的這頭小毛驢普兒。它最後是要死的,它怎麼死的呢?它就隨便吃了一些草叢中的野果,中毒死的。

它死了之後,其中有一段這麼寫,我們的詩人把平常放在普兒身上的鞍具、一些的竹榻等等,全部帶上了他家的閣樓,閣樓有個小木馬,他給小木馬安上。這個閣樓,他寫道:平常會有很多小孩子,有空就會上來他家在這個閣樓玩耍,想像自己是一個富庶王國的國王,在裡面玩各種各樣的戰爭跟與財寶分配有關的遊戲。

更多時候小孩子會騎上這個木馬,騎上這個木馬、坐上曾經放在普兒背上的那些鞍具,然後一邊策騎著木馬一邊高喊:「快跑啊,快跑啊,普兒!」。看到這裡,很多人就會覺得特別的感傷,這些小孩彷彿都還記得普兒是誰,他們認得普兒的鞍具。

普兒早就不在了,但是今天他們坐上去,還會像以前一樣,跟普兒玩耍一樣:「快跑,快跑,普兒!走快點,走快點!」是這樣的一部作品,這樣的一部作品裡面我們四處看得到讓人哀傷的、難過的情景。

小孩要如何面對死亡?

這些哀傷跟難過的情景,就恰恰跟我們這一輩子都患抑鬱症的作者彷彿是很貼切的。但是又離他筆下那股童真的、跟小孩子坐下來,在樹底下手摸著膝蓋慢慢閑聊的那種語調如此不同。這真的是小孩子能看的書嗎?它當然是。

因為我覺得有時候我們太過低估了小孩的承受能力。小孩子有一天是要長大的,他遲早有一天要接受家裡面有人要走,也許是很疼愛他的老人要走了,也許是身邊一場意外帶走了自己的小朋友,一位同學的生命,他怎麼辦?他如何去面對、接受這一切?他如何去理解這個世間所有生靈必然要經過的這一關、這一劫呢?

所以我覺得不應該在小孩面前避諱死亡,更不應該在成人面前避諱死亡。相反的,我們也許就該像希梅內斯一樣,把死亡正兒八經寫進來、帶進來。然後在這個死亡之中,他所經歷的種種的讓人難過的情景,關於死去的親人或者你的友伴,例如小毛驢普兒的那種哀傷,你都應該把它細緻地交代出來。

然後在看這樣的作品的時候,小孩子他提前理解了世間,他會變得更加成熟,但是不必然表示要失去他的童真,為什麼?因為他知道了死亡它必然發生,但是我們卻能夠溫柔地、帶著點哀憐地去擁抱它。所以我覺得《小毛驢與我》確實是一本難得的兒童能夠看的文學傑作。

本文為節目文稿節選,部分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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