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腿父親放巫蠱,讓兒子跟妹妹結婚,竟陰差陽錯,成就一段好姻緣
1、蛇口救美
雲禱山腳下有個小村莊,古老的雲水河靜靜地從村前流過。村東頭,住著二十多年前搬來這裡安家落戶的江跛子。江跛子本名叫什麼,人們不知道,因為他來的時候瘸了一條腿,所以人們一直就叫他跛子。江跛子性格怪得很,從來不和村裡人交往,也很少走出他那間泥巴築成的屋子。
江跛子有個兒子叫江小天,高中畢業都已經三年了,為了照顧他爹,就一直呆在家裡,沒有外出打工。可不知為什麼,江小天如此懂事有孝心,江跛子對他似乎沒有多少父子之情,從小到大,不是打就是罵。儘管如此,江小天卻未埋怨過父親。
前年秋天,江小天在山上捉了只野雞,一個城裡人看見了,竟然願意花八十元錢來買。江小天覺得這是條生財之道,就上山養起野雞來。兩年下來,他的野雞場已初具規模。
可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山上突然出現了好多蛇,有的竟然有碗口粗細。蛇群的出現,給江小天的野雞場帶來了一場不小的災難。就在江小天一籌莫展之時,江跛子卻說他能驅蛇。不過,他要江小天劃破手指,滴幾滴血給他。江小天雖然奇怪父親要他的血幹什麼,但還是照著做了。說來也奇怪,打從江跛子一住進野雞場,蛇群就奇蹟般地消失了。江小天暗中觀察後發現,父親身邊似乎藏著件什麼東西,這東西正是蛇的剋星。江小天縱然再好奇,卻不敢問父親那是什麼寶貝。因為他清楚,只要一開口問,就會遭來父親一頓責打。
有天,江小天從城裡回來的路上,看見一個城裡模樣的姑娘背著幾根奇怪的大竹筒,正往雲禱山險要的山峰爬去。江小天覺得姑娘的舉動怪異而神秘,就悄悄尾隨其後。
姑娘在崖壁間一個洞口處停了下來。只見她從背上解下幾根竹筒,拔開筒塞後把竹筒橫放在了洞口。隨後,姑娘又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瓷瓶。也不知瓷瓶里裝著什麼東西,只見她在每個竹筒里倒了一點點,竹筒里就冒出一道淡淡的七彩煙霧。姑娘擦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焦急地盯著那個山洞。
江小天越看越奇怪,悄悄靠近姑娘,躲在她身後的一塊岩石後面。突然,山洞裡響起了一陣怪異的吱吱聲。聽見這聲音,姑娘臉上露出了焦急而又激動的笑容,神情有些亢奮。江小天探頭朝山洞裡望去。
這一看,江小天的臉刷地變成了豬肝色。只見三四條手臂粗細的毒蛇並排著從洞里遊了出來。江小天驚得站起來,他張大嘴巴剛要提醒姑娘危險,令他意想不到的怪異事情出現了。只見幾條蛇在洞口頓了頓,便分頭游向了姑娘放在洞口的幾個竹筒,而且迅速地鑽了進去。姑娘舒了口氣,趕緊走上去蓋上了筒塞,把竹筒背到了背上。江小天心頭的大石也悄然落了地。
就在這時,洞口又響起了吱吱聲。隨即響起了姑娘激動的驚呼聲:「花冠蛇。」江小天抬眼望去,心頭剛落下去石頭又懸了起來。只見山洞口,一條頭上長著花冠的大蛇正昂著頭,吐著血紅的信子瞪著姑娘。花冠蛇可是奇毒無比且具有攻擊性,被它咬上一口,不出十分鐘就得喪命。江小天手心裡捏著把汗,悄悄拾起了一塊大石頭。
姑娘的神情顯得無比激動,全身竟有些微微發抖。她迅速解下背上那個最大的竹筒,又從兜里摸出了那個小瓷瓶。可她還沒來得及拔開瓶蓋,花冠蛇已發起了攻擊,箭一般地朝她立身處躥來。
「危險,快閃開。」江小天猛地大喝一聲,從岩石後跳了出來,衝到了姑娘身前。他用盡全身力氣,把大石頭朝花冠蛇頭上砸了下去。花冠蛇吱的叫了一聲,返身游回了山洞。江小天一把拽起姑娘的手,硬拉著姑娘離開了山洞。
江小天拉著姑娘跑了一陣,覺得安全了,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姑娘揉揉被江小天抓痛了的手腕,心有餘悸地對他說:「謝謝你。 剛才多虧了你。」江小天吐了一口氣,說:「還好,剛才一擊而中,要不然,我們倆可能都沒命了。」
姑娘漸漸鎮定下來,她回頭望了望山上,無比惋惜地說:「真可惜,讓它跑了。早知道它在裡面,我該把葯下重點。」江小天沒想姑娘撿回了一條命,竟然會這麼說。他疑惑地望望姑娘背上的竹筒說:「你一個女孩子,抓毒蛇幹什麼呢?」
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臉上的表情突然顯得有些凄楚。不過,很快她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她告訴江小天,她叫雪娟。這次來雲禱山,就是聽說最近山上有好多毒蛇出現。不過,雪娟說來說去,也沒有把為什麼要抓毒蛇的原因告訴江小天。
兩人聊了一會,雪娟看看日頭,和江小天道了別,匆匆地下山而去。走的時候,她說,過幾天還要上山,非把那條花冠蛇抓住不可。
江小天望著雪娟遠去的背影,無緣無故地有些悵然若失起來。直到雪娟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他才傻乎乎地笑了笑,朝他的野雞場走去。就在他挪動腳步的當口,發現雪娟剛才站過的地方,多了一樣東西。
2. 父仇難消
雪娟落下的是一張有些發黃的照片。江小天撿起來一看,照片上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江小天一眼就認出小女孩就是充滿了神秘和怪異的雪娟。那個中年男人,看樣子應該是雪娟的父親。因為照片的背後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爸爸,我愛你。
可讓江小天感到奇怪的是,他端詳著照片上雪娟的父親,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他想來想去,就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他把照片揣進兜里,滿腹疑惑地回到了養雞場。
江小天剛進野雞場,他爹一瘸一拐地迎面走來,見到他就大聲罵了起來:「你跟老子死哪兒去了,現在才回來,老子的酒喝光了,也不給老子打回來。我看是白養你一場了。」罵著罵著,他揚手就是一巴掌朝江小天甩了過去。
江小天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趕緊陪著笑臉從背包里拿出了替江跛子買的酒說:「爹,你別生氣,我哪能忘了你的酒呢?」江跛子接過酒瓶,拔開瓶蓋咕嘟咕嘟地灌了兩口,臉色才漸漸緩和下來。他嘆了口氣,一瘸一拐地走到江小天跟前,眼裡閃過一絲慈愛的目光說:「兒子,別生爹的氣,爹是恨自己又老又跛,不中用了,才……」「爹,你別說了,我都知道。誰說你老了就不中用了,要不是你,我這野雞場還不知被蛇群鬧成啥樣了呢?」江小天趕緊攙著江跛子,接過他的話頭說。
從小到大,江小天已經習慣了爹爹的這種反覆無常。每次罵完他打完他後,總是顯得很後悔似的。也只有在這時,他才變得像個父親,江小天才敢在他面前撒撒嬌。小的時候江小天沒想過什麼,現在不同了。他常常想:爹為什麼會這樣呢?不過,江小天相信,爹是愛他的,要不然那年他生病,爹怎麼會背著他一口氣走了幾十里的山路呢?他好了,爹卻累倒了,腿上的毛病也因此加重了。
江小天攙著父親回到屋裡。就在他扶父親坐下時,口袋裡的照片滑落在地上。江跛子瞄了一眼,彎腰撿了起來。他看著照片,全身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顯得無比的猙獰可怕。江小天嚇壞了,他看到父親眼裡閃過無比怨毒的目光,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
好半天,江跛子才平靜下來。他問江小天照片是哪來的。江小天便把今天遇到雪娟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江跛子聽完後,突然狂笑著說:「好!老天有眼,是該去找他的時候了。」江小天愣愣地看著父親,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跪下。」突然,江跛子沖江小天吼道。江小天可不敢拂了父親的意思,乖乖地跪了下去。江跛子目視著江小天,挽起右褲腳,把那條萎縮得像根雞爪子的瘸腿往江小天面前一伸,狠聲說:「你知道你爹這條腿是怎麼瘸的嗎?」說到這兒,他咬牙切齒地指著照片上雪娟的父親說:「就是這個沒肝沒肺的東西害的。」聽到這裡,江小天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江跛子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的痛苦起來。他死死盯著雪娟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二十多年前,我跟他是最好的朋友。有一次我們去古夜郎探險,在一個山洞中發現了一個古墓,裡面埋著無數的奇珍異寶。誰知道他見財忘義,趁我不備時把我推下了洞里的深溝。幸好我命大,那個深溝是條暗河,我被河水從山洞的另一個出口沖了出來。命雖然保住了,我這條腿卻殘廢了。這些年來,我一直打你罵你,就是恨鐵不成鋼。如果你還是我兒子,現在機會來了,你就應該替我討回公道,拿回我應得的東西。」
直到今天,江小天才知道,父親原來還有這樣一段痛苦的遭遇。江跛子告訴他,雪娟的父親叫雲浩。雲浩把他推下深溝後,就獨吞了那筆財富,成了築城最有名的大老闆。他養好腿傷後,也曾去築城找過雲浩報仇,可雲浩已經今非昔比,走到哪裡都有幾個保鏢跟隨著,他根本沒有接近他的機會。無奈之下,他才帶著江小天來到了這個窮山溝。不過,現在好了,老天爺讓江小天認識了雲浩的女兒雪娟,等於是給了他一個報仇的機會。
江小天聽父親講完這一切,早已淚流滿面。他兩眼噴著怒火,望著照片上的雲浩說:「爹,我聽你的,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我要讓他付出雙倍的代價,要拿回你應得的一份。」
江跛子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他扶起跪在地上的江小天,說出了他的復仇計劃。
3. 苗族老人
江跛子要江小天現在就動身去築城,找到雪娟,先打聽清楚她捉毒蛇的目的是什麼。然後想辦法讓雪娟喜歡上他,再通過雪娟接近雲浩,把他的家產據為己有。等一切已成定局後,再向雲浩攤牌,讓他痛不欲生。
江小天聽著父親這番話,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恐懼來。他發現,父親說這番話時,整個人變得就像是個魔鬼。不過,當他看到父親那條瘸腿時,他又覺得,父親這些年來的確可憐,幾乎每天都是在病痛的折磨下度過的。而這一切,都拜雲浩所賜。父親恨他,父親要報仇,也是天經地義的。身為他的兒子,理應替父親討回公道。
第二天,江小天起程時,江跛子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交給他說,瓶子里裝著一種叫「情人蠶」的迷藥,只要把它倒進雪娟的飲食中,雪娟就會死心塌地地愛上他,就會把他想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不過,沒見到雪娟之前,這個瓶子千萬不能打開。江小天接過小瓶子,嘴角動了動。他本想問問父親,這「情人蠶」會不會傷害到雪娟的身體。可他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搞不好又會惹怒父親。
看著江小天遠去的背影,江跛子陰陰地一笑,朝著築城的方向狠聲說道:「雲浩,你風光了二十多年,也該是還債的時候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讓你為當初的狼心狗肺付出慘重的代價。」
江小天緊緊地捏著兜里的小瓶,登上了開往築城的火車。他的身邊,坐著一個鶴髮童顏的苗族老人。江小天剛坐下,苗族老人鼻子聳了聳,一雙眼睛不停地打量起他來,眼神說不出的怪異。江小天和苗族老人對望了一眼,覺得他那雙眼睛簡直就像把刀,能剖開人的心。江小天轉過頭,不敢再去看苗族老人。
築城到了,江小天走下了火車。苗族老人也跟在他身後下了車,而且鼻子總是不停地一聳一聳的,好像江小天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味道似的。江小天加快腳步朝站台外走去。
剛出站台,迎面走來了一個人。江小天「噫」了一聲,站住了。他正愁著怎麼才能找到雪娟,沒想到雪娟竟出現在他面前。他愣愣地望著朝他走來的雪娟,連招呼也忘了打。他以為,雪娟是特地來火車站接他的。可雪娟怎麼會知道他要來築城呢?
雪娟這時也看到了江小天。她頗為吃驚地問江小天,怎麼會來築城。見雪娟一臉驚愕的表情,江小天知道,他剛才想錯了。很快,江小天就弄清了雪娟會出現在車站的原因。原來她是來接那個奇怪的苗族老人的。江小天聽見,雪娟管苗族老人叫「苗爺爺」。
苗族老人見雪娟和江小天認識,似乎也大吃了一驚。他目視著江小天,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小夥子,害人終害己,你可要想清楚了。」江小天背脊一涼,趕緊別過頭去。
雪娟倒沒注意苗族老人和江小天微妙的變化。她對江小天說:「江大哥,今天我有急事要辦,沒辦法招呼你了。過兩天你去天園大廈找我,我要好好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看著雪娟和苗族老人上了一輛轎車,江小天才吐出一口氣。他回想起苗族老人剛才說的那句話,心裡不由毛毛的起來。他到底是什麼人呢?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呢?江小天一邊走一邊苦思冥想著。
那天晚上,江小天躺在旅館的床上,一夜未睡。他的心情複雜極了,腦子裡一會是雪娟笑得彎彎的嘴角,一會又是父親那條幹柴似的右腿,一會又出現苗族老人那雙鷹一樣的眼睛。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真要像父親說的那樣,去加害雪娟,從而達到報仇的目的?
說實話,打在雲禱山見到雪娟後,江小天對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直到今天在火車站再次見到雪娟,他才發現,雪娟似乎早就在他心裡生了根。要他去加害雪娟,用「情人蠶」去欺騙她的感情,他實在不忍心。可當他想起父親那副痛苦的模樣,他又覺得,他別無選擇,父仇不共戴天。最後,在江小天良心的天平上,替父報仇佔了上風。他決定,兩天後去找雪娟,實施父親的復仇計劃。
第二天,江小天轉悠到了天園大廈附近,他想先打探打探雲浩公司的情況。沒想到一提起雲浩,人們都豎起大拇指說,他是個好人,一直在為社會的公益事業做著貢獻。聽人們這麼說,江小天心裡僅存的顧慮打消了,他堅定了復仇的決心。江小天認為,世人都被雲浩給騙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他的這一切,父親本該也有的。
就在雲浩打算返回旅館時,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他扭頭一看,臉上的表情刷地就變了。
4. 聞所未聞
江小天做夢也想不到,站在他身後的人,竟是那個苗族老人。
苗族老人足足看了江小天有三分鐘,才壓低聲音說:「小夥子,咱們找個地方聊聊吧。」面對苗族老人刀鋒一般的眼神,江小天不敢說半個「不」字。他跟著苗族老人來到了黔靈公園一個僻靜處。
苗族老人開門見山地問江小天,他來築城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四處打聽雲浩的消息。見江小天不回答,苗族老人又說:「我不管你為什麼來這裡,可有一點,我不會讓你傷害到雲浩及他的家人。要不是他,我們苗寨的孩子不會像今天這樣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上課。他是我們的恩人。」
苗族老人這番話,讓江小天吃驚不已。看樣子,苗族老人好像早就看出了他來築城的用心。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江小天額頭上開始冒起了細微的汗珠。接下來,苗族老人的話更是讓江小天覺得不可思議。他說,他從江小天身上,嗅到了一種害人的東西的味道―蠱毒。他雖然還不知道那是種什麼蠱,可有一點他敢肯定,煉這種蠱的人一定是居心不良,心存惡意。因為像這種蠱,即使在過去的苗寨,也是不準煉製的。最後,苗族老人語重心長地對江小天說:「看得出你心底並不壞,可能是上了練蠱人的當。希望你能回頭是岸。」
苗族老人走了,江小天卻像是做了一場夢。蠱毒這個詞,他在一些恐怖小說里讀到過。江小天一直認為,這只是一個傳說,現實生活中是不會有的。可現在,苗族老人竟說他身上就帶著蠱毒。難道他說的是「情人蠶」?江小天下意識地往懷裡的小瓶摸去,一陣寒意騰地升了起來。
突然,江小天腦子裡出現了一幅畫面。他十歲那年的一天晚上,半夜起來尿尿,無意間看見父親吃力地背著什麼東西,像幽靈一樣進了房間。他忍不住好奇,躡手躡腳地摸到父親房間的窗戶下,探頭朝裡面望去。這一看,他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只見父親不知從哪兒背回來一男一女兩具發著惡臭的屍體。父親把兩具屍體的衣服剝光後,把他們緊緊地貼在一起,拿起小刀開始割起屍體身上的肉來,嘴裡還嘰嘰咕咕地念著什麼。江小天看到這裡,不敢再看下去了,偷偷溜回了房間。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敢走近父親房間半步。他也明白了,為什麼從小父親就一再告誡他,不準進他的房間,原來他房間里藏著死人。
照這樣看來,父親當時就是在用那兩具屍體煉製「情人蠱」。可江小天想不通的是,父親練這「情人蠱」的用意,好像專門是留給他用來對付雪娟的。為什麼呢?難道父親多年前就已經訂下了這個復仇計劃?想起父親看到雪娟父女照片時乍驚乍恨的表情,江小天心頭的疑問越來越多了。
江小天拿出小瓷瓶,細細端詳起來。好幾次他都差點控制不了自己,打開瓶蓋想看看那「情人蠱」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想起父親把瓶子交給他時說的話,他又放棄了這個念頭。不過,到底要不要對雪娟下「情人蠱」,他又開始難以決斷起來。想起那兩具已經有些腐爛的屍體,他無法把這種醜惡跟清純美麗的雪娟聯繫在一起。
江小天滿腹心事地走出公園,不知不覺來到黔靈湖邊。他彎下腰,捧起湖水往臉澆,混亂的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突然,他從湖水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是雪娟。他抬起頭,朝湖畔那邊望去,看見雪娟背上背著幾個竹筒,正急匆匆地越過湖堤。江小天心裡一動,悄悄跟在了雪娟身後。
江小天跟著雪娟,來到了一座漂亮的別墅前。雪娟拿出鑰匙,徑直開門走進了別墅。江小天壓抑住內心的激動,攀著樹枝爬上牆頭,也進了別墅。他剛跳進別墅,幾聲凄厲的慘叫從一間屋子裡傳了出來。那聲音,就像從地獄裡發出來似的,聽得江小天頭皮一陣發麻。他弓著身子,借著花樹的掩映,來到了窗戶下面。
屋子裡陳設極其簡單,只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中年男人,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號叫。江小天細看之下,正是雪娟的父親雲浩。雪娟臉上掛著淚痕站在床前,正把身上的竹筒解下來交給那個苗族老人。苗族老人拔開筒塞,把裡面的毒蛇倒在了雲浩床上。
幾條毒蛇像餓極了似的,纏在雲浩身上,一口咬了下去。雲浩再一次發出了慘呼,就一動不動了。江小天看得呆了。他想,難道苗族老人也在替雲浩煉製什麼蠱毒?可看情形又不像,哪有人願意用自己的身體去做試驗品的。再說看雪娟那一臉悲戚的神色,分明是雲浩害了一種什麼怪病。是什麼病非得用毒蛇咬自己才能治好呢?江小天覺得這事真是聞所未聞。
江小天好奇地再次看向床上的雲浩,只見他的臉色漸漸有了一絲血色。而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幾條毒蛇,這時竟通體雪白,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死了。只聽苗族老人嘆了口氣說:「蠱毒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了,或許只有花冠蛇可以讓他多挺些日子。」
雪娟抹抹眼淚,哽咽地說:「上次我太大意,讓它跑了。我明天再去雲禱山,非捉住它不可。」
聽到這裡,江小天恍然大悟,原來雲浩也是中了蠱毒,雪娟捉毒蛇是替他解毒。難道這事和父親有關?不對啊,父親好像並不知道雲浩中了蠱毒。
江小天正想著,突然,苗族老人眉毛跳了跳,衣袖一甩,一條黑線飛出窗戶,穩穩地套在江小天脖子上。江小天伸手去抓繩子,竟然入手冰涼。他仔細一看那繩子,嚇得媽啊一聲大叫,差點暈了過去。
5. 血玉蟾蜍
江小天萬萬沒料到,苗族老人袖子里飛出來的,竟然是條拇指般粗細的怪蛇。他嚇呆了,像根木樁似的立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雪娟見站在窗外的人竟然是江小天,詫異地驚呼一聲說:「江大哥,怎麼是你?」江小天張了張嘴,哪裡敢說一個字。雪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對苗族老人說:「苗爺爺,他是好人,救過我的命,你把蛇收回來吧。」苗族老人這才唿哨一聲,怪蛇箭一般地飛回到了他的袖子里。江小天心有餘悸地走進了房間。
「江大哥,剛才你都見到了,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雪娟一臉懇求地望著江小天。江小天望著床上的雲浩,默然點了點頭。「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爹為什麼會這樣吧?」雪娟繼續說:「他這樣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江小天大吃一驚,「難道每次犯病都要用毒蛇咬他?」雪娟眼裡閃起淚花,凄然地點了點頭,緩緩地講起了父親中毒的經過。
二十多年前,雲浩和好友江東都喜歡探險。有一次,他們相約去古夜郎國探險,在綿綿的婁山關一處峽谷里,突然遭到了蛇群的攻擊。雲浩和江東一邊驅趕蛇群,一邊朝一道山崖上退去。無意中,江東碰到了崖壁上一塊奇形怪狀的石頭,只聽幾聲隆隆的響聲過後,那塊怪石竟然凹了進去,崖壁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山洞。情急之下,兩人躲進了山洞。奇怪的是,蛇群游近山洞口,就停止了前進,一會兒就四散遊了開去。
蛇群退去以後,雲浩和江東覺得這個山洞設計這樣巧妙,一定不簡單,說不定裡面會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兩人一商量,決定進洞探個究竟。他們打起手電筒,朝山洞深處走去。
走了幾十米遠,山洞裡漸漸有了亮光。雲浩和江東這才發現,四周的洞壁上嵌著許多夜明珠。兩人驚喜不已,同時想到,說不定這個山洞是古夜郎國哪個皇帝的墓室。要真是這樣,那他們這次的探險就能載入史冊了。兩人興奮不已地繼續前進。後來,他們來到了一個布置得像座皇宮的石室。在石室的中央,停著一口水晶棺。
兩人驚喜地打量著這個石室,發現水晶棺四周很有規律地倒著一具具森森的白骨。看來,這些白骨是當時陪葬的士兵。在石室盡頭,天然生成一道暗河,還可以聽到潺潺的流水聲。當兩人走到水晶棺前面時,頓時驚呆了。只見水晶棺里躺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絕世美人。這麼多年了,她的屍體不但沒有腐爛,而且那皮膚,白裡透紅,似乎彈指可破。美人胸口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個血紅色的玉蟾蜍,雕得栩栩如生。
江東是個古玩迷,一見到血玉蟾蜍,就來了興緻。他揭開棺蓋,愛不釋手地拿起血玉蟾蜍,細細地把玩起來。可誰知就在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水晶棺里的絕色美人頃刻間化成了一堆枯骨。兩人看著這怪異的變化,不覺呆住了。
突然,雲浩瞥見洞頂一條通體雪白,約有兩三米長的怪蛇朝江東立身處悄無聲息地躥了下來,速度快得驚人。雲浩來不及發出警告,他猛地朝江東推去。哪知江東早被眼前的變化驚呆了,被雲浩一推,身子一個趔趄,竟然滑到了暗河邊,掉進了暗河。
雲浩撲了過去,卻抓了個空。這時,那條怪蛇已游到了他身邊,昂起頭就朝他腿肚子上咬一口,而且竟然從他的腿肚子鑽進了他的身體里。一陣鑽心的痛頓時襲遍全身,雲浩暈了過去。
等雲浩醒來時,發現洞頂有岩石直往下掉,而且山洞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雲浩知道,看來他們剛才不小心觸動了機關,山洞快要塌了。他顧不得痛,拚命地逃出了山洞。他剛逃出山洞,只聽身後響起了轟的一聲巨響,然後,他就失去了知覺。
等他再次醒來時,他發現他躺在一張竹床上,一個苗族老漢緊皺著眉頭站在床前,正在替他把脈。這個苗族老漢就是現在的苗族老人。當雲浩把在山洞裡的奇遇告訴他後,他面色凝重地說,雲浩是中了一種在苗塞已經失傳了的「屍蟲蠱」。要解這種蠱毒,只有傳說中的血玉蟾蜍方可。可如今,血玉蟾蜍已經隨江東葬身在山洞裡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屍蟲蠱」發作之時,採用「毒療法」,可以一時壓制住蠱毒。
為了活下去,雲浩接受了毒療法。苗老漢就把這種方法教給了他,還教會了他怎樣捉毒蛇。
雪娟說到這裡,早已泣不成聲。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又說道:「我長大後,硬逼著爹爹把捉蛇的方法教給了我。後來他的蠱毒發作時間縮短了,我只好去找來苗爺爺。」
聽到這裡,苗族老人也有些黯然神傷地接過雪娟的話說:「除非有血玉蟾蜍,不然他最多撐得了一年。唉,一個大好人要受這樣的折磨,老天爺也該睜睜眼了。」
聽完這個驚心動魄的故事,江小天突然發現,父親恨了二十多年的仇人,竟然應該算是他的恩人。他心裡一熱,脫口說道:「江東沒有死,他就住在雲禱山腳下。還有,血玉蟾蜍也應該在他手上,因為再毒的蛇見了他也會避開。」
「你怎麼知道?」雪娟和苗族老人幾乎同時問道。
江小天拿出「情人蠱」,說出了他的秘密。
6. 恩消仇泯
雪娟和苗族老人聽完江小天說出一切後,驚得張大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一陣,雪娟才激動地抓住江小天的肩頭,喜極而泣地說:「江大哥,你說的是真的?我們趕緊去找江叔叔,我爹身上的毒就可以解了。」
「娟兒,你太天真了。」不知什麼時候,雲浩已經醒了過來,看樣子他已經知道了江小天的身份。他緩緩地站起來,激動地摸著江小天的頭說:「老天睜眼,江東還活著,還有這麼個英俊懂事的兒子,我這二十多年來受的苦總算沒有白受。」江小天望著臉色蒼白的雲浩,心裡一熱,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雲浩趕緊扶起了他。
雲浩沉吟了半晌,說:「江東這些年來一直認為是我害了他,心裡積怨太深。你們就這樣去找他,他一定會認為是我們編了個故事在騙他。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先讓他把心頭的恨發泄一通,然後再找合適的機會告訴他真相。」對於父親的脾氣,江小天再清楚不過了,他立即贊成雲浩的辦法。
幾個人很快就商量出了一個化解這段恩仇的辦法。
十多天過後,江小天帶著雪娟回到了雲禱山。江跛子聽說兩人已經成了親,而且雲浩還害了種奇怪的病後,發瘋似的笑了起來。他笑著笑著,突然狠狠地給了江小天幾巴掌。只見他眼裡布滿血絲,一邊抽著江小天一邊罵道:「誰叫你跟她成親的?你怎麼能跟她成親呢?」
江小天摸著生痛的臉頰,莫名其妙地說:「爹叫我給她下情人蠶,是你要我這麼做的啊。」江跛子愣了愣,突然又抽起自己的嘴巴來。望著父親一連串怪異的舉動,江小天可成了丈二金剛了。他突然發現,父親眼裡似乎並沒有報仇後的快感,反而有些擔心,有些後悔。不過,這種情形很快就變了,江跛子又露出了無比怨毒的眼神。他要江小天立馬帶他去築城見雲浩。
江跛子見到雲浩時,他的蠱毒正在發作。看到雲浩無比痛苦的樣子,江跛子眼神里射出了兩道詭異的光。他從身上拿出一個黑布包,層層解開來,一尊栩栩如生的血玉蟾蜍現了出來。他把血玉蟾蜍放在了雲浩身邊。血玉蟾蜍突然活了過來,只聽它呱的叫了一聲,撲到了雲浩身上。很快,一條通體雪白的怪蛇就從雲浩的腿肚子處鑽了出來,被血玉蟾蜍吞進了肚子里。可就在這時,意想不到事情發生了。只聽波的一聲輕響,血玉蟾蜍竟碎成了一堆粉末。這個變化,把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同時響起了幾聲惋惜的驚呼。
雲浩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江跛子,他激動不已。可江跛子卻一臉冰冷地望著他說:「你先別得意,我給你看樣東西再說。」說著,江跛子從貼身的衣兜里摸出了一個長命鎖。雲浩只看了一眼,全身就不住地顫抖起來。只聽他結結巴巴地說:「是你―是你―」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了吧。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江跛子狂笑說:「我抱走你兒子時,就已經計劃好了今天這個結局。」
江小天和雪娟對望一眼,雪娟取下了戴在身上的長命鎖,竟然和江跛子手上的一模一樣。江小天意識到了什麼,也明白了為什麼從小到大,父親老是打他罵他。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他的親生父親是雲浩!
江跛子瘋狂地笑著,說出了他那番惡毒的計劃。那年他養好腿傷後,到築城找過雲浩。當他看到雲浩的一雙兒女時,就改變了主意,偷抱走了雲浩的兒子。後來,他在血玉蟾蜍上發現了煉製「情人蠶」的秘訣,更是喜不自勝。他要用情人蠶,等雲浩的兒子長大後讓他親自下到他妹妹身體里。江跛子認為,這樣做比殺死雲浩一千次帶給他的痛苦更大。不過,當他聽說雲浩真的和雪娟成了親時,那一瞬間,心底的良知讓他曾有過片刻的悔意。畢竟,江小天跟他生活了二十多年。不過,一想起這些年所受的苦,他就又變得瘋狂了。
江小天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他總算明白了這麼多年來,爹爹為什麼每次打罵完他後又後悔不迭的樣子。爹爹心裡是愛他的,只是仇恨的種子在他心裡埋得太深太深,才讓他蒙蔽了良知。江小天「撲通」一聲給江跛子跪了下去,痛苦地嚎叫著說:「爹,為什麼你要這樣?你知道他是怎麼中的蠱毒嗎?」江小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當年發生的事講了出來。
江跛子聽完江小天的話,一把抓住雲浩說:「他說的是真的?」雲浩點了點頭。江跛子像遭了雷擊一樣,全身一顫,突然間像是老了十來歲。只聽他喃喃地說:「怪不得我後來再去那個山谷,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山洞。原來―」說到這裡,江跛子絕望地看了一眼江小天,猛地朝牆壁上撞去。幸好雲浩及時攔住了他。
雲浩突然拉過江小天和雪娟說:「今天我就讓你們正式成親!」雲浩的話一出口,連苗族老人都以為他昏了頭了。「其實,雪娟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雲浩看了看大家說:「她是我老婆從路邊撿回來的。」「真的?」雪娟和江小天幾乎同時抓緊對方的手說。
雲浩回頭看著一臉悔恨的江跛子說:「二十多年了,我得謝謝你養大了小天。恩也好,仇也好,都過去了。我們還是兄弟。」江跛子顫抖地伸出雙手,和雲浩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江小天和雪娟幸福地拉著手,也緊緊地靠在了一起。苗族老人會心地笑了笑,悄悄毀掉了那瓶害人的「情人蠶」。
這時,一縷陽光透過雲霧,照進了房間里。他們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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