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爸爸的單車上看四季更迭，溫暖如斯，誰又願意下車？

本文首發於尖叫童年姊妹號-大繪本

今天繪本君要給大家推薦日本著名圖畫書作家土田義晴的溫馨之作《爸爸》。這本書清新乾淨的日系畫風深得繪本君的心，溫暖人心的故事也讓繪本君深受震撼。它以一個小女孩的口吻，平靜地講述了爸爸騎單車載著她走過四季的故事。柔和溫馨的圖文，美好溫潤的敘述，背後卻是關於催人淚下的離別和懷念。

就讓我們循著單車的軌跡去探尋小主人公的生活吧。

故事的開始，爸爸坐在書桌前，正專註地寫著什麼。而女兒踮著腳站在窗外的小木箱上，探著頭偷偷張望著，可愛的小小背影里藏著太多的好奇與期待。各位讀者小時候是否也會在爸爸忙碌地工作時這樣探頭探腦地暗中觀察呢？

但是，即使忙得不可開交，爸爸也會抽出時間騎車帶小女孩遊玩。「嗨喲，嗨喲。」爸爸總是一邊用力地蹬著腳踏板，一邊給自己加油鼓勁。

春天，他們騎車來到了櫻花盛放的公園。溫柔和煦的風，追趕著飄零飛舞的粉紅色花瓣，拂過發梢，掀起衣角，輕盈而去。這清新明亮的畫面美得纖塵不染，置身畫外的繪本君彷彿也能聞到那沁人心脾的馨香和春天芬芳的氣息。

小女孩蹲下身子，撿起一片片花瓣，小心翼翼地包在她最喜歡的綉著小花的手絹里。她收集這些花瓣是要來幹什麼呢？

回家的路上有一座小橋。女孩下了車，把撿來的櫻花撒到了小河裡。爸爸以前告訴過她：「這條小河一直通向大海。」

夜幕將至，藍紫色的天空與遠處泛著紅暈的落日餘暉交織，汩汩流淌的河水和岸邊低垂的青草纏綿，和諧的撞色營造出了黃昏之美。

小女孩撒下的花瓣隨風緩緩飄落，像一艘艘粉紅色的小船乘風破浪駛向遠方，但絕無「花自飄零水自流」的哀怨，更像是轟轟烈烈、帶著使命般地奔流入海。可是，小女孩為什麼要把辛苦收集的櫻花撒向通往大海的河裡呢？

初夏，爸爸又帶女孩去了田野。小女孩把摘的三葉草包在那條她最喜歡的手絹里。在回家的路上，她把三葉草撒到了小河裡。

盛夏是薔薇花盛開的季節。女孩用手絹包好摘下的薔薇花，下到河裡，把花一朵朵地撒到了小河裡。清澈如鏡的河水，映照著女孩花一般可愛的笑臉，薔薇花浮在閃閃發亮的水面上，朝遠方漂去。河岸邊的爸爸躺在青青草地上，把頭埋在草帽里，正在慵懶地小憩。

這不斷重複的摘花-撒花行為到底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女孩為什麼不厭其煩地往河裡撒花？爸爸又為什麼不阻止？

秋天到了。爸爸帶著小女孩爬上了小鎮最高的黑森山。爸爸靠在銀杏樹上，出神地望著什麼，思緒早已飄向了遠方。女孩一如既往撿了好多橡子和七葉樹果，包在手絹里。

從春天的櫻花，初夏的三葉草，到盛夏的薔薇花，再到秋天的橡子和七葉樹果，女孩幾乎要把四季都裝進自己心愛的手絹里。這條讓女孩愛不釋手的手絹對於她來說是怎樣的存在？有什麼珍貴的意義嗎？

不巧的是，在從山裡回家的路上，那條她視為至寶的手絹卻給丟了，女孩難過地哭了起來。原來那條她最喜歡的綉著小花的手絹，是媽媽綉給她的啊！

到這裡畫風驟轉，原本明快溫馨的畫面猝不及防地消失了，小女孩的傷心欲絕和爸爸的手足無措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深邃陰暗的黑色渲染出了兩人的無助和僵局。

手絹的意義也揭開了：是媽媽綉給她的。繪本君這才恍然大悟：女孩的身邊，只有孤零零的爸爸，媽媽卻一直缺席。但是媽媽為什麼不在身邊呢？我拚命搖掉腦子裡那個悲傷的答案，希望這個故事能像開頭渲染的那樣美好，暢行無阻地通向happy ending。

這天晚上，爸爸一夜未寐。

第二天早上，爸爸送給女孩一條新手絹，上面綉著一隻可愛的兔子。原來爸爸一夜沒睡是為了給她綉新手絹！要知道，這對於一個從沒碰過針線活的大男人來說是何等的困難。父愛無言，卻深入人心。她若有所思地把手絹放進口袋，和爸爸騎著車出門了。

這一回，他們騎進了一條昏天黑地的隧道。隧道里冷颼颼的，黑乎乎的，有點兒嚇人。但爸爸還是「呼呼，嗨喲，嗨喲」地喊著，寬大結實的臂膀緊緊地包圍著小女孩，像一個溫暖的港灣。這條長長的隧道通向哪裡呢？

突然，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大海！大海！」女孩激動地歡呼起來。

「呼呼，嗨喲，嗨喲。」爸爸還是不停地喊著。

穿過陰森的隧道，到達陽光明媚的海岸，頗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收穫。海天一色，白雲淺淺，溫柔的海風像媽媽的手一樣輕撫著女孩稚嫩的臉。

媽媽就住在海邊。爸爸種的波斯菊，把喜歡花的媽媽緊緊圍住。

從小鎮漂來的金色楓葉，點綴著海岸。它們好像在對媽媽說，秋天來了。

女孩展開爸爸繡的手絹，興奮地展示給媽媽看。

看到這裡謎底總算揭開了：為什麼爸爸總是一個人，為什麼小女孩把媽媽繡的手絹視為珍寶，為什麼要把采來的花撒向通往大海的河流，所有問題在這個畫面裡面都已昭然若揭。

作者在前面的鋪墊中給我們留下了很多暗示和伏筆，把喪母的這條情節主線隱隱約約地展現出來，卻沒有刻意用它來煽情、虐心，這是作者的匠心和繪本的感人之處所在。

女孩和爸爸赤著腳走進了清涼的海里。她撿了許多紅色和紫色的貝殼，包在了新的手絹里。

「我不再哭了。因為我一哭，爸爸就更傷心了。還有，我最最喜歡爸爸了。」

這是繪本的最後一句話。

這是女孩的一次成長和蛻變。她不再害怕失去，不再因為牽掛媽媽而哭泣，因為她知道，爸爸一直是默默守護在她身後的強大後盾，爸爸堅實有力的臂膀一直是她最安全的避風港，爸爸的安全感、力量和關愛足以支撐她走下去。

故事情節的發展未能如我所願但也在意料之中。或許這種缺憾更能深化父愛的力量和生命的可貴，繪本的內在主旨也因此得到了升華。

無言的陪伴化解失去的悲傷，沉默的父愛守護孩子心中的驕陽。失去妻子，爸爸比任何人都痛苦，但他從不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一絲哀傷。

心思細膩的他，知道妻子生前愛花，特意把她葬在了波斯菊簇擁的海邊，並且一年四季都帶著孩子將採擷的花通過河流送到她的身旁，這對於孩子來說也是一種思念的寄託。

甚至他能為了孩子一夜未眠，拿起針線從零學起，只為給孩子綉一條嶄新的手絹。他在孩子真正脆弱的時刻，給予沒有太多言語但卻全力以赴的愛。

著名童書評論人徐榕這樣評價這本書：故事觸動了我們心中的柔軟，屏蔽了這個世界的庸俗煩擾，只是一心一意地相信美好，相信愛的永久，甚至死亡也不能終結，這樣的相信，單純又任性，這樣的相信，我們需要。

騎車的這個場景讓繪本君想起初中時代父親騎摩托車接繪本君放學的那段日子。颳風的天，他讓我把頭埋進他微弓的背，替我抵禦所有風寒，回到家才發現已經凍得通紅僵硬的手指；下雨的天，他幾乎把雨衣全分給后座的我，卻不顧自己已經被雨水打濕的頭髮和順著脖子流下的水滴......他總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卻一直在默默付出，不言回報。世間所有父愛大抵都如此吧，無聲無色，卻堅定有力。

很喜歡陳奕迅的《單車》里的這兩句歌詞：

難離難捨想抱緊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如孩兒能伏於爸爸的肩膊

誰要下車

爸爸的破摩托車早已光榮退休，躺在倉庫深處不知道積了多少灰。但如果能一直載著繪本君挺過風雨，走過坎坷，誰又想下車呢？

－End－

明天就是父親節啦，

不管你在哪裡，

別忘了給爸爸送上節日的祝福哦。

歡迎跟尖叫君分享屬於你跟爸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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