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脈相承的德治體系——《儒行解》第19天

一個有儒家情懷的人他所憂思的是什麼？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他所憂思的是天下，接著就有一個疑問：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能力去憂思天下的事情？

昨天，文文老師回老家的路上接到親戚的親戚打來的電話，對方說很著急，想讓孩子參加曲阜的夏令營，向文文老師諮詢相關情況。她之所以讓孩子上夏令營，是因為孩子逆反，不知道假期如何與他交流，就乾脆送夏令營，讓人家好好訓訓他，管管他。

可是遺憾的是，這位媽媽本身就是一個老師。作為老師，如果遇上像自己孩子這樣的學生，該如何去幫助這個學生呢？如果她曾把別的學生當成自己的兒女，今天自己的孩子出現這種情況時就不會這麼奇怪了。所以，她應該憂思的事情是他的學生的憂思。問題就是，當他的學生真正出現這種問題時她沒有憂思。

同樣是憂思，憂思的層面完全不一樣。今天好多人有憂思，可是為誰憂思？為什麼憂思？只有自己出現了不能解決的問題，只有自己的孩子出現了問題才會知道什麼叫憂思。這就為什麼當自己的孩子出現憂思的時候不能解決的原因。應該為誰憂思？當然應該為自己的孩子憂思，但他作為一個老師，又不應該僅僅為自己的孩子的憂思。所以，他作為一個老師當年失去了自己的本份，才會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儒者的憂思

儒的憂思是什麼？分成了兩部分，今天我們先學第一部分，看看古人在憂思什麼？他為什麼可以有能量、有力量為天下人憂思，他心中有一條什麼樣的主線，在支撐他？

儒有今人以居，古人以稽。今世行之，後世以為楷。

「今人以居」，就是生活在當下。

「古人以稽」，稽，王肅的作注是同，同相應，我和古人相應和古人相同。

「今世行之，後世以為楷」，我現在去做，然後後世還以我為楷模。

古人今人、今世後世，我們看到了兩兩相對，是為了覺知二，找到一；立足一，覺知二。古、今，今世、後世，今天、後天和明天，過去、現在和未來一以貫之。

以什麼來貫之？今人、古人相同相應，在哪些方面相同相應，六個字：德性、氣度、情懷。什麼樣的德性？什麼樣的氣度？什麼樣的情懷？我們就要回歸源頭。

中華文化整個德治的傳統關鍵來自儒家。文文老師昨天讀書，仁波切這麼說：有人有這樣的思考，現在還是這麼想，他也認為儒釋道三家都到了一定高度，但是，到了今天的時代，應該以發展的眼光來看問題，所以，這個人就說他要建立一套、秉奉一套超越這三家之上的一個綜合體。面對這種現象你怎麼看？

文文老師贊同仁波切的看法，他說：這種辦法猛一聽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我必須要說是完全無效的。為什麼？是因為這三家每一家都自成體系。

我們所要傳承的德行、氣度和情懷，我們選擇了一條路，立足儒家。回到源頭去看儒家，儒家德治的傳統是如何由來久矣。

一脈相承的德治體系

《尚書》曰：至治馨香，感於神明，黍稷非馨，明德惟馨。什麼才是真正的香？真正的香來源於什麼？明德惟馨，真正的香是來源於美德。德治的傳統由堯、舜、禹、成湯王、周文王、周武王、周公一代代傳承下來，孔子是集大成者。

說到堯，《論語》中說：大哉堯之為君，唯天為大，為堯則之。堯像天一樣大，一定是當年做了有益的事情。《莊子·逍遙遊》中講：堯讓天下於許由。許由是當時的賢達之人，堯自己做的這麼好，可是他還是選擇讓天下於許由。孔子誇堯是「大」，堯自己做的事是「讓」，堯的特點兩個字：大、讓。讓不了，是因為不夠大。

接著到舜，「舜為天下父子者定」。舜所處理的和父親的關係、和弟弟的關係，孝悌之道的關係成為天下的楷模。如果有人有不知道怎麼和自己的父母相處，不知道如何和自己的兄弟姐妹相處，出現問題和矛盾應該採取的基本態度是什麼？那就讀舜的故事。

《孟子》中講：為天下父子者定，「定」用的好，不用再糾葛，不用再矛盾了，早就定好了應該怎麼辦。

《論語》中講到舜時，這樣說：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菲飲食」：自己簡單地粗茶淡飯，但是祭祀的時候毫不含糊，祭祀時至敬至誠；自己穿衣也一般般，但是涉及國家威儀的事情非常在意；自己的宮殿一般般，但是水利工程的建設很在意。

文文老師當時讀禹的故事時，作註：無我是為了有他。無和有是一對，我和他是一對，無我的真正意義是什麼？我們把生活中的任何一個要素，把我們所讀的文章中的單獨的任何一個要素拿出來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它無是無非。只有這個要素和其他的要素產生聯繫的時候，才能理解它的真正意義。

再到成湯王。《論語》中記載，夏朝最後一個王夏桀非常暴戾，所以成湯王率王者之師討伐，昭告天下的時候講了一句話：朕躬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如果我做的不好不要連累我的百姓，如果老百姓有什麼罪過一定在我自己身上。

孔子發自內心的敬佩這些人。他在路上奔波希望遇上這樣的王都是有原因的，有史以來德治的傳統就這麼傳承下來的。

接著再到周文王、周武王。他們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興滅國：恢復幾近滅亡的國家。繼絕世：繼續將要斷絕的賢達人的後代。他們都做最關鍵的事。

然後到周公，然後到孔子。孔子為什麼如此敬佩周公？因為周公制禮作樂，進一步安定國家。周文王、周武王把這個社會的架子搭起來了，把一片混亂的世界清除隱患，不再打仗。到了周公，不能是個空架子，周公制禮作樂。

從周公到孔子是一片文化的土壤，在文化的土壤之上有什麼樣的種長什麼樣的苗，開什麼樣的花，結什麼樣的果，所以種子再好都要長在土壤之上。

最後就到孔子，這就是我們今天學的一以貫之、一脈相承。昨天、今天、明天，過去、現在和未來，那些相合相應，德行、氣度和情懷。當我們多多和這些相合相應的時候，很多事情就不解自消。

向上仰望，不切斷和我們祖先的聯繫。

向下紮根，不切斷和一方水土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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