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與繼承，爐石里三對父子的命運羈絆

地獄咆哮、血蹄、烏瑞恩三對父子截然不同的命運與緣分。

事情總是在不斷改變。區別只是於，知道或不知道，承認或不承認而已。

早年對《魔獸》體系的喜歡，不過是沉溺於遊戲的操作和模擬出的觀感，比如框選獸人步兵，拖動其去追擊那個正在逃跑的絲血人類步兵，好的，補刀完成。接著，便陷入波瀾壯闊的劇情和背景故事中，族群、派系和勢力為利益角力，最終導致的政治和軍事的纏鬥。

漸漸變得越來越細緻和深入，不但喜歡的具體英雄，還追逐他們的經歷，他們的生命歷程，他們學到的知識技巧，他們面對的刀光劍影和巫術魔法，以及由此產生出的不同人物特質、性格、優缺點。還有潛藏在宏大敘事之下，蟄伏於英雄之間的微小碎片，或許只是恩怨情仇和人情冷暖，但碎片堆砌起來，卻是整幅的世態炎涼。

不妨，讓我們透過幾對父與子，看看這個被稱為世界的「艾澤拉斯」，為什麼值得迷戀，讓我們連一款由此衍生的卡牌類遊戲，也能沉醉不已。

——吼爹=「腦殘吼？」——

父親的陰影

格羅瑪什·地獄咆哮。曾經中文譯名叫「格羅姆·地獄咆哮」，這個名字的起源，來自早年奧美電子對暴雪遊戲的代理，《魔獸世界》也沿用過一段時間，後來經一系列代理權更迭，官方也將其修正為「格羅瑪什·地獄咆哮」。民間最初簡稱為地獄咆哮，遊戲難民避難台服時，那邊譯為地獄吼便逐漸叫老吼，隨著加爾魯什在劇情中表現愈加差勁，格羅瑪什的稱謂也慢慢變成吼爹，而加爾魯什也被冠以「腦殘吼」的綽號，這自然是刻意區別兩者的不同。

客觀評價格羅瑪什並不容易。多年前，在蠻荒的德拉諾世界，能成為戰歌氏族的酋長，已是了不起的事。而多年後，經歷種種直至在艾澤拉斯陣亡，他仍舊是戰歌氏族的酋長，足以說明其各方面才能。父親是一座山，兒子得想辦法爬上去。年幼時，爬到父親的脖子上，就是勝利。成年後，達到父親的地位，便是成功。

中圖是灰谷的紀念碑

問題在於兒子需要要看著父親，學習父親的能力，模仿父親的技巧，甚至發現父親的失誤，如此汲取經驗教訓，才能逐漸成長和未來有所成就。加爾魯什沒有這樣的幸運，在他的成長過程中，父親是缺席的，而且還為擊潰德萊尼率先喝下了瑪諾洛斯之血，接著又穿越黑暗之門，展開對艾澤拉斯的征服。

而後，人類反攻德拉諾，德拉諾大爆炸等等重大事件不斷接踵而至。父親只剩下個模糊影子，這個影子在加爾魯什的前半生，是猙獰、恐怖的，滿載浩劫、苦難和毀滅，無法提及更無法觸及的傷痕。——看，你看，是你的爸爸，幹了這些壞事，造成了這樣的結果，而你是他的兒子。

兒子的負擔

到WOW的2.0。劇情中的幾十年後，加爾魯什重新認識父親，從部落大酋長薩爾的口中——格羅瑪什·地獄咆哮是個偉大的英雄，他雙手送出獸人的自由，也用雙手贖回了獸人的自由，他開啟的苦難，最終由他終結。父親是座山，兒子還沒來得及攀登，就被壓住，正以為這座山被移走，結果卻更加沉重的落了下來。

大家盯著加爾魯什，等著他證明，什麼才是地獄咆哮。他也很努力地模仿父親，用態度，用決鬥，用戰爭，甚至包括下巴上的紋身。尤其在結束諾森德的戰事後，從薩爾手中取得大酋長之位，加爾魯什開始竭力追逐的舊日魅影。可此時的部落不比當初，大量艾澤拉斯族群加入，獸人從核心成其中一份子，但他拒絕承認這種變化。

3.0也有變化，不過只換了盔甲

不但排斥其他成員，還強調獸人部落的正統屬性，並希望通過戰爭，重塑往昔那並未存在過的盛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追趕父親，可結果呢？狂熱挑戰整個世界卻屢屢受挫，讓加爾魯什漸漸迷失，變得越來越極端，越來越渴望力量，渴望勝利，渴望成功。結果，被亞煞極附身，遭歷史的車輪碾碎。

同薩爾決鬥後，加爾魯什死了，死在往昔的德拉諾。但他已經在這個世界創建了鋼鐵部落，一個沒有向惡魔低頭屈膝的獸人聯盟，也見到了父親最為朝氣蓬勃的時候，懷揣理想死在自己的圓滿夢中，也算是幸運的。其實頗為尷尬，暴雪將劇情進行了某種撕裂，才讓這對父子的見面。後來的《爐石》，吼爹是戰士多數卡組的常備卡牌，不過最近海盜猖獗，才讓吼爹能休息片刻，唯一遺憾的是吼爹沒有互動，至少同薩爾和加爾魯什還是該說兩句的。

——「父子打虎雙亡？」——

老牛的小牛

凱恩.血蹄。牛頭人族群首次登場於《魔獸爭霸3》，作為獸人氏族派系三位可選英雄之一，牛頭人酋長擁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技能，比如原地復活的重生。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還是稱其為牛頭人酋長，叫老牛，其實是從資料片《冰封王座》開始的。在《冰封王座》獸人戰役中，主角是雷克薩同學，還有熊貓人老陳、巨魔洛克汗和凱恩，其中有段從半人馬手中解救凱恩兒子貝恩·血蹄的劇情，哇！酋長有個小牛兒子，自此「老牛」這昵稱就慢慢叫開了。

暗夜精靈允許牛頭人學習德魯伊之道，有自己的小算盤，廣袤的卡利姆多很大，暗夜精靈沒辦法控制每個角落，剩下的空間總會被填補，與其讓懷揣敵意的對手佔據，還不如塑造一批受自己影響，並有共同信仰的族群。牛頭人被選中，事情慢慢微妙起來，牛頭人同半人馬、鷹身人、野豬人等土著間出現分歧，衝突也就難以避免。

左為魔獸爭霸3牛頭人酋長原畫

獸人跨海而來，在共同對手的壓力下，雙方開始結盟，共享彼此的資源。牛頭人得到有效率的軍事協助，而獸人獲得相關卡利姆多生存的知識和經驗，再加上暗矛巨魔，新部落就此誕生了。血蹄·凱恩預見到獸人的到來，將讓整個卡利姆多發生變化，與其被動等待變化發生，還不如主動促成這變化。

海加爾山聖戰結束後，血蹄·凱恩還主動示好被放逐者，將這些骨頭外露的傢伙，邀請到雷霆崖，讓他們在預見之池研究治癒的辦法。當然，也包括安撫恐怖圖騰，這支有排外傾向的牛頭人，雖說後來這一舉動帶來禍端，但諸如此類等等舉動，足以證明這位戰士擁有政治頭腦，小牛貝恩就這樣在父親凱恩身邊耳濡目染，日積月累。

血蹄的堅韌

貝恩·血蹄很幸運，能向父親學習，但一切很快戛然而止。老牛凱恩同加爾魯什在競技場上，進行生死決鬥，這是獸人最崇高的典禮，用生命捍衛榮耀。可凱恩的寬容卻帶來災厄，他容留於雷霆崖的恐怖圖騰的瑪加薩，在祝福儀式中對血吼塗毒，凱恩被割傷受毒害不支，最終被加爾魯什斬殺。而瑪加薩帶領恐怖圖騰趁亂奪取雷霆崖。

老牛留下小牛，走了。年幼無知的貝恩？錯，他的確還是個孩子，但他是凱恩的兒子，血蹄的子孫。貝恩很清楚動作必須迅速，格羅瑪什掌控下的部落，對雷霆崖的變故態度曖昧不明，而可以提供援助的沃金，正在努力奪回迴音群島。不能等，必須乘瑪加薩立足未穩立刻反擊，能提供協助的無非棘齒城加茲魯維，還有聯盟成員——塞拉摩的吉安娜。

中圖武器是麥格尼送給安度因的破懼者，結果被安度因送給貝恩……

吉安娜有自己的算盤，在她腦海有這樣的美麗場面，塞拉摩和達納蘇斯被一條大道連接，聯繫卡利姆多的同時，也分割了部落。向貝恩投資的唯一理由就是回報，他們成交了。4.0的時候，貝恩已經奪回雷霆崖，並且控制住局面，讓牛頭人重新穩定下來。而吉安娜也獲得報酬，塞拉摩直道在雷霆崖眼皮子底下，如火如荼建設起來。

經過這番波折後，貝恩做出決定，而這個決定證明他已經成為真正的政治家——回歸部落，向殺父仇人加爾魯什宣誓效忠。徹底化解奧格瑞瑪攻擊雷霆崖可能性的同時，還能利用吉安娜計劃帶來的威脅，討價還價。雖說後來加爾魯什徹底摧毀了塞拉摩，但小牛還是贏了。圍攻奧格瑞瑪結束後，大酋長成為囚犯被審判，而貝恩為加爾魯什辯護，血蹄自此算是全勝。所以，老牛和小牛，的確子承父業，但真不是《爐石》中——「父子打虎雙亡」笑話梗。

——「父親是英雄，兒子是條狗？」——

王者的歷練

暴風城前任國王烏瑞恩·瓦里安，既是個好戰士，也是個好國王。在《魔獸世界》早期版本中，他被困在奧卡茲島，後來才添加了完整劇情，黑龍妹奧妮克希亞偽裝成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士，設計將瓦里安拘禁並分裂成兩個人格，一個成為強悍的角鬥士，另一個是軟弱的貴族，以此操控暴風城政局。後來角鬥士逃出奧卡茲島，並歷經艱險，兩個人格也重新合二為一，最終殺掉了奧妮克希亞。暴雪還專門出了本漫畫《國王歸來》講述整段劇情。

不是每個國王都能成為英雄，捨生忘死從飛艇一躍而下，戳破巨型魔能機甲的頭，然後死在衝鋒的路上。比如被自己兒子阿爾薩斯，刺死在王座上的泰瑞納斯，這一劍也讓米奈希爾家族的榮光隨之灰飛煙滅。總體而言，烏瑞恩家族還算幸運，最起碼經歷種種之後，暴風王國還屹立不倒，而其他人類王國，大多衰退凋敗，甚至土崩瓦解。

死在衝鋒路上的國王

瓦里安出現在暴風城王庭已是3.0版本，他領導了對諾森德的軍事行動，開始是安排和調配資源，憤怒之門事件，親自率領精兵強將突擊幽暗城，清剿皇家煉金師協會，最後對冰冠城寨攻擊，也御駕親征戰鬥在火線。所以他有經歷，有經驗，也有能力和遠見。比如4.0時期，對吉安娜的大道計劃，僅僅提供少許囚犯兵作為支持。

就算部落摧毀過暴風城，瓦里安也從未謀求要徹底摧毀部落，他對部落的認識，高於其他聯盟成員。部落不只是獸人，而是一個混合各種利益的集團，而這些利益牽扯各方，任何敵對行為，最終都會讓聯盟和暴風城利益受損，唯一讓他難受的是不斷嗆聲挑釁的加爾魯什。但兩者能力高低，幾乎是一目了然，毫無可比性。

共同的成長

有如此頭腦清醒，精明強幹的父親，兒子也會多少學到些審時度勢？其實並非如此。安度因·烏瑞恩貴為王儲，人生並不平靜幸福，母親很早辭世，死於重建暴風城工匠討薪引發的騷亂。隨後是黑龍妹奧妮克希亞，勾結迪菲亞兄弟會綁架瓦里安，從而變相攝政。等到國王回歸，他重建認識「完整父親」時，已經是個翩翩少年。

早年不提，安度因和瓦里安享受父子親情的日子很短，只有幾年而已，也就是3.0前夕國王歸來，到7.0前夕國王戰死這段時間。和前面提到的地獄咆哮父子和血蹄父子不同，烏瑞恩父子並不是父親傳授兒子，而是相互學習，這同瓦里安的成長有關，自幼就被陰謀和利益糾纏著，讓他成熟得很快，也學會察言觀色窺視人心，再善加利用。

想不想報復社會？

手段不是目的，手段只是工具。安度因非常清楚這點，他的舉動都為達成目的，而瓦里安並非如此，其性格也與成長有關，早年暴風城被毀，不得不投靠洛丹倫，種種經歷迫使其頑強。所以3.0時期，瓦里安仍是個和加爾魯什有一拼的棒槌。到4.0漸漸開始明白有時妥協讓步，也未嘗不可。至5.0就能妥善使用正確工具，來達成目的了。

後來的劇情大家都知道，7.0前夕瓦里安戰死沙場，被古爾丹用邪能粉碎，空餘一副衣冠冢，不過7.1的暗夜要塞，古爾丹被伊利丹用同樣方式制裁。兒子向父親學習，似乎天經地義，但父親能向兒子學習，並且尊重其選擇，讓安度因成為一名牧師而非戰士，以及父親和兒子能相互學習，取長補短才是難能可貴的。所以在《爐石》中，這對父子見面時，瓦里安才會說：「我的兒子，你的戰鬥技巧越來越熟練了。」這種三分誇獎，七分激勵的對白。

7.0艾澤拉斯衛星地圖

以上。就是三對父子，命運和緣分的羈絆。雖說時代環境不同，經歷各異，遭遇千差萬別，結果也有好有壞，但這些內容在浩瀚的《魔獸》文化體系中，不過一小撮塵埃。正是這些被細碎的塵埃，讓我們看到宏大故事之下的微渺個體，的確是居於歷史之中的，也才讓我們對《魔獸》文化有了認同感。

而《爐石傳說》同樣也是一小撮塵埃，不要被這一小撮塵埃翻騰的灰霧迷惑，後退一步再認真看看，你會發生更加遼闊的艾澤拉斯，那時所目睹的，才是真正的「魔獸」，一個已經存在很久的「世界」。

父親節快樂！

每一位父親都是孩子心目中的超級英雄！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