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的公仔太受歡迎 KAWS甚至收到過恐嚇信

知識 06-19

「我一直把玩具想像成巨大的樣子來製作」

KAWS通過他的限量玩具被廣大年輕人所熟知。這些小巧的玩具可以說是他日後大型雕塑的藍本或者前身，因為他認為設計玩具和設計雕塑所經歷的過程並沒什麼不同。人們界定雕塑和玩具的標準僅為材料和大小的差異。他在一開始就設定了幾個角色，例如COMPANION和CHUM, 並忠實地在不同媒介里延用它們的形象，使其成為KAWS的標誌。

KAWS粉絲曬出自己的收藏（圖片：Instagram）

早在1991年，KAWS就已經為體恤品牌Subware做過設計。進入玩具界還是源自他的一次日本之旅。1996年從紐約視覺藝術大學畢業以後，一位日本的同學的哥哥讓KAWS用一張畫換他去日本的一次旅行。欣然前往的KAWS在這裡不僅繼續廣告牌塗鴉，還見到了玩具收藏的現象。1998年街頭服飾品牌Hectic邀請他設計玩具，通過日本玩具製造商Bounty Hunter，他的第一個玩具COMPANION於1999年問世。延續了在塗鴉中已經出現的雙眼畫叉的骷髏腦袋，COMPANION的身體酷似某著名形象，但是雙腿纖細。把流行圖像與不尋常的標記結合, KAWS將其原有的性格去除，並為之創造全新的人格。自從99年的問世，COMPAINION被塑造成不同姿勢和大小的作品，包括展示了人體內部結構的DISSECTED COMPANION, 接近5米高的COMPAINION (PASSING THROUGH) 和非洲紅豆木雕塑SMALL LIE. 他說，我一直把玩具想像成巨大的樣子來製作。

KAWS在紐約布魯克林的工作室中（圖片：黎曉亮）

KAWS在15歲時認識了日後Supreme的創始人James Jebbia，並從他那裡知道了Nigo和日本街頭時尚。1997年之後，他每年多次在東京和紐約之間往返，結識了Nigo和Undercover的創始人高橋盾，並在他鼓勵之下生產了第一批限量版藝術玩具。後來相繼推出了CHUM, ACOMPLICE, BFF 等其他形象。

從平面設計到三維創作的體驗還滿足了KAWS創作雕塑的慾望。因為雕塑價格昂貴，他當時沒有製作的經濟條件，而且雕塑對買家的經濟實力要求很高。KAWS希望創造出可以讓一般人也可以擁有的雕塑。他的玩具不用耗費巨大的成本，所以它們不僅只能被富裕的買家接受。在便利的網路條件下，他通過媒體傳播，培養了眾多的追隨者。販賣玩具不僅為他日後製造大型雕塑打下物質和市場基礎，也直接將他的藝術相對大量地傳達到了粉絲手中。如此運作的商品製造使他在沒有強大資本條件下也有能力創作本來需要大量資金的「雕塑」。他的方法屬於後現代的範疇：他拒絕把商業藝術和高尚藝術品分裂開來對待，對商業藝術的絕對開放，為了他日後製作材料昂貴的大型雕塑打開了大門。

在與不同品牌合作了多年之後，KAWS希望嘗試通過完全由自己控制的商業渠道來展示和銷售作品。2006年，他與玩具公司Medicom合作，在東京創立了OriginalFake品牌店。把OriginalFake作為一個試驗型的展覽項目來經營，他與包括BAPE, Supreme, Burton, Fragment Design, 和Comme des Gar?on等品牌合作。2013年5月，KAWS宣布這個擁有7年歷史的項目的終結。他說，OriginalFake的開始與結束都是一個時機的問題。他雖然享受經營自己的品牌，但是他還需要顧慮太多與創作無關的問題，消耗過多應該用於創作時間。在結束OriginalFake後，他繼續自由地與廠牌的合作。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夏天與優衣庫合作推出的 t恤，幾秒鐘便在官網上銷售一空。KAWS誠懇地說限量和售罄從來都不是他的目的；他之所以與優衣庫合作，也是希望通過它全球2000多家的店面和親民的價格來讓更多喜歡KAWS的人可以擁有他的作品。他推出玩具也是有著相同的初衷，所以高價拍賣他的玩具絕不是KAWS希望看到的現象。現在，剛完成與AIR喬丹的合作，KAWS已經與Nigo計劃著下次與優衣庫的cross-over。

余德耀美術館「KAWS：始於終點」展覽現場（圖片：余德耀美術館）

記憶或者潛意識讓某些角色停留在人們的腦海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角色的樣貌變得模糊不清，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從我們的記憶深處被喚醒。當我們在生活中不經意地再次看到童年時代追過的卡通片和同學交換過的連環畫，聽到曾經熟悉的電視插曲，我們的想像一下子被帶回到那個時代。被喚起的不僅僅是那個可愛或者帥氣的漫畫形象，而是在校門口漫畫店徘徊，在電視機前等候的年少的自己。

童年記憶是KAWS常用的雙刃劍，他用自己標誌性的雙眼打叉的骷髏頭來重新闡釋了代表了純真年代的形象，使他們看起來並非天真無邪，而是暗藏秘密或者難以言說的往事。骷髏頭代表死亡和危險，KAWS解釋採用它的原因是希望把死亡的象徵變的盡量友好和容易接近。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在這些超級流行的形象背後加上死亡的陰影，質疑了它們的在大眾文化中和市場上的號召力。

KAWS的雕塑首先在全世界各個著名的公共空間亮相：香港海港城，上海時代廣場，紐約Standard Hotel, 梅西百貨感恩節遊行，MTV頒獎典禮都曾邀請KAWS的巨型玩偶雕塑前來助陣。雙肩低垂，腦袋耷拉，雙手捂臉，五米高的由纖維玻璃和金屬結構製成的巨型COMPANION (PASSING THROUGH) ，首先於2010年來到香港的海港城。 KAWS說，「他[COMPANION (PASSING THROUGH)]很害羞，有點兒不適應環境，不是個高高在上的超級英雄。當我被邀請來做作品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場地。我立刻對自己說，『天啊，要是我得在這兒坐著，我要被這麼多人嚇壞了。』自然地，他將在自己內心的不安投射在了為海港城設計的雕塑之上。COMPANION (PASSING THROUGH) 後來在六個美國城市和巴黎巡迴展出。

KAWS巨型雕塑COMPANION（圖片：KAWS工作室）

SMALL LIE (2013) 是一個十米高，用非洲紅豆木製作的，鼻子被打破的羞愧小孩兒的形象。這些木頭在阿姆斯特丹經過切片處理以後，送到Mott Street進行進一步組裝。 KAWS選擇木頭為材料，為的是突出雕塑人物本身的敏感和脆弱；雖然與十米高的人偶相比，人類顯得十分渺小，但是 KAWS覺得我們不應該因為雕塑的巨大而感到受到威脅。

KAWS巨型雕塑SMALL LIE（圖片：KAWS工作室）

2015年，在阿姆斯特丹附近的ARTZUID雙年展上，KAWS展示了2013年創作的三個木質塗色雕塑，ALONG THE WAY, AT THIS TIME和BETTER KNOWING. 這些雕塑的名字來源於KAWS創作時的感受和對當時環境的觀察。由兩個COMPANION組成的 ALONG THE WAY在RIJKSMUSEUM外的水池中心俯視著戲水的兒童和美術館訪客。這是KAWS第一次創作雙人的雕塑的作品。他認為多個體的組合讓內部敘事成為可能，為COMPANION這個經典形象打開了新的空間。

KAWS雕塑作品在阿姆斯特丹展出（圖片：KAWS工作室）

大型的KAWS標誌還幾度以充氣玩偶的形式出現在全美矚目的重大慶典上。2012年的梅西百貨感恩節遊行上，米老鼠，Hello Kitty, 海綿寶寶這樣的超級卡通明星一起亮相曼哈頓天空的還有KAWS的COMPANION。在當天KAWS加入了遊行的隊伍，負責跟拍充氣COMPANION的表現, 並且觀察遊行的人們對COMPANION的反應：當小朋友們輕鬆指出幾乎其他所有經典卡通形象時，他們不太認識雙手擋著眼睛的COMPANION，有小朋友向家長發問，「這是誰？他為什麼傷心？」當KAWS回憶起這段經歷的時候，他竟開心地像個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