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銘記膚施

銘記膚施

文/柳岸 圖/楊慶

千百年來，延安府治和膚施縣治，一直在同一座城市裡，而膚施縣治一直是延安府治的治所。

——題記

我生活的這座小城，一千多年前，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叫膚施。我喜歡這個美麗的名字，是因為她與一個感人的傳說故事有關。

很久以前，佛祖釋迦牟尼的曾孫屍毗選中華夏北方一座名為清涼山的地方作為修行之地。有一天，屍毗坐在山上一塊石頭上休息，看見一隻老鷹正在追逐一隻鴿子，眼看那只可憐的鴿子就要被老鷹抓住了，屍毗大發慈悲，伸手一招，讓鴿子鑽進了自己袖筒。誰知老鷹竟發出一聲凄慘的哀叫，跌落在屍毗面前，屍毗一看，那老鷹已經餓得奄奄一息。於是，屍毗又發慈悲，割下自己的肌膚，讓老鷹吃了，這樣老鷹和鴿子都得救了。

為了紀念屍毗「割膚施鷹」的自我犧牲勇於奉獻的精神，當地人便把清涼山下的這座小城命名為「膚施」。

膚施之名顯然滲透著濃郁的佛教色彩。佛法修行有「六度」，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和般若。所謂「度」是指佛祖把眾生從煩惱的此岸度到覺悟的彼岸。面對物慾橫流、愚疑無明和愛生畏死的人世，佛祖提出的首度對治策略就是「布施」。

具體來說，布施有三種：凡以物質利益施與大眾的叫「財布施」，包括身外的財物和自身的頭目手足和生命；凡以知識、技術和真理教化大眾的叫「法布施」；凡保護大眾的安全使他們沒有恐怖畏懼的叫「無畏施」。以此觀之，屍毗「割膚施鷹」的行為應該屬於「財布施」。

不論財布施法布施也好，還是無畏施也罷，一言以蔽之，就是提倡無私奉獻——或無私奉獻自己的財物，或無私奉獻自己的知識，或無私奉獻自己的思想。

記得曾讀過一個寓言故事，說的是天堂和地獄區別。不論是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的人，上帝每天都安排他們圍著圓桌吃飯。桌上擺滿豐盛的菜肴，但他們卻不能順利地吃上，原因是每人都拿一雙頎長的筷子，無法把食物送進自己的嘴裡。後來，天堂里的人解決了吃飯的難題，過上了幸福的生活，而地獄裡的人始終沒有找到把食物送進嘴巴的辦法，依然過著挨餓的日子。原來天堂里的每個人，通過用自己的筷子夾食物喂別人的方法，解決了吃飯問題，而地獄裡的人心中只有自己，不肯為別人做出一點兒奉獻，看著香噴噴的飯菜卻成為餓鬼。

故事的寓意顯然是褒天堂之人而貶地獄之人。那麼，天堂之人幸福的秘訣是什麼呢？我以為大概是因為天堂之人懂得人是社會性動物這個道理，即在社會生活中，人與人只有分工協作，通過我為別人奉獻，達到別人為我服務，最終實現人人同樂、個個共悅的美好理想社會。

近日，讀星雲大師《捨得》一書。其中有一篇題為《以舍為得》的文章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大師說：「舍，看起來是給人，實際上是給自己。給人一句好話，你才能得到別人回你一句讚美；給人一個笑容，別人才能對你回眸一笑。舍和得的關係，就如因和果，因果是相關的，舍與得也是互動的。」同理，我們從反面來看，為什麼地獄之人有飯卻吃不到呢？我以為這與他們主張的「人都是自私的」理念有關，與他們信奉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思想有關。他們不舍，他們當然不得；他們不肯奉獻，他們當然得不到回報。以這樣的觀點看，屍毗捨去的是自己的肌膚，得到的卻是一座城市的美名，千百年來，一直被人們所稱頌所讚美，正如一句詩里所說的那樣「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卻死了」。

現在，我們可謂生活在一個太平盛世，沒有戰爭，沒有動亂，沒有饑荒，但我卻以為人們缺少一種「膚施」精神——關注物質多了些，關注靈魂少了些；關注自己多了些，關注他人少了些；關注索取多了些，關注奉獻少了些……

我生活的這座小城，被譽為革命聖地而馳名中外，每天都吸引大批遊客前來參觀拜謁學習。他們參觀紅色故居，拜謁先烈遺迹，學習延安精神。我以為延安精神的核心就是「膚施」精神，延安精神的精髓就是奉獻精神。像無數共產黨人為了人民的幸福生活，戰爭年代，拋頭顱、灑熱血，勇於犧牲，和平時期，吃苦在前，享受在後，樂於奉獻，就是這種精神的真實寫照。

膚施，不僅是曾經的一個傳說故事，曾經的一座歷史古城，曾經的一個美麗地名，她更是一種精神，一種魂魄，一種境界，千百年來，深深地紮根在陝北這塊貧瘠而厚重的土壤之中。

讓我們牢牢地記住膚施，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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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岸，延安職業技術學院宣傳幹部。作為陝北人，我喜愛陝北文化，研究陝北文化，宣傳陝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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