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烏紗帽是權力象徵也是責任所在

本文作者黃強

烏紗帽是中國古代官員的代表性官帽。我們今天說官職，往往以烏紗帽代之，諸如丟了烏紗帽（丟了官職），摘取烏紗帽（免去官職）。官員頭上的這頂帽子，即是權力象徵，也是責任所在。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強調了官員的責任與作為。

【圖159，明代烏紗帽】

古代官員以服色來區別官秩高低，與官服配套的有很多帽子，上古時期冕服是以垂旒多少，標誌君王、諸侯、卿、大夫身份。後來冕服用於重大禮儀活動，其他活動穿別的官服，帽子的等級差別淡化，等級差別集中於服飾之上。漢代以不同的冠來表明身份，進賢冠、方山冠、樊噲冠等，只是標識文官武將、宮廷官的職業。後來的冠帽只是表明官職的門類，而不是品秩的高低。

以黑色紗羅製成的烏紗帽在魏晉時期就流行，通常做成桶狀，戴時高豎於頂。《晉書·輿服志》記載：「成帝咸和九年（334）……二宮直官著烏紗。然則往往士人宴居皆著矣。而江左時野人已著帽，人士亦往往而然，但其頂圓耳，後乃高其屋雲。」烏紗帽在魏晉時，尚不是官帽，只是文人雅士鍾情的，可以表示他們高逸情懷的一種休閑的帽子。

「烏紗帽」到底是怎樣涯演變為官帽的呢？原來，早在東晉成帝時，凡在都城建康(南京)宮中做事的人都戴一種由黑紗做成的帽子，當時被稱為「烏紗帽」，後來這種帽子在民間流行開來。

烏紗帽成為官帽，始於隋代。《隋書·禮儀志七》：「開皇初，高祖常著烏紗帽，自朝貴以下，至於冗吏，通著入朝。」因為隋高祖（即隋文帝楊堅）喜歡戴烏紗帽，上有喜好，下必效仿。官員們也戴起了烏紗帽，不分官職高低，戴著烏紗帽上朝。數百號官員都戴著同樣的烏紗帽，在朝會上相遇，那場面頗為壯觀。

隋唐以降，到了五代、宋代，以及元代，烏紗帽一直沿用，但是並不是主要的冠帽。這幾個朝代的烏紗帽波瀾不起，似乎在等待時機，東山再起。

【圖160，明代戴烏紗帽的官員】

以烏紗帽代表官職，流行於明代。明人田藝蘅《留青日札》卷二十二：「我朝服制，洪武改元，詔衣冠悉服唐制，士民束髮於頂，官則烏紗帽、圓領、束帶、皂靴。」這時的烏紗帽經過改制，以鐵絲為框，外蒙烏紗，帽身前低後高，左右各插一翅。文武官員上朝著朝服，頭戴烏紗帽，成為官服的固定搭配。俞汝楫《禮部志稿》卷十八：「洪武三年定，凡文武官常朝視事，以烏紗帽、圓領衫、束帶為公服。」另外，還有規定，已經取得功名而未授官的狀元、進士等，也可以戴「烏紗帽」，從此「烏紗帽」就成為官員特有的標誌性服飾了。

官員向上層或皇帝進諫，是需要冒風險的。明代有官員不懼生死，冒死上書進諫。清官海瑞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他向皇帝進言，自己家裡準備了棺材，就是做好了死的準備。嘉靖皇帝對於海瑞的進諫，盛怒，考慮賜死。有大臣進言，海瑞是個瘋子，社會上有清名，打死他等於成全了，而且皇帝會被百姓罵為昏君。嘉靖皇帝一想也對，不能讓海瑞成名，卻讓皇帝背上昏君的黑鍋，於是沒有當場賜死，而是關押在大牢。後來嘉靖皇帝駕崩，海瑞被特赦，重新起用為官。

【圖F-161，海瑞托著烏紗帽雕塑】

「烏紗帽」被指定作為官帽開始於明代，也結束於明代。因為清朝統治者入關以後就廢除了以前的冕服制度，官員的「烏紗帽」也換成了紅纓帽。

說明：本文系企鵝號簽約作者黃強原創作品，未經作者同意，不得轉載。授權微信njjinxiushufang。

黃強，字不息。服飾史學家、金學家。研究涉及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明清小說等方面研究，均有著作出版。已出版《南京歷代服飾》《消失的南京舊景》《趣民國》《金瓶梅風物誌》等著作15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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