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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對於不同人,邪典電影都是有保鮮期的

本文作者為豆瓣網友@惡魔的步調

《大話西遊》里說,「如果非要把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但一萬年畢竟太短,那只是宇宙的朝夕……而像其它所有事物一樣,邪典電影也是有保鮮期的。但裝它的罐頭是人。不同的人於是就有了不同的保鮮期——

《星球大戰》與《2001:太空漫遊》:誰的原力扭轉乾坤

1.

《2001:太空漫遊》是邪典還是聖典?

《星球大戰》是正典還是邪典?

很多人覺得邪典電影的概念不可言說,那是因為他們從未正視過自身迷戀上某些特定作品的因由:比如,「我們可能是某一類特定的變態」——而不是「這部電影相比其它(同類)電影,更特別,非常先鋒,不明所以的厲害,所以才邪典」——「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從來都不是邪典電影的評判標準,自分自身才是。

但為了形成某一現象,又不是一己之力所能辦到的。

不同觀眾,不同的經歷、閱歷、職業、喜好,能造就一千個哈姆雷特,而某些擁有強大內核的作品則會選擇它們自己的觀眾,甚至選擇它們自己的莎士比亞。

是的,這讓邪典電影在私屬性以外,又擁有非常強烈的集群性:不是你一個人變態,是你們一群人!——而這便是「Cult」之真意——作品本身的強大感染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它找到了自己表達(宣洩)的河道。

在野性的召喚下,這種類似某些動物或在動物生長的某一階段、或在一定外界條件下所形成的高度群集習性的愛好者集群,或者洪水猛獸,又會因為不同作品招致分化,這同時也意味著,甚至在不同群間——即便它們的野性極為接近——都會存在不同的邪典認同:有些可能也是喜歡的,但只是不「那麼的」喜歡罷了。

對於邪典愛好者來說,這其實就是一個「求異存同」的過程——在所有的異類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同伴——如果能找到跟自己一樣的變態、神經質、或腦殘,你說驚喜不驚喜?

所以,你能確信就沒有一兩個「暮光之城」或「五十度的灰」的狂熱崇拜團體?對他們來說,那就是他們的邪典啊——這對他們自己和外人而言都是驚喜,但大家誰也不礙著誰,狂歡著自己的狂歡,這便是「Cult」的界定點——分水嶺外的不是花痴就是足球流氓;不過,「暮光之城」或「五十度的灰」本身可能就是花痴或足球流氓,但它們所涉及的吸血鬼文化和SM文化毋庸置疑是入典的。

這個集群有排外性毫無疑問,但進入門檻在於自己的品性喜好而非他人定下的硬性的條條框框;這種自發性對一般眾安利無效的常態負責,因為只有深入骨髓的喜歡才能生成所謂的邪典認同,而這是不能強加於人或被強加的,這甚至不是你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力,而是你攜同人文環境共同演化的結果。

當然也並非完全無關他人,如果安利之人跟邪典本身一樣有感染力——要說邪典是自然現象,那這些人就是機械降神或癌症,是的,你的突變,你的二次進化,你的升仙,他們厥功甚偉,他們是夜空中的星星點點,是被壓在古代植物身上的地殼重量,但你就是你,你只是覺醒了。

總而言之,有一千個電影愛好者,便有一千種邪典認同。

但別慌,在另外一千個人當中,你可以找到一個同類。

2.

豆瓣時間新近推出的專欄《邪典電影本紀》,從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作品本身的「普世性」,以編年史的形式來推介了50部帶有邪典性質的影片。

在《2001:太空漫遊》單元,作者常江開篇便道:「將斯坦利·庫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遊》歸入邪典電影之列,必然會是一個不無爭議的舉動。」他引用斯皮爾伯格的話語將《2001:太空漫遊》稱之為科幻電影歷史上的「The Big Bang」,他說,它讓「主流與非主流、中心與邊緣、正統與反叛,統統都沒了意義」,它的「邪典身份並非來自其內容或形式上的『非主流』」,而在於其「對外太空探索的精準呈現和對聲畫蒙太奇法則的破壞性/創造性運用」以及內容上的「神秘主義」營造等等而成就的「科幻聖經」地位。

撰寫《星球大戰》單元的倫敦客David House說:「在很久很久之前,銀河系的某個角落,《星球大戰》曾是一個『邪典』現象……《星球大戰》衍生出的「邪典」式的龐大追隨者數量,是影史上鮮有其他影片能夠企及的。」但又像導讀中所說的,「『星戰』與超級英雄都曾是『邪典』,然而通過衍生商品消費,『邪典』被主流收編」。

以上,我們可以顯而意見地看到邪典的定義所受的時代限制:它是屬於那個時代的特徵或特性的,是那個時代的代表性物件或標誌,但它也可能並非一開始就是這樣,也不會恆久不變……而足夠經典的邪典元素或符號,就像吸血鬼,打個比方,它原本是件藝術品,有機會成為古董和永恆,但現在,不是它降伏別人,而是它的妥協讓它更多的只是廉價商品,就像不同口味的薯片,或十年換了十代隨時都可能被淘汰又隨時會被賦予細微形態差別外觀的蘋果手機。

時間性造就的歷史性,本來並不適合放到自然物上——畢竟邪典電影雖然有著某種自然物的野生屬性,但它並非全然是自然物。

感性的自然物沒有歷史性,是因為時間不屬於它的本質規定。但作品,特別是邪典電影(就像有機會經由時間發展成古董的工藝品一樣)則不然,它們是一種來源於人的衍生物——時間對於自然物是自身獨立的,對於人則不同。

雖然邪典電影並不像如人的本質屬性那樣,並不完全不受來自外部「命運」的賦形或去形——因為人文環境可以視為它的自然環境。

但它也不是必須自己形成自己的本質屬性的事物——這也正是之前一直在強調的它與人的依存性——一個巴掌拍不響;另一方面,毋寧說,它是不定形的,需要極大的壓力才能讓碳展現出鑽石的質感。

這種不定性的形態呈現,使它的時間性即構成為它之所以存在的本質方式的命運:即前述其與人的協同性。邪典之作為邪典的形態,即是一種經時間檢驗的與人共同存的命運。

為事物存在之外再得測量尺度的時間性,因為對人的影響而造成對邪典性本身連帶的影響,並不該成為其歷史性。當且僅當邪典本身作為命運生成之過程時,它的時間性才是它的歷史性。

所以我們說,《星球大戰》的邪典之名,是有它的時間性的,但它受時代局限,並不具備歷史性。換句話說,在當下,我們可以否認它的邪典性。它完全變成了一個主流的事物。

而《2001:太空漫遊》則像是陳酒,經過不同階段的醞釀,某種日益濃厚的屬性被釋放出來,而且看似沒有盡頭。

就像是《加勒比海盜》中的海盜法典,海盜們並不會真的按法典辦事,因為那些條文其實更像是某種指導,而這些指導,在《2001:太空漫遊》,非常罕見地,是作用於後續的創作者(製造出更多子類別的邪典可能性的創作者),而非更寬廣意義上的普通信眾——但這一小掇的創造愛好者確實引發了不可限量的影響力。而且像前面說的,這種影響力看似還未到盡頭。

所以我們認為,《2001:太空漫遊》是具備邪典歷史性的,即便是擱現在,即便它更多的是作用於其中極小一部分團體,而對於普通崇拜者們來說(甚至邪典愛好者中的絕大多數),去了解它更多的可能只是盛名之下的參與行為——一種當你失眠的時候的最佳催眠首選。

所謂經典,就是能承受的住時間考驗,十年以上,仍然陸續有人用驚奇的眼神聲稱自己發現了它。而邪典則是更為挑剔的存在,因為它還必須保持不變的特質,不被同化,並帶來一波接一波的啟示。

所以,現在還有沒有新生的邪典文化?在某個時間區間內,就像當年的《2001:太空漫遊》或《星球大戰》,也有像《卡羅爾》或《鬼書》這樣的並不單單就作品本身而論而更多的是作用於觀眾自身引發的邪典現象。但十年後,它們引發的邪典行為還會不會存在?

相互獨立的邪典事件是永遠存在的,但能不能留存下來,融入一條裝滿複雜有機體的交錯縱橫運河,則是時間要考慮的事。

說回來,如果這個世界上邪典電影是只屬於一部電影的專屬名詞的話,那就只有《洛基恐怖秀》了。

就像為《邪典電影本紀》作序的謝飛導演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親臨的午夜場盛況——如今,它仍持續上演著。而且看似永不謝幕。

3.

一千個電影愛好者,便有一千種邪典認同,那麼,對我而言,邪典電影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容我借殘酷戲劇的首倡者翁托南·阿鐸對來自巴厘島的戲劇的觀察道出一二:

巴厘島劇團的第一場演出是由舞蹈、歌詠、啞劇、音樂構成的,我們歐洲人所熟悉的心理劇成分,卻出奇的少。它以幻覺和恐懼,將戲劇重新帶回一種自主而純凈的創作層次。

簡而言之,對我來說,邪典電影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巴厘島戲劇。

毫無疑問,它是一種孤島文化(Cultural Island)對主流文化造成的文化衝擊(Culture Shock)。

這是一種……地域性的認知震撼,這是一種比喻,但也可以是一種現實——它使我們沉湎於不一而足的陌生化、疏離感情境而不可自拔,我們的機體失去代償,我們的組織缺血缺氧,我們的神經/體液因子失調,直至休克。

如果阿鐸還活著,他可能會這麼去描述《洛基恐怖秀》,這部在他死後超過四分之一世紀才上映的影片,邪典中的邪典:

這部電影使我們幾乎無法正面招架,它給我們的豐盛印象排山倒海而來。它所使用的語言,我們已不得其門而入。無法找出頭緒,無法制服這頭怪獸,令我們心生挫折——即使把眼睛靠近屏幕,也無法看清——卻更增加了這部影片的魅力。

阿鐸會說,它使我們日常的觀影體驗頓失依據。

是的,絕大多數人會根本否定它的存在價值,直至它最終被證明是一場針對絕大多數的先驗性展示;但對特定群體而言,它卻是最為純凈的存在,自始至終。

它具有一種最具震撼力、最不可思議的藝術形式,一種神秘的甚至不可名狀的審美。那是一條通過直接在心靈中開鑿的奇特深井,讓所有的感官噴薄而出。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見鍾情,按照波蘭詩人辛波絲卡的說法:他們彼此深信,是瞬間迸發的熱情讓他們相遇。

這就是他們——你和你的邪典電影的關係,只有你和它同時存在時,它才具備自身的意義,它完善你,它寄生於你,又賦予你新的維度,而你讓它的存在得以感知,還有更妙的,你可能被它所引導,從而創造出更美妙的存在。

每一個邪典行為,都包含著大量的儀式動作,圈外的人無法參透,而圈內的人視為呼吸——每一部邪典電影,都是一顆潛在的星球,孕育出某種特定成份的空氣,它包容思想,捕捉思想,並將其中某種成分導入你身體錯綜複雜而精準的血管網路,在那裡跟你的血液結合在一塊,每每在某個特定的關節或器官便分離、釋放,讓你傾刻迷失於因這個令人不安的組合在外在、內在感官各個方向的探索而形成的自我認知所構建的短暫的隨時水解的謎之高廈中。

所以,邪典是什麼?

對我來說嘛,這就像是一種作用於想像的催化劑。

它讓你迄今為止所有的認知認識在六度分離的網路中得到聯繫、總結……具體是種怎樣的感受呢?是一種讓你持續不斷陷入與自己心愛的事物偶遇的體驗。

所以,我需要什麼樣的邪典?

對我來說,且僅於我而言——但又不僅限於我,我希望——舉個例子,《閃靈》和《THX 1138》會是我的邪典,但這也不妨礙庫布里克和盧卡斯的粉絲們瘋狂愛著他們心目中的《閃靈》和《THX 1138》,他們心中的邪典傑作,《2001:太空漫遊》和《星球大戰》。

所以,你們的靈魂需要怎樣的邪典?

《邪典電影本紀:亞文化電影50講》系列圖文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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