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來，她一直代表朝鮮政府與美國秘密談判

2016年6月，朝鮮首席核談判代表崔善姬在北京向媒體發表講話。圖片來源：fred dufour/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記者 Jay Solomon

一年多來，美國外交人員已經在平壤和歐洲城市與朝鮮首席核談判代表舉行了多次秘密會談，希望釋放被關押的美國人，甚至建立一條阻止朝鮮核/導彈計劃的外交渠道。

朝鮮領導人金正恩(Kim Jong Un)派出的這名官員崔善姬(Choi Sun Hee)為美國官員所熟悉，她英文流利，據信可直接向金正恩彙報。由此引發了外界對於朝鮮政府最終可能會與特朗普(Donald Trump)政府討論朝鮮核武發展計劃未來命運的預期。朝鮮本月同意釋放被關押的22歲美國學生Otto Warmbier也引發了同樣的預期，但Warmbier已陷入昏迷。

華盛頓智庫New America Foundation的Suzanne DiMaggio稱，從新聞媒體報道的Warmbier的狀態來看，要想推進任何外交途徑都會極為艱難；她從去年初開始幫助建立與朝鮮的非官方溝通渠道。但她建議朝鮮政府著手修復業已造成的損害，她說，如果朝鮮立即釋放其餘三名被關押的美國人，或許可以顯示出一點談判的誠意。

美國總統特朗普曾多次表示，他的目標不是朝鮮政權更迭，不排除通過談判來限制朝鮮快速發展核/彈道導彈計劃的可能性。

儘管如此，美國政府內部仍十分關心Warmbier的健康狀況，想知道他在被朝鮮扣押的一年半里遭受了何種對待。Warmbier回到美國時人已昏迷，醫生說他失去了大量腦組織。

去年年初，DiMaggio通過雙方的談判人員在斯德哥爾摩與朝鮮展開「二軌」對話，這個術語表明沒有在職的美國官員參加最初的會談。為緩解核危機，DiMaggio曾兩次前往朝鮮首都，第一次是在2016年2月份。

DiMaggio長期致力於在美國和與美國有衝突的國家之間建立外交渠道。在2012年奧巴馬政府正式與德黑蘭展開核談判之前，DiMaggio已經與伊朗官員舉行過多次「二軌」磋商。

據美國在任和已退任政府官員透露，崔善姬是柯林頓和小布希政府時期朝鮮導彈與核危機談判中的主要角色。她的正式職務是朝鮮外交部北美事務局局長。

美國國務院前高級官員Robert Einhorn表示，當「二軌」對話的參與者見到崔善姬時，崔善姬能非常準確地傳達朝鮮希望美國聽到的內容。Einhorn曾在奧巴馬和柯林頓政府中處理過朝鮮問題，上個月與崔善姬見過面。他表示，崔善姬經驗豐富，人脈廣泛，是非常有價值的對話者。

在DiMaggio為爭取釋放Warmbier而四處奔走的同時，新墨西哥州前州長、前美國能源部長比爾·理查森(Bill Richardson)在紐約與朝鮮外交官員舉行了約20場會談。朝鮮官員最喜歡的會面地點是靠近聯合國(United Nations)總部的一家名叫The Palm的餐廳。

理查森去年9月份派出了他個人的代表前往平壤解救Warmbier。自稱精於談判的理查森表示，Warmbier的情況暫時降低了美國和朝鮮進行談判的意願。他稱，他對於Warmbier的遭遇感到非常不快且憤慨。

奧巴馬政府基本上凍結了與朝鮮的直接聯繫，這一政策被稱之為「戰略耐心」。

美朝雙方曾在2012年達成了一項初步協定，要求朝鮮方面暫停導彈試驗以換取美國向其運送食品援助。但隨後朝鮮試射了一枚據其稱是用於民用衛星項目的火箭，協定隨即破裂。

奧巴馬政府官員認為與朝鮮方面達成任何協議似乎都是無用的。

理查森早在上世紀90年代就和朝鮮官員交涉過被關押的美國公民問題，他當時是國會議員，在柯林頓(Bill Clinton)政府內任美國駐聯合國大使。但他表示，自從金正恩2011年底掌權後，他與朝鮮的溝通情況發生了變化。

他說，如今朝鮮外交部官員對平壤動向的了解程度不及金正恩父親和祖父執政的時候。他指出，目前來看，被關押的美國公民問題似乎完全歸朝鮮安全部門負責了。

理查森在接受訪問時說道，由此可知，和他對接的朝鮮外交人員甚至對Otto Warmbier的情況一無所知。

美國官員和參與談話的人士說，在特朗普上任後，美國和朝鮮的正式和非正式接觸開始融合。

這些官員表示，美國國務院朝鮮政策特別代表尹汝尚(Joseph Yun)原定於今年2月份在紐約和崔善姬以及其他朝鮮外交人員會晤。

但在金正恩同父異母的哥哥金正男在馬來西亞被暗殺後，特朗普政府在最後一刻取消了這些朝鮮人的赴美簽證。美國政府認為，金正男遭暗殺是朝鮮政府所為，而朝鮮政府否認這一指控。

今年5月份，尹汝尚與崔善姬在奧斯陸舉行了會面，這次會面由DiMaggio以及挪威政府安排，內容主要關注被朝鮮監禁的幾名美國人的狀況。

尹汝尚和崔善姬在奧斯陸共進了晚餐並舉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談。不過多位美國高級官員表示，這位朝鮮高級外交人士沒有提供Warmbier不斷惡化的健康狀況的任何細節。崔善姬的確承諾讓瑞典駐平壤的外交人士接觸朝鮮監獄的美國人。

崔善姬離開挪威後在北京對記者表示，如果條件成熟，朝鮮將樂意與美國官員就核問題舉行會談。

與崔善姬有過會面的美國人稱，崔善姬堅決表示，朝鮮將保持其核武力，但對於限制這一力量的可能持開放態度。目前在布魯金斯學會(Brookings Institution)任職的Einhorn稱，朝鮮沒有排除採取局部性措施的可能，例如暫時限制或凍結核武力；他們沒有對這一可能性進行抨擊，也沒有表示是可以接受的。

美國國務院表示，朝鮮直到6月6日才邀請尹汝尚與該國駐聯合國代表在紐約舉行直接會面。在這次會面中，美國最終被告知Warmbier處於昏迷狀態。

這次披露促使美國國務卿蒂勒森(Rex Tillerson)決定向平壤派遣一個外交和醫療團隊，以將這名弗吉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Virginia)的學生接回國。

目前朝鮮監獄仍有三名美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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