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我：只是想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七月的孩子

作者/黑塞 譯/錢春綺

我們，七月里出生的孩子

喜愛白茉莉花的清香

我們沿著繁茂的花園遊逛

靜靜地耽於沉重的夢裡

大紅的罌粟花是我們的同胞

它在麥田裡，灼熱的牆上

閃爍著顫巍巍的紅光

然後，它的花瓣被風刮掉

我們的生涯也要像七月之夜

背著幻夢，把它的輪舞跳完

衷於夢想和熱烈的收穫節

手拿著麥穗和紅罌粟的花環

幾天了，很害怕坐在電腦前。不是怕幹活兒，也不是怕寫字。

而是心裡空空的。因為過兩天就是自己的農曆生日了，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是否要給自己寫幾行字。

說實話，對於生日這回事，是一直並不在意的，感覺除了父母和自己，並沒有其他人對這日子有所在意。除了你說過：想給夭夭過生日。這不經意的一句話會溫暖我一生。

通常情況下，總是快過生日時，媽媽就會不斷提醒她自己不要忘記。可是最近兩年，媽媽身體越來越衰老，記性也變得越來越差，竟然連我生日也快忘記了。

太陽每天照常升起，不會因哪一個人的出生而不落到山與海的那一邊。日子像這樣，從時空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已經運行了我們並不能準確計算的多少年。滄海桑田，也不知變幻了多少次。記得多年前去晉南，親眼目睹黃河河道的變遷：三十年河東的流水湯湯，三十年河西的衰草茫茫。

而據科學探測，更早時候，曾經出土過微笑公主的4000年前人類文明：小河文化，位於羅布泊沙漠，當時這一帶湖泊縱橫，水草豐美。

說這麼多其實還是想，在自然余時間面前，人類是何其渺小，人定勝天又是多麼狂妄的壯舉。於是當人們看到一棵樹的枯榮，會想到作為人的悲哀，尚且不如滄海一粟、恆河一粒沙子，或者遙遠到幾乎看不見的一顆星星。

於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於是：生如螻蟻，命若草芥，微乎如栗。

於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於是：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於是：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於是：達觀澄澈者更明凈到用「何處惹塵埃」來描繪人這神奇的存在。（2017/6/18）

……

……

（2017/6/20）原想著還會至少寫三個部分，比如時間的流逝，比如活著的不易，然則生著的美好。可是，到現在，過去快兩天了，還是未能寫完。

中午的時候，做了麵條，我吃了兩小碗又半，將自己填得滿滿的……

就在剛剛，十四點五十七分的時候，捫著自己滾燙的心，發了一個朋友圈：

在這個與過往每天一樣又不一樣的日子，感恩父母。感恩生命。感恩曾路過或即將路過我生命的所有人和事事物物。 感恩生活的好與不好：溫暖，抑或傷害。原諒我，只是想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發完後，突然淚流滿面……我不怕艱辛，因為不是沒有艱辛過；我不怕孤獨，因為人類生來孤獨，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即使做一隻獨行狼，愴然而涕下又有何憂。

在我來說，語言，是用來相互溫暖慰藉的，不是用來互相傷害的。我從來不會罵人，也不曾罵過任何人，除了用沉默來懲罰自己。即使我可能達不到足夠的善，但有一顆知感恩的良心。

所以，請原諒：我只是想，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忙碌的時候，也要抬頭看看天。那不是三心二意，而是因為美好；除了不斷成長，還想不忘初心，盡量保持一顆本真簡單的心。甚至能有那麼些時候，什麼也不想，就坐在那裡靜靜地發一會兒呆。

記得有一天，在等車的時候，清潔車剛剛清掃噴洒得有點濕漉漉的馬路上，一片樹葉突然就落在我腳邊，黃黃的，還有滿滿的水分。我抬頭看看，滿樹的綠葉，陽光照耀下，閃著銀光；風吹過，輕輕搖晃著。一切都那麼自然。

是啊，人可生如蟻而美如神。哪裡就有什麼高低貴賤，生命面前，萬物平等。而追求生活的美好與自由，卻會讓我們永遠鮮活的心靈，插上一雙飛翔的翅膀。即便始終灰色的夢，不是也曾飛進去過一隻有斑點的蝴蝶么？

生於夏日的我，卻想用這首非常喜歡的董繼平譯、美國詩人羅伯特·勃萊的《冬天的詩》來做結：

冬天的詩

冬天的螞蟻顫抖的翅膀

等待瘦瘦的冬天結束

我用緩慢的、笨拙的方式愛你

幾乎不說話,僅有片言隻語

是什麼導致我們各自隱藏生活

一個傷口、風、一個言詞、一個根源

有時我們用一種無助的方式等待

笨拙，並不完整，也未癒合

當我們藏起傷口,我們就從一個人

退縮到一個帶殼的生命

現在我們觸摸到螞蟻堅硬的胸膛,

那背甲,那沉默的舌頭

這一定是那螞蟻的方式

冬天的螞蟻的方式

那些被傷害的，並且想生活的人的方式：

呼吸，感知他人，以及等待

圖片選自親愛的Angel之吻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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