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掉牙的麥穗魚
在讀文章之前,新手釣友說還是不太清楚,那麼下面就分享下我釣到的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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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穗魚又叫草生子、混姑郎、肉柱魚、柳條魚、食蚊魚,在我們這兒,人們喜歡叫它羅漢狗子。這是種長不大的魚,天生的小傢伙。它的整個體量,只有食指長短粗細,全身密布細小的魚鱗,形似麥穗。麥穗魚的生命力極為頑強,繁殖力極強,存量也極大。無論是家魚塘,還是野河溝,大凡淡水水域,都有它們的行蹤。再者,麥穗魚全是野生的,就像麻雀,貓頭鷹、啄木鳥一樣。
我對麥穗魚極為熟悉,還在孩提時代,我就是個小小的釣客。那時垂釣,最先認識的就是此位「尊者」。大凡垂釣者,最為「痛恨」的就是麥穗魚。它們是水中的閑客,到處遊盪,生來就是搗蛋鬼,找麻煩的主兒。它們不喜歡獨來獨往,就愛團伙出動。要來就是三十成群、半百結隊的。而且是呼嘯而來,橫衝直撞。麥穗魚膽大而貪食,不論葷素,從不挑食。對待釣餌,它當然也是一視同仁,不欺不媚。垂釣之際,時常您的魚鉤還未沉底,它們便來強食,一咬一拖,拽著直奔。您只有不停提竿的份,幾次三番魚窩就被毀掉。人們釣到麥穗魚,通常全都扔掉,有的會恨恨地掐掉魚頭扔掉。此舉卻成全了野貓們。它們正伏在草窠中,兩眼放光,滿臉歡笑。不久這些扔棄的麥穗魚,便成為野貓的免費美味。
別看麥穗魚是個搗蛋鬼,釣客厭惡。可在餐桌卻是一道美味,深受歡迎。現如今,在我們水鄉這一帶,不管是路邊的小飯鋪,還是鬧市的豪華大酒店,都有烹制麥穗魚的菜肴。如果沒有此菜,好像不入流似的。
麥穗魚最好的烹制方法有三:一是油煎,二是紅燒,三是燒鹹菜。先說油煎,就是將此魚裹上面糊,放入「寶塔水」樣翻滾的油鍋煎制。只要魚一下鍋,頓時一陣濃烈的魚香隨風飄散,這香穿透力極為強勁,能飄很遠,簡直要香倒一條街的人。人們順著香味,不走彎路,立馬就能找到飯鋪。油煎麥穗魚,酥脆噴香,最為解饞。人們就站在街頭路邊,也不顧及儀態,即刻享用。通常人們連頭帶尾,連皮帶骨,毫不浪費,通通下肚。過完饞癮,再買一大包,於是呼朋喚友,喝酒談笑,有福同享。瞧這個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痛快淋漓。這就是平頭百姓的簡單小日子,快樂大幸福。
再談紅燒,所謂紅燒,就是將各種雜魚一鍋烹制。時髦點說,叫做雜魚派對。其菜肴的要求是,魚的品種要多,至少五六種;魚的體量還要小,不是小得整齊劃一,而是小得參差不齊;魚的來源還要好,也就是野生的,長江的、河溝的、湖盪的均可。此菜之中,麥穗魚肯定是不可或缺的。常見的野生雜魚,它最小、最嫩、也最鮮,堪稱是此菜的頭牌。大凡懂行的食客,進入飯店,先要問問老闆,雜魚之中可有麥穗魚,若有才安然入座。通常滿滿當當的一大盆紅燒雜魚,再佐以幾道時蔬,能讓食客們吃得津津有味。放眼觀瞧吧,整個餐廳所有的食客都埋著頭,不是辛苦地伏案工作,而是大飽口福。人們是連吮帶吸的,連嚼帶咂的。大快朵頤之餘,就連所剩的魚湯,也要用來泡飯。滿滿的一大碗米飯,三劃五扒,眨眼間,就解決了。吃完拍拍「孕婦樣」凸起的肚皮,個中填滿了超載的滿足。
三聊燒鹹菜,便是將麥穗魚與雪裡蕻,或是湯菜腌漬的鹹菜同燒。這鹹菜必須是新鮮的,否則無味。此菜通常家庭版居多。將麥穗魚油煎後,放入鹹菜,加放調料,加水漫過食材,以後便一直用大火催促著美味的生成。此菜,鹹菜鮮美,小魚鮮嫩。若說鹹菜鮮美的程度,不是誇口,簡直比螃蟹還要鮮,比春筍還要鮮。若論麥穗魚鮮嫩的水準,不是吹牛,實在比南豆腐還要嫩,比酸奶還要嫩。此菜涼熱均美,若是成為魚凍,用來或佐酒,或是搭粥,妙不可言。每每黃昏時分,人們在老城區遛彎之際,常見一些時間的「富翁」,也就是那些頗有閑情的老者,來一碗黃酒,就著這道美味,便有滋有味,品咂半天。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細品慢嘗,不急不躁,能把髮絲一樣纖細,大頭針一樣短小的魚刺,全部剔除。且是乾乾淨淨,清清爽爽,毫不粘連一星半點的魚皮、魚肉。這口舌、牙齒的功夫,沒有二三十年的操練,別想達到這般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境界。觀看這些老者的食用麥穗魚,實則是表演,他們還真有點炫技的成分,比看武林高手的表演還要精彩。此等絕活,若去參加「挑戰不可能」節目,或去挑戰吉尼斯世界紀錄,人們肯定會驚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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