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中國足協變成新的「足管中心」

警惕足協變成新的「足管中心」

6月20日，國家體育總局局長助理杜兆才被任命為中國足協黨委書記，總局被他留辦公室，到中國足協專職上班辦公。副部級的杜兆才擔任黨委，將改變中國足協的權力格局，杜兆才將成為權力的主導，引領並加快推動改革。

我要強調的是，在中國足球改革的形勢下，在中國足協脫鉤總局成為中國足球改革重要組成部分的背景下，警惕中國足協變成新的「足管中心」。

2015年8月17日，國家體育總局召開新聞發布會，正式宣布中國足協脫鉤總局，足管中心被撤銷，原足管中心的主任、副主任不再具有「行政級別」。後來，國家體育總局又出台了一份《關於中國足協脫鉤後各類工作事項調整辦理方式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意見》），在強調「扶上馬，送一程」的同時，與中國足協進行了明確的分工。

按照《意見》中的明確要求，總局和足協共同協商辦理的工作事項包括如下四個方面：業務工作，涉及到各綜合性運動會上足球項目的安排、各級國家隊的備戰計劃、組成等；保障工作，主要是針對國家隊的科技服務，各級賽場上的賽風賽紀工作和反興奮劑工作；人事管理工作，包括了對國務院體育行政部門代表在中國足協任職的考核、任用、交流等；行政後勤。

從《意見》中列明的具體業務工作看，即使總局不強調「脫鉤不脫離」的原則，中國足協也肯定無法做到與總局的完全脫離。國奧隊屬於中國足協國管部的建制，女足國家隊屬於女子部的建制，其他各級國青隊和國少隊的建制也都在中國足協，但是參加奧運會、亞運會、東亞運動會以及其他綜合性運動會的時候，卻必須併入國家體育總局的代表團，所以雙方就不可能做到脫離。總局在《意見》中特意談到了這一點，奧運會備戰涉及國家足球隊的備戰計劃、經費保障、科研服務、反興奮劑等相關工作，屬於總局和足協共管範圍。

另外，中國體育代表團參加國際綜合性運動會涉及國家足球隊組成、參賽等工作；國內綜合性運動會足球項目比賽組織、賽程安排、運動員註冊和交流、裁判選派、賽風賽季等相關工作；運動員等級評審工作；《奧運項目競技體育後備人才培養中長期規劃（2014-2024）》涉及足球項目的相關工作；中國青少年足球人才培養體系建設專項經費使用涉及到的相關工作，都屬於總局和足協共管的業務事項。

在人事管理方面，除了總局要對國務院體育行政部門代表在中國足協的任職、考核等擁有相關權力之外，還涉及到中國足協參加黨校培訓、調訓等，以及總局系統內幹部交流任用、援疆援藏的掛職鍛煉等相關工作；足球運動員享受運動員保障專項基金、互助保險賠付、免試入學優惠政策等；在中國足協任職的體育行政部門代表競選國際體育組織職務的推薦、審批等；教練員的職稱培訓、評審等。

在行政後勤方面，也有5個具體的方面屬於總局和足協協商合作：總局和足協行文關係改變後涉及到的呈報黨中央、國務院文件的報送程序和方式，文件印發等相關工作；人大代表建議和政協委員提案辦理工作；機要文件等；保密以及上市交易等。

上述20個小項中，大多都是總局對中國足協的支持與服務工作。具體的業務主要還是涉及到奧運會、亞運會的備戰。顯然，在國奧隊的組建與備戰，女足國家隊的組建與備戰，以及參加亞運會、東亞運動會、青奧會的隊伍，總局依然會像以前參與意見。就參賽體系而言，雙方的確難以脫離關係，畢竟中國足協無法組團參加奧運會、亞運會、青奧會等大型賽事。

贅述上述這些，實屬情非得已，我必須把此前的一些來龍去脈說清楚，幫助大家更好理解中國足協與國家體育總局的脫鉤。

除了上述方面的工作之外，其餘業務由中國足協自行辦理。也就是說，在職業聯賽、青少年足球發展、技術培訓、國家隊的建設等方面，中國足協擁有自主權。非常遺憾的是，從2017賽季初開始，中國足協出台的一些新政，都不是脫鉤後的足協獨立完成的。包括處罰球員，上級都插手。6月20日公布的內外援引進調節費問題，足協希望內援交易不收調節費，但是沒有得到同意。顯然，上級和足協之間，不再是《意見》中規定的責權關係，而是上級進行了「扁平化管理」。

當初，外界呼籲中國足協脫鉤國家體育總局，就是為了讓足協能夠按照市場化、專業化、社會化、民主化、科學化的規律運營和管理中國足球，大膽並逐步進行改革。應該說，在市場化、專業化、社會化、民主化方面有了很大進步。

從2017賽季開始，中國足協在總局的「指導」下，沒有召開俱樂部、地方協會負責人參加的會議，甚至都沒有在中國足協內部召開會議，就以「紅頭文件」的方式頻頻出台一系列新政。6月20日公布U23新政細則和內外援調節費細則之前，看似是發了徵求意見的通知，但誰都知道怎麼回事。這種行事方式，一夜之間就回到了「足管中心時代」，即以行政命令和紅頭文件的方式管理足球。

市場規律，職業規律，都不敵一紙紅頭文件。

另外，中國足協脫鉤體育總局之後，就是減少行政干預和干擾，更好地建立更為職業化的聯賽體系，更為科學化的青訓系統，更為專業化的培訓系統，更為持續性的國字型大小建設系統等等。如果行政命令決定一切，則中國足協脫鉤國家體育總局就失去了意義。

當然，在中國足協脫鉤總局之後，總局要加強對足協的政治領導，任命黨委書記，加強對足協的監督和監管，是必須的。但是，作為總局局長助理的杜兆才，是否要參與足協具體的業務工作？如果參與具體工作，那麼此前關於中國足協脫鉤總局、撤銷足管中心是什麼樣的改革？如何梳理中國足協的權力關係？

但願杜兆才「空降」足協，是為了讓改革局面變得更好，而不是為了讓足協變成一個新的「足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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