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性騷擾的「法寶」——應用程序是如何幫助受害者鼓起勇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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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Rebecca Greenfield

每個僱主都有義務調查性騷擾投訴

「這是即時性的，你遞交證據，相關調查即刻啟動」

2016年，正直公民旅團喜劇劇院（Upright Citizens Brigade，下文簡稱UCB）和學校成為一場大討論的中心，其主題涉及性侵、性騷擾，以及如何報告這些惡劣行徑。

此前，在Facebook上，一位常規節目主持人被控強姦多名女子，該劇團旋即將其封殺。受害者選擇在Facebook上投訴，並不是因為這家在紐約和洛杉磯設有辦事處的劇團沒有一個投訴不當行徑的官方渠道。事實上，UCB不僅設有一條投訴熱線，還在上述兩地配備了專職法律顧問。此外，這家劇團還有一個人力資源部門。

但這條投訴熱線從未派上多大用場。紐約辦事處法律諮詢主管瑪麗薩·突尼西亞(Marissa Tunis)表示，當人們來會見法律顧問的時候，她們往往不願正式提交投訴。「她們害怕遭遇打擊報復。」她說。

正直公民旅團劇院

被舉報涉嫌多起強姦案的喜劇演員亞倫·格雷澤(Aaron Glaser)

從2017年6月開始，為鼓勵更多的人勇敢地站出來，控訴作惡者，UCB面向東西海岸的員工、學生和演藝人員提供了一款名為Callisto、專門用於報告性騷擾和性侵行為的應用程序。紐約辦事處董事總經理亞歷克斯·西迪斯(Alex Sidtis)表示：「我們想解決那些提交給我們的投訴。」

目前還不清楚，在那些聲稱遭到這位被封殺喜劇演員強姦的女士中，是否已有人提交了正式報告。UCB拒絕對該案發表評論。但許多類似組織希望，不當行為的受害者或許會發現，應用程序遠比親自報告更加自然，也不那麼令人生畏——從而更有可能勇敢地站出來。

打消疑慮

勞工和就業律師帕蒂·懷斯(Patty Wise)介紹說，對於工作場所性騷擾受害者來說，向僱主如實彙報是一種最不常見的反應。這位專職為企業人力資源部門提供性騷擾指控諮詢服務的律師表示，通常情況下，受害者什麼都不會做。

像UCB的受害者一樣，她們害怕遭遇打擊報復。此外，她們也可能不確定何種行為才能構成性騷擾。

這個問題很普遍，也不算新鮮事。

2008年的一份綜合分析發現，那些聲稱在工作場所遭受性騷擾的女性，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進行了報告；只有2%到13%的人向人力資源部門或外部實體提出正式投訴。就在2017年，福克斯新聞網(Fox News)爆發的性騷擾醜聞迫使該公司首席執行官和一位王牌主播離職；一些受害女性表示，她們甚至不知道這家公司有一條投訴熱線。

對於UCB來說，Callisto擁有一項頗具吸引力的功能。一些受害者不願成為某位作惡者的首位指控者，而該功能恰恰是為了打消她們的疑慮。

許多受害者不想報告性騷擾或者性侵行為，因為她們認為這可能是一次性事件，或者不確定自己經歷的不當行為是否構成性侵。Callisto首先讓她們在應用上記錄此事，暫時不正式報告；然後，如果其他受害者也控告了同一個人，這款應用將通知她們，並詢問她們是否想提出正式投訴。

作為這款應用的開發商，Project Callisto公司首席執行官傑斯·萊德(Jess Ladd)表示，

「它降低了你的風險，同時增加了採取行動的道德責任。你這樣做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

」

除UCB之外，只有一些大學在使用Callisto。學生們可以使用它來了解性騷擾的定義、本校的報告流程如何運作，正式報告可能帶來哪些後果等等。然後，學生們可採用三種報告方式：

用時間標識記錄事件；

採用電子方式提交正式報告；

或者只有在其他人也指控同一位作惡者時才提交報告。

萊德目前還不打算向更多的公司推廣Callisto，但他認為，「這個模式可以在工作場所獲得極佳的效果。」

匿名投訴，直達僱主

其他性騷擾報告應用，也正在進駐工作場所。

2017年春天，醫療服務供應商Kaiser Permanente開始在該公司的9個辦事處試用一款名為StopIt的應用。在48小時內，它就收到了三起性騷擾報告，這家公司隨即展開調查。

性騷擾報告應用StopIt

StopIt的運行機理與消息應用頗為相似：它讓受害者和證人匿名報告性騷擾事件，還可以提交諸如截圖或視頻這類證據，並讓管理員及時回復和詢問詳細信息。

與許多熱線不同，它不是首先通過第三方提交投訴；相反，在它收到報告的第一時間，這款應用可以讓僱主的人力資源部門實時獲取信息。

至少在一款類似StopIt這樣的匿名應用程序上，受害者不必擔心她們的聲音可能被識別，由此減少了她們可能因舉報而遭受打擊報復的幾率。訊息直達人力資源部門，證據被編入目錄以備將來引用。由於多位人力資源部門的員工收到了報告，他們處理此事時就不會那麼武斷，一份報告可能被某位人力資源部員工銷毀的幾率也會大大降低。

StopIt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托德·肖貝爾(Todd Schobel)表示：「人力資源部門必須採取負責任的措施。他們不能置若罔聞，不能遮遮掩掩。」

肖貝爾表示，「這是即時性的，你遞交證據，相關調查即刻啟動。」

StopIt創始人兼首席執行官 托德·肖貝爾

目前，有超過6000所從幼兒園到十二年級的學校使用這款應用。在學校，學生可以拍攝網路欺凌的截圖，並向有權訪問該應用的特定管理員匿名報告。肖貝爾表示，Ihop、Applebee s、其他4家他不願透露名稱的休閑快餐連鎖店，以及一家快餐連鎖店，都表達了使用這款應用的興趣。（快餐行業的性騷擾率一直居高不下。）

儘管性騷擾報告熱線並不受歡迎，但各大公司顯然對它們和StopIt能夠提供的那種匿名性很感興趣。比如，在谷歌公司，據稱已有超過1.5萬名員工訂閱了一種郵件形式的性騷擾和偏見匿名投訴匯總服務。

匿名投訴可以鼓勵更多人報告性騷擾行為，但就像投訴熱線一樣，那些具備這種功能的應用程序仍然讓就業律師懷斯感到擔憂。她建議僱主為員工提供多種報告不當行為的渠道，並就目擊到這種行為時應該怎樣做對員工展開培訓。

「每個僱主都有義務調查性騷擾投訴。」她說。「如果採用匿名方式，一種切實存在的可能性是，由於受害者想匿名，她們就不會提供足夠的描述，僱主也就無從得知具體情況，當然也不知道如何解決。」

編輯：耿川迪、王倩

翻譯：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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