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頭」與「無恥」,這都是一個行業的從業「標配」!
張之洞
清代實行督撫制,一省最高長官是巡撫。但是,說是最高長官,其實算不上地方最大,因為還有總督。清代全國有16巡撫,總督則只有8個,不同的總督可以管一省或二三省。
譚繼洵曾任湖北巡撫,張之洞曾任湖廣總督。譚繼洵是比較牛的一個人,其子便是近代史上著名的人物譚嗣同。當然,張之洞更牛,他與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並稱「晚清中興四大名臣」。兩個牛人到了一起,誰也不服誰,麻煩事也就多了。
譚繼洵等手跡
要說最麻煩的,還不是譚繼洵、張之洞,而是他們的下屬。有一天,張之洞與譚繼洵等在江邊的黃鶴樓喝酒,說著說著就談到了江面寬窄的話題。譚繼洵是地方長官,對地方當然很熟悉,所以肯定地對大家講,江面寬度是五里三分。譚繼洵以權威自居,張之洞就樂意了。張總督故意對大家說:江面寬度是七里三分。譚巡撫本來就不服張總督,這回自己是對的,自然得理不饒人,告訴張總督:某書記載,江面寬度五里三分。張總督回答譚巡撫:某書記載,江面寬度七里三分。
陳樹屏遺物
督撫二人較上勁了,眾官員就尷尬了:說誰不對,都是得罪上司。都想迴避這個話題,偏偏有一個迴避不過去。張之洞直接點名陳樹屏:你是江夏縣令,管理江夏縣事,漢水在你轄境,江面寬是七里三分,還是五里三分?
張之洞書法
知縣跟巡撫比,是小官。跟總督比,更是小官啊!陳樹屏腦子很靈活,知道這二位是借題發揮,心裡暗暗叫苦:我怎麼這麼倒霉呢?
但是,不回答顯然不行,那不是二位全得罪了?陳樹屏靈機一動,回答二位上司:這江面的寬度,漲水時七里三分,落水時五里三分,二位大人說得都對!
譚巡撫與張總督本來就是信口開河暗中較勁,陳知縣這一圓場,雙方的面子都有了。
陳知縣的左右逢源,無非只是一種滑頭,還算不上無恥。而有些官員的可恥,簡直就叫人噁心了。
張宗昌
張宗昌本是過牛出身,好在身逢亂世混成了「狗肉將軍」。張宗昌部軍紀很差,張作霖對其十分不滿,便郭松齡去查查,實在不行就將張宗昌給開了。
郭松齡
讓郭松齡去查張宗昌,張宗昌基本上就死定了——郭松齡是唐代名將郭子儀的後裔,更可怕的他是奉天陸軍速成學堂、北洋陸軍第二鎮隨營學堂畢業的,正規的「科班出身」。「專業」查「業餘」,張作霖儘管事前認真準備,但郭松齡一查這問題就是一大堆,實在忍不住,郭松齡當著眾人的面,沖著張宗昌就吼:我X你娘!
眾目睽睽之下,被郭松齡這般羞辱,張宗昌恨不得把郭松齡砍了。但誰也沒想到,張宗昌竟笑著對郭松齡說:您X了俺娘,就是俺親爹!
郭松齡回去後,對張宗昌實在下不了手,想了個詞給張作霖回話:張宗昌也有優點,能容人。
張宗昌手跡
做人到這份,還有什麼不能容的。但話說回來,張宗昌要是不能忍,早就像一隻螞蟻一樣被郭松齡給踩死了,哪有後來的「風雲人物」張將軍?所以,「無恥」必須是官場的從業「標配」業。
陳樹屏題名錄
正常情況下,官場上的「滑頭」也是必不可少。前面提到的陳樹屏,並不是官場上的卑劣之徒,他從知縣做到後來武昌知府,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如果不耍點滑頭,堅持實話實說,讓一個上司下不了台,說不定他當時知縣的帽子就會被找個借口給摘了。
陳樹屏手書對聯
陳樹屏後來對仕途失去興趣,專註教育與公益,這也不失為圓滿的選擇。辛亥革命後,陳樹屏寓居上海,袁世凱多次委以官職,他都拒絕。1917年夏,因與黎元洪關係甚好,一度出任黎元洪總統府顧問,見時局日非,一個月就離開了。晚年在上海致力興辦慈善事業。陳樹屏晚年很有聲望,他有一個外孫現在很有名——這就是著名作家張賢亮……
晚清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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