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反叛也是我運氣

回成都兩個半月了

說實話並不是很愉快

我原本以為我只要回來

一切都會是很好的狀態

但

又是我單方面加戲了

給自己

給關係

給環境

早上堵在清水河口子那兒

我突然想起高考完跟班裡同學一起聚餐

早就垮桿了的伊藤旁邊的烤肉

吃完有人說去月亮村唱個歌

我挺開心

畢竟自詡為中華曲庫

我給先出來的同學打電話問包廂

結果她們說竄不了局就回去了

我從龍騰東路繞回家

打算再也不跟他們見面

也確實自高中畢業後踐行到現在

可能是我覺得同學情實在淡薄

真正對味的人屈指可數

所以從來不去任何一場看起來熱鬧得要死的同學會

直到去年的正月初十

我才跟一些小學同學聚過一次

至於初中高中的

就任他們散落在天涯

活在彼此的微博朋友圈裡

偶爾互相點個贊

噢

我將閨蜜從同學群體里剝離了出來

鼓搗扯開

希姐是小學同學上位

蕊哥是高中同學上位

初中本也有個突襲成功的

後來撕了

我非常不喜歡強行在我面前刷存在感的朋友

有時候就只是單純的不想回消息

就開始吼些我喜新厭舊之類的話

簡直是闖鬼

整得像在耍朋友你說我有好累

這位初中同學回國後拉我一起逛街

我沒說多少話

因為大夏天本來就不想出門

好不容易休息一下

猛然給我丟來一句：我覺得你變了

我：嗯？？

在她走的那天

一大早給我發微信

什麼希望我好好的啊相信我們友誼不會變啊

轉頭居然就屏蔽了我？

尷尬的是她另一個專發代購的號對我可見

還留著幹嘛？

拉生意？

我先下手為強刪了她

我就是這麼小氣

於是清靜至今

基本上我上大學後的寒暑假

包括在外工作的一年

回成都多數只跟希姐和蕊哥出來聚

至於其他的

純屬看緣分看心情了

一般還是盡量避開

才能保持周身通泰

白天跟個朋友聊天

她問我關於辭職是否有何妙招

我將自己前兩段工作的離職原因告訴了她

沒想到她來了一句我不適合工作

而是適合開公司

專門為別人出謀劃策想辭職理由那種

我看可行

回來呆了近三個月

我躲得過茶館的閑言碎語

躲不過鄰居的廝殺和扯皮

我避得開八杆子打不著的親戚

避不開太婆說的條件好上天的朋友

我甩得脫不想見的一張張人臉

甩不脫他們對我造成的心理負擔

只要在同一個城市

我不可能有絕對的自由

有時候我寧願自己死在外面

一了百了

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很煩

煩了我二十年

我處在膚淺且複雜的環境

接觸著眼界平平的底層人民

做著自己從不被看好的夢

我雖身處成都

但我現在是個外來人口

不管是身份證上的信息

還是我所貫徹的活法

與這個環境實在格格不入

前兩周的成都夜晚總是濕漉漉

一到睡覺的時候就開始下雨

某天我下班回去的時候看到個叔叔打著傘和手電筒找紅包單車

又是熟人

真的走哪兒都是熟人

這種感覺太討厭了！

當時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後來聽說他掃了20塊

第二天他吃了午飯去打牌

這基本上是我們村所有無所事事的拆遷戶必不可少的社交方式

每天都要去茶鋪走個秀

不然不踏實

他在麻將館顯擺了一下午頭天晚上的戰績

打著一二四八

手氣霉

一把就輸了七八百

我確實不知道他這種人圖什麼

也不知道他晚上還會不會去掃紅包單車

但與我無關

只當個笑話說說就過了

一個勝於一個的笑話層出不窮

在我們村

什麼哪家的舅子又趁兄弟坐牢把別人媳婦兒密西了呀

什麼哪家的老太婆買補藥吃出了尿毒症呀

什麼哪家的男人離了婚還打前妻老丈母幫著兒子一起打呀

什麼哪家的媳婦懷不上娃兒各處尋偏方甚至買胎盤來補呀

什麼哪家的女人攪了個野男人成功換取經濟利益給自己原配買了個卡車拉貨從此奔小康呀

……

都是些什麼爛事情

闖鬼

只能說這些不知道自己每天為什麼醒來每天為什麼睡去的

都是高人吧

退萬步說

我這個不正常的正常人在這種環境下生活

並沒有多少自信保持得了多久我不正常的正常

然而就算我走了

能說我背棄了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嗎？

不能

不要綁架老子

就像買了很久的鞋子

也可能會在某一天想起它的時候被磨破腳後跟

因為很久沒穿

或者從一開始相中它

就是錯覺

我回來確實什麼都不缺

但我有的一切並不儘是我需要的

離開是早晚的事

成都這個大環境催人墮落

可能只適合遠觀才能保留住它最後的迷人之處

如果我牽掛的人不在這裡

我永遠不會再回來

說得不好聽一點

任何一段糾纏著的關係

終究是要散的

我們莫名其妙地來到這世間

認真或不認真地匆匆走上一遭

就各自消失得再無影蹤

有時候我站在路口

也想過如果有一輛車過來把我送離這個世界也未嘗不好

但更多時候

我是想為自己活

老子還要寫書

我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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