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工作室的獵鷹人

尼睿科-伊塞比（Nricco Iseppi）是一位獵鷹大師，對於他是怎樣加入拳頭工作室的，這家公司內部流傳著許多說法。據一位編劇說，拳頭在位於洛杉磯的辦公場地有一處橘樹園，園內引來了許多到處拉鳥糞的鴿子，所以他們希望找到一隻驅趕鴿子的鳥兒。

另一位員工告訴我，伊塞比用他的鷹驅趕在食堂垃圾中覓食的老鼠。但第三名拳頭員工說，伊塞比加入公司比所有人都更早，他一直在這兒。

「誰告訴你橘樹園那件事兒？」在上個月與我見面時，伊塞比告訴我，「如果謠言流傳太久，很多人都會信以為真。」伊塞比向我解釋了事情的真相：拳頭工作室的辦公場地在建設期間，他就擔任顧問一職。在員工到達之前，伊塞比使用來自索諾蘭沙漠的哈里斯鷹，威嚇試圖靠近室外自助餐廳的鷗和鴿子。

作為《英雄聯盟》發行商，拳頭公司是伊塞比在加利福尼亞州遊戲行業的客戶之一。伊塞比還與《神秘海域》系列開發商頑皮狗工作室，以及虛擬現實頭盔製造商Oculus合作。

伊塞比今年40歲，對獵鷹訓練術的興趣始於童年時期在南非的經歷。有一天，伊塞比坐在教室望向窗外，看到一個男人帶著鷹追捕一隻幾內亞鳥。「那是我所見過的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暴力事件之一。」他告訴我，「我也想在我的樹屋養一隻。」

在當時，飼養獵鷹屬於非法行為，所以伊塞比到當地的一個鳥類保護區「鳥世界」（World of Birds）成為了一名志願者。伊塞比將一隻身體正在康復的非洲白頸鴉帶回了家。

「那時我對怎樣訓練一無所知。」伊塞比回憶道，「我將它帶進一個可以容納6人的帳篷里，讓它待在那兒，花時間給它餵食。現在我明白這樣做很聰明，不過在當時，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完全是個笨蛋。」12歲那年的一天，伊塞比帶著烏鴉到豪特港的碼頭釣魚——當時他的一隻手戴著焊工手套， 「看上去更像一個獵鷹人。」回家路上，他遇到了一位真正的獵鷹人。

「我花錢向他學習，那個男人教會了我很多。」伊塞比說。

伊塞比在歐洲工作了幾年，輾轉供職於幾家鷹類養殖機構，後來搬到了狩獵法更寬鬆的美國。2012年，伊塞比與兩名朋友共同創辦公司「太平洋海岸獵鷹」（Pacific Coast Falconry），飼養超過30種動物，包括只有6盎司的歐亞雀鷹和大塊頭的西伯利亞蒼鷹等。

不同鳥類適合不同的需求，例如機場需要驅趕麻雀，而成群結隊的鷗會在湖裡排便。伊塞比告訴我，他在工作時接到客戶打來的電話，經常發現客戶與他的工作有著驚人相似之處。「獵鷹人和電子遊戲設計師都對行為非常感興趣。」他說。

伊塞比通過間歇強化來訓練鳥類，他會隨機扔給它們一些肉作為獎勵——《英雄聯盟》等遊戲有時也會為玩家提供虛擬的獎品。「在我看來，遊戲設計是一門讓人的大腦在一定時間內分泌多巴胺的藝術。」伊塞比說，「獵鷹也是。」

獵鷹術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六千多年前，不過使用它防治蟲害還是一種相對較新的做法。在19世紀早期，英國軍方率先使用訓練有素的游隼驅趕鳥類，而根據英國新聞調查局（Bureau of Investigative Journalism）的統計，從2009到2015年，美國國防部為一家英國獵鷹公司支付了230萬美元來幫助他們防止鳥類「入侵」美軍位於英國薩福克郡和格洛斯特郡的軍事基地。

與使用尖釘或塑料貓頭鷹等防鳥手段相比，獵鷹驅鳥效果更好。英國廣播公司使用了一種叫做Storm的哈里斯鷹，將飛到位於倫敦中部的總部廣播大樓的鴿子趕走。「如果鴿子在那裡棲息，那麼打掃辦公樓和附近區域的成本將高得多。」英國廣播公司的一位發言人告訴我。

雖然鷹能威懾鳥類，但使用鷹類趕走鳥群，往往比其他方法更人性化。「多年以來，我經常在城市中心看到有鴿子被其他防治方法傷害：它們被尖釘刺傷，被網纏住，或者因為被氣槍子彈擊中而無法飛行。」《H is for Hawk》的作者海倫·麥克唐納（Helen Macdonald）告訴我。她補充說，「作為一種驅趕鳥類的方法，使用獵鷹綠色環保，因為不需要任何毒藥，也不會留下垃圾或毒素。」

如果人們不忍心看到鴿子被射殺，那麼他很可能會樂於看到猛禽出現。一位拳頭工作室員工告訴我：「對於這個日常問題，這是一種奇怪而美妙的解決辦法。」麥克唐納說，這些鳥類象徵了環境的脆弱，從某種意義上講，看著它們無聲地圍繞公司辦公樓飛翔是「一種救贖行為」。

在麥克唐納新書中，她花很大篇幅講述自己在一段悲傷時期訓練蒼鷹Mabel的故事，表達了與猛禽生活帶給思維的變革性影響。「這迫使你注意非常微小的細節，包括你的肢體語言、鷹的行為，以及鷹在飛翔時的大環境。」對於在城市內的鷹類，麥克唐納說：「車輛成了威脅，人們會後退，鳥類會變得更顯眼。無論我到哪個地方放鷹，都會讓那裡變得更複雜、曠盪，對創造性地思考問題有好處。」

當我與加利福尼亞州電子遊戲設計師邁克·魯斯（Mike Roush）交談時，他認同這個說法。魯斯從小就與獵鷹做伴。在上個世紀70年代，他的父親與朋友聯合創辦「猛禽研究集團」（Predatory Bird Research Group），一家位於加州聖克魯斯，旨在保護加州禿鷹、褐鵜鶘和游隼免於滅絕的公司。魯斯相信，與鷹類和獵鷹人之間的密切關係，為他的職業生涯帶來了幫助。

「獵鷹人總是眺望遠方和天空。」魯斯告訴我，「我在周末大多都與父親一起放鷹，所以我也養成了這個習慣。我感覺這讓我更注重生活細節，會觀察遠方，而不僅僅就是看眼前的東西。」

本文編譯自：newyorker.com

原文標題：《A Falconer Enters the World of Video Games》

原作者：Simon Parkin

* 本文系作者投稿，不代表觸樂網站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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