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掩埋在記憶里/劉佩學

最新 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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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佩學，男，1967年9月2日出生於黑龍江省望奎縣，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先後300餘萬字各類文學作品發表，小說作品散見於《北方文學》、《北方作家》、《歲月》、《小小說選刊》、《地火》、《小說月刊》、《當代小說》、《天池小小說》、《檢察日報》、《幽默與笑話》、《諷刺與幽默》、《文學故事報》等報刊雜誌。

故鄉，掩埋在記憶里

水泥路修到了老家門口，雖然並不那麼寬，兩台車常是膽戰心驚地擦肩而過。開往縣城的長途汽車，一天不止八趟。下了長途汽車，計程車司機就會蜂擁地上前打招呼，親戚接車一樣。不過，陌生卻撲面而來......

一條寬闊平坦的沙石路不見了，坑坑窪窪的水泥路，一路顛簸。沙石路兩旁的遮天蔽日的鑽天楊不見了，拇指粗細的北京快楊，魚刺一樣，東倒西歪立在哪兒，稀疏枯黃的蒿草掩映雪野......房舍柴禾垛似的，東一堆，西一堆，祼露在坡頂上，根本丟失了村莊的模樣兒。直收的玉米地里，玉米秸桿兒，長短不齊，寒風中瑟瑟發抖，一下子，想起兒時走讀時的身影兒，那樣孤助無援，一如既往地倔強前行。車子穿過土街，聽不到村莊傳來雞鳴狗叫，也看不見炊散飄散屋頂，曾經窄窄，卻熱鬧的土街，荒蕪得鴉雀無聲。一路上，計程車司機嘟嘟囔囔地發牢騷，當然，說了一大堆不合時宜的話，讓我簡直不敢去相信，哪怕三五句發自肺腑！低矮的房舍委瑣在哪兒，寬闊庭院長滿了蒿草，不停地搖曳。近了年關，村莊里，一點過年的味道兒也尋不見。記憶中，土街上，應該彌散濃濃的鞭炮味道兒，一群又一群半大孩子，風兒似的跑來跑去，跟著三五條狗兒呢。依稀看見村莊外，東一棵，西一棵老榆樹，靜靜地站在哪兒，不知向遠處張望什麼？一條公路，蜿蜒在寬闊的雪野上，一直不肯停下來。

回到了老家，土炕並不那麼溫暖，日子寂靜得停止去回憶過往，那些魂牽夢繞的童年，那些無法忘卻的少年，那些情同手足的夥伴......雖然到了年根底下，村莊仍舊在忙碌生計！只有老母親，不停地自言自語地嘮叨我小時候的事兒，一件又一件記得那麼清楚，如同發生在昨天一樣。當然，有些是記得的，有些怎麼也想不起來，也許母親把二哥的事兒，安在我的頭上！其實，生命里沒有閏土，也沒有那個戴著銀項圈，月亮地兒手握鋼叉刺向猹的少年......只不過，一個虛構的記憶片段！記憶是幸福的，嚮往是充滿希望的，只有現實是孤獨的，卻又無法去逃避！

星空，還是那片星空，望去的坡上，仍舊燈火輝煌，卻沒有了一片又一片濃密楊柳樹的環繞，草原還田，再也看不到成群的野兔飛奔在雪野上，還有野雞鳴叫著，優雅地飄落在田地上......蜿蜒小河，縱橫成千溝萬壑，仍舊靠老天恩賜，享受土地的收成。電筒一樣的目光，聚焦在腳前腳後，怎麼會高瞻遠囑？千萬個例子，說服不了自己，怎麼會說服別人？天翻地覆的變化，並不在物質上，而是生存觀念上！故鄉，掩埋在記憶里，才會安心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