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診所工作的我雨夜救了一個人,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據說今年6月的雨水比往年都要豐沛,說得直白點,就是將會有許多水災!父親節的前一個星期天,我本來打算拎起筆記本電腦坐公交到中山公園(我是一名文學青年,暫居在香江市寒鎮)找一處比較幽謐的地方寫作的,哪知準備出發老天又下起了大雨,而且還伴有凌厲的閃電雷鳴,不敢打開電腦,我只好躺回床上索性賴床。
我躺下半小時後,雨勢漸弱。就在我思忖著要不要起來的時候,我接到陳玲的電話:「師父,你在哪?忙不忙,有沒時間來我們診所一趟啊?」
陳玲是在網上拜我為師的文學愛好者之一,她在寒鎮博靖私人診所當護士。本來我不同意收她做學生,因為我本身在文學上還沒有多大成就,怕誤人子弟,可受不了她三番四次地誠懇請求,只好硬著頭皮答應盡自己的水平指導她。見我答應後她很高興,就左一個師父右一個師父地叫,好不親切。
我問她為什麼不叫老師或師傅,一定要叫師父呢?她回答說叫「老師」太見外,而叫「師傅」那只是對別人的尊稱,只有「師父」才是真正傳授自己知識和技能的人,叫起來也親切!我不禁莞爾,心想這小姑娘為拜師還挺用心的嘛。
「去你們診所幹嘛啊?我又沒欠你們院長的錢。」我開玩笑說。
「沒說你欠我們院長的錢。」陳玲也笑說。「上個星期我們診所搶救到了一個在門外暈厥的陌生男人,他好像精神失常得很厲害,他給我們講他的故事,竟然有不同的版本,兩個版本里故事背景和人物都相同,就是故事情節互相對不上。」
「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說話肯定是前言不搭後語了,這還用說。」我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你們把他醫好再問他情況不就清楚了?」
陳玲解釋說,「他是渾身受傷,而且頭部撞成重傷沒錯,現在全身上下都還包紮著。可是我們院長說,別人腦震蕩也不至於這麼離譜啊,要麼是全失憶,要麼是半失憶,可他這是什麼啊,是把自己的身世說得撲朔迷離!也不知道他是真傻掉了還是假傻掉?」
「你們醫生都不懂,我更不懂了,你叫我去一趟又有什麼用呢?」我犯起狐疑。
「我們院長說,師父你老人家不是在研究人類的精神流離問題嗎?我們院長懷疑他不是得腦震蕩,只是伴有長期心理壓抑,患上了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也就是你老人家所說的精神流離,所以出現精神錯亂了。」其實我只比陳玲大3歲,她今年24歲,但平時她都喜歡叫我「師父老人家」。
我說好好,那我馬上過去會會這個不速之客。
我打著傘冒了一段路的雨,又坐了20分鐘的公交才到博靖私人診所。這是寒鎮挺大的一家私人診所,有5個護士,陳玲是最年輕的。她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40來歲戴著深度眼鏡的院長魏博靖先生還坐在休息室喝功夫茶,見我到來忙起身相迎。我說院長您坐坐坐,別客氣。
他笑呵呵地說:「魯吁老師是作家,我對作家是相當敬重的。」
博靖先生對文學也懷有一顆虔誠而崇敬的心,卻苦於作品沒有在紙媒刊物正式發表過,聽說我年紀輕輕就在全國30多家紙媒發表文學作品,有些作品還獲獎和入選一些選集,打心裡佩服得不得了,每每聊起就大發感嘆做文學光有毅力還不夠,還要有天賦。他也算是我的學生之一。
我打哈哈說:「我是坐家,此坐家非彼作家。」我問那個不速之客先生呢?
博靖先生說:「陳玲剛去給他輸液。」
「他傷的很嚴重嗎?」
「是挺嚴重的,渾身上下是傷,尤其頭部,撞成重傷。不過我覺得最嚴重的,還是他的心理。來,我們先坐著喝點功夫茶。」
「好,我不懂茶道,也品不出什麼來,不過還是喜歡品品。」
陳玲從不速之客先生的病房出來,看到我顯得很激動,「師父,我可把你老人家盼來了。嘻嘻!」她一跨進來就大大方方地挨著我坐下。陳玲是個小美人,雖然是小圓臉,不是人們選美標準的瓜子臉、娃娃臉和鵝蛋臉什麼的那幾類臉型,但她就是美,沒人能否認這一點。
她的眼睛是會說話和會流露出最美的感情的,她的笑容是天使般的純真和溫暖的。不過雖然住地離得不遠,但我這還是第二次見她,平常我們都是在網上不帶視頻地使用QQ交流和探討寫作經驗。
這時我跟她開玩笑:「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挨我這麼近,師父我老人家還是很傳統的。」
博靖先生被我的幽默逗樂起來。陳玲則銀鈴般地笑著:「什麼授受不親,要不是因為我的師娘馨馨姐對你不錯,挨到我這麼個美人兒師父你老人家還會坐懷不亂?男人色是男人本色,師父你就大大方方地承認吧,我不會說你的。嘻嘻!」
「你倒挺自信!」我笑說。
「那當然。我是誰啊?我可是魯吁的徒弟耶!」
「這小丫頭,」博靖先生笑說,「她的嘴可甜了,是我們診所的開心果呢。」
「呵呵呵!」我們都笑將起來。
我說我想了解那位不速之客先生的情況。陳玲說那我帶你去見他。我想了想,說:「先別急。博靖先生,我們先到後院走走如何?」博靖先生說好。我說讓陳玲也一起去吧。博靖先生點點頭。
診所後院是一片草坪區,周邊種有一些花卉。此時雨已歇,空氣很清新。但天空還是很陰晦,隨時可能還會瓢潑起大雨。
「他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看著博靖先生問,「很糟糕嗎?」
博靖先生說:「很難捉摸。他頭部撞成重傷,不過初步檢查只是輕微腦震蕩,但別人即使得嚴重腦震蕩也只有兩種情況,要麼全失憶,要麼半失憶。可是他很離譜,我們看他意識挺清醒,不像失憶的樣子,只是看起來很疲憊很壓抑。但他堅持說自己的記憶嚴重模糊;我們企圖問明他家住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給我們講的故事居然有不同的版本,你說這是不是很令人費解?如果說他真的失憶了,那只有兩種情況:要麼完全記不得以前發生的事了,或者是記的不是很清楚,可是沒理由在醫後還對自己前兩天剛說的話也嚴重糊塗的啊,對不對?」
「據陳玲說他講的故事背景和人物都相同是嗎?」我問。
「是的,背景都是說他為購買第二套房而假離婚的家庭婚姻故事,人物都是那幾個叫何木楠、蘇曉、何瑤瑤、陳奕菲、冼水軍以及他父母和爺爺等人,他說他叫何木楠。」
「魯老師,」博靖先生說,「你在研究當下社會的精神流離問題,你說,你是如何定義這個精神流離的?」
我解釋道:「這個『精神流離』『理論』,我是這樣根據然後加以總結的——21世紀的中國從農業文明向工業文明轉型,工業文明拉動了農村人口背井離鄉湧入城鎮打工、創業,追求夢想,使得大量村莊被淘空直至消失!背井離鄉即是流離失所,而無法融入城鎮,即是更深刻的精神困境,也就是我所說的精神流離!當然精神流離不僅僅是指背井離鄉和無法融入城鎮,它還綜合因為國度工業化而引發的全社會官商腐敗、道德淪喪,普通老百姓得不到合理訴求等種種社會現象問題。」
我繼續提出我的見解:「我認為精神流離綜合表現為語言分裂、人格分裂、思想行為分裂以及精神分裂,比如一個人在生活中長期不得不說謊、自欺欺人、人格扭曲、心靈黑暗、孤獨壓抑、思想和行為不一致以及患上精神強迫症等等,最終導致他只為別人活著,失去自我,沒有人格上的獨立和精神歸屬感,處於一種流離於自身之外的精神狀態。」
「這麼說,也就等於說是自己主宰不了自己的生活和命運,尋找不到心靈上的精神家園,等同於流離失所的人的一種精神狀態。是這樣解釋嗎師父?」陳玲提出她對「精神流離」理論的理解。
「是的,沒錯。」我說,「我所謂的『精神流離』的詮釋就是這樣的。」
「那我認為他患的就是精神流離症,他迷失了自我!」博靖先生說。
「可是精神流離是現在人普遍的精神狀態啊,是一種社會通病,包括我自己也不例外。」我對博靖先生說。
「那只能說明他很嚴重!」博靖先生說,「他要麼是真的精神錯亂,要麼是有意隱瞞什麼。如果是精神錯亂自不必再說,如果他是有意隱瞞什麼,那我們就可以判定他患上了語言分裂、人格分裂、思想行為分裂以及精神分裂綜合症,也就是你所說的精神流離!」
「博靖先生這一分析倒很有道理。」我贊同博靖先生的分析,「現在帶我去會會這個不速度之客先生吧。」
「好,那我們走吧。」博靖先生說。
我們回到診所,大廳三面的沙發上皆坐有人,有些是病人,在輸液,有些是在照顧的家屬。急診室里也有三兩人在排隊候診,診斷醫生是博靖先生的兒子魏少帆先生。小痛小病的人還真不少。
「等我一下。」博靖先生對我們說,隨即博靖先生進急診室里取來了一支體溫計和一副聽診器,這才帶我們進到不速之客先生的病房。
不速之客先生中等身材,穿著一般,短平頭,臉形偏瘦,眼神有些疲倦的恍惚。雖然形象就是普通人的特徵,但看起來還是比較精明能幹。他頭上和身上多處包紮著白紗。他本來靠在**頭落寞地盯著陰晦的窗外看,見我們進來,他轉過臉來對著我們微笑。
「醫生。」他招呼了一聲。
博靖先生微笑著對他點點頭,拿體溫計給他量體溫。然後把我向他作了簡單介紹,又詢問了他這兩天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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